第7章 要信什麼才能來什麼
霍靳南看著面前的方案，淡淡的揮手，立在一旁的人兒立刻貼過去。
「這個地方不太妥，琢磨著改了吧。」抬手去端一旁的咖啡，拿起來到嘴邊卻蹙起了眉。
空空如也。
旁人恭敬的道了謝，拿著文件便出去了。霍靳南趕著空檔兒，朝著門外說了聲，「其餘人先去吃午飯，下午上班再來。」
瑪莎小姐輕輕推開門，「總監先生，需要我為您訂餐嗎？」
「不用，謝謝。」霍靳南還是抵不過疲憊，想起來似的問了一句，「蘇落呢？」
「蘇小姐和於總出門了，大約是去用餐了。」
話音剛落，瑪莎便看到霍靳南的薄唇抿了又抿，一副生氣的樣子，便不好再說話，只默默地關上門離開。
座上的霍靳南靜靜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電腦，拿起手機撥了一通電話。
「陳叔，今天我自己開車回去。」
那邊不知道說了什麼，霍靳南還在堅持著自己的意思，「是的，不用再等我。」
大概他也不能想到，此刻的蘇落被於哲強制性的評價起自己，並且蘇落的態度很不對他的胃口。
蘇落望著一桌子日料，淡淡的問了一句：「這能吃的完嗎？」
「你在懷疑我的能力。」
於哲解開西裝外套，隨手扔在了一旁，舉起一杯溫酒，在空中象徵性的碰了杯后一口咽下。
看著他喝酒的樣子，蘇落不明所以的往嘴裡塞了口東西。
嚼了又嚼后，蘇落忍著心中的不適吞了下去。自小生長在河北的她，吃不慣這些高級的東西。
於哲一瞥，似乎嘲笑著，淡淡的再咽下一杯酒。
「什麼時候和霍靳南認識的？」
霍靳南才剛剛回國半年不到，就可以挖掘出一個很乾凈的作家。說是剛認識，別人會信，他於哲不信。
「前幾天。」蘇落仔細回想了一番，最後中肯的說。
於哲一口壽司噎在嘴裡，他真是越不信什麼就越來什麼。看著蘇落一臉認真的樣子，他扁扁嘴。這丫頭的話還真是不能讓人反駁…
「霍靳南給的橄欖枝可不是那麼好接的。」
於哲又一句輕飄飄的話出口，蘇落不禁想起在雲步的時候，霍靳南輕笑著問她：
「27歲，單身。如果真的有這層關係，應該算正常交往吧？」
至於於哲說的，她在面試的時候就看出來霍靳南不是個容易伺候的主兒。怎麼說，也是土生土長的京城大少，又是在海外喝夠了洋墨水。如果真的很容易搞定，才怪。
蘇落輕輕鬆了口氣，於哲以為她後悔了來到花漾，不由得輕笑：「可我們霍總監還是單身狗一隻，若你有心…」
「啊？」
蘇落瞅著於哲一臉八卦，再加上之前雲步的事情，臉蛋兒不聽話的飛起了紅霞。
看著蘇落的局促，於哲的惡作劇只好暫時作罷。
一頓午餐下來，蘇落不知道被於哲打趣了多少回。坐在副駕駛上的蘇落細細回想，然後在心中肯定的判斷：於哲這個人是真的很不錯。
回到公司后，蘇落與於哲道別匆匆鑽進了自己的辦公室。
而於哲轉頭看向那一邊的總監室，冷冷清清。完全不像是出刊的架勢，抬起腳來走了過去。
敲了敲門，沒人應答。
一旁的門倒是應聲而開，瑪莎小姐探出了頭，「於總，總監中午出門了。」
「哦？去哪？」
於哲眉毛一挑，顯然霍靳南的舉動是在他意料之外的。
瑪莎小姐搖搖頭，一張精緻的臉滿是疑問。總監先生很少這樣，在出刊前他都是要在公司加班到最後。今天總監先生貌似心情不是很好，她也說不準。
「好的，美麗的小姐。」
於哲輕輕示意，眉毛挑了挑以示感謝。瑪莎又關上了門，整個樓道里少了那些排著隊讓霍靳南看文件的人簡直是冷冷清清。
不過霍靳南的反常讓於哲很不理解，拿出手機撥了過去。
滴滴的提示音過後，響起了霍靳南的聲音。於哲一笑，只要還接電話那就沒啥大事。
「去哪了？」
「天文台。」
「馬上到。」
霍靳南掛了電話，他就這一個發小。但是很多人在公司並不知曉他們的關係，從小一起吃一起睡，一起上學一起打球。直到現在，兩個人都沒有成為自己最想成為的人。
想到這一點，霍靳南不免有些遺憾。但是總歸，在現有的日子裡，朋友還是碰到一起了。
這應該是霍靳南和於哲共同慶幸的事情。
於哲開著自己的大G一路風風火火的過來，在下面看見了坐在最高處的霍靳南。
抬眼看了看上去的路，台階又高又陡。霍靳南這人，折磨自己不算，連帶著別人也一起折磨。
霍靳南看著整個腳下的風景，高樓林立，繁華大道。
「霍總監今兒個是哪兒不爽利，跑這天文台觀景兒？」
於哲一口流利的北京話出聲，引來霍靳南回頭。看著累的氣喘吁吁的於哲，不由得嗤笑一聲。
「於少的精力不太充沛啊。」
於哲樂開了花，這小子倒是先調侃起他來了。一個箭步衝上去，順勢落座在霍靳南旁邊。
轉頭看著，「還記不記得小時候，我們經常來這兒？」
霍靳南順著於哲的目光看過去，淡淡的發出一個鼻音。
「那時候，北京城還沒這麼…等等，我得想個詞兒。叫什麼來著…」於哲說著一半，也不管身上名貴的西裝便直接仰倒在地上。
霍靳南聽著他的話，笑著開口：「瑰麗。」
「哎對，那個時候咱出門去衚衕外邊玩還能有賣糖葫蘆兒的，那早上的豆汁還沒撤呢…」
「哎？你現在還喝不喝豆汁了？」
「少喝點你那咖啡吧，那東西可沒豆汁營養，也沒咖啡提神醒腦…」
於哲大喇喇的躺在地上，一個勁的念叨著他自認為很有道理的話。西裝外套在地上沒留下什麼痕迹，可土地卻在他的外套上留了些東西。
耐心聽著他的碎叨，霍靳南忽然發現這北京城還是以前的北京城，這人還是以前的人。
那夢呢？
還在嗎？
還在吧。霍靳南希望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