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瞧個熱鬧!
「父親留步!」她冷冷道。
「孽女!」蘇千鳴痛聲怒吼,「事到如今,你以為,為父還護得住你嗎?」
「父親就不要再演了吧!」蘇沉央冷笑搖頭,「黑鍋都扔給我背了,怎還腆著臉說這些假惺惺的話?」
「我攔著父親,只是因為,父親亦是案中人,豈能就這麼走掉了?」
蘇千鳴聽得心裡「咯噔」一聲,厲聲怒叫:「孽女,你是眼見自己脫身不得,怨上了為父,要拉為父陪葬嗎?」
「清者自清!」蘇沉央牙尖嘴利回,「父親若真清白,我又如何能拉得下來?」
「可父親若是不乾不淨,也是定然洗不白的!」
「畢竟,這樁疑案的真相到底如何,蘇相您是心知肚明!」
她這話一出,眾人皆倒吸一口涼氣!
怎麼這樁案子,還有什麼見不得人的隱情?
大家都滿面狐疑的望向蘇千鳴。
衙門外的大街上,一輛馬車正徐徐輾過。
車內一人,恰巧聽到最後兩句,心中一動,伸手撩開了車簾。
只是一撩簾的功夫,已有人注意到了他,人群中出現輕微騷動。
「是江東王!」有人脫口驚叫,卻又在瞬間噤聲掩唇。
大家齊唰唰往後退,卻又不敢發出一丁點聲音來,生恐驚動那車中人。
然而一邊退著,卻又忍不住要翹首去看那車簾后的人。
車簾后是一張絕美俊顏。
男子紫衣銀髮,濃眉雪膚,清貴高華,眸似寒星唇如櫻,俊極卻也冷極。
此時他正單手支額,懶洋洋的靠在車窗邊,向大堂的方向掠過去。
被他這麼一掠,那黑鴉鴉的人群立時飛避開來,一個小小的身影遠遠的出現在他的視線中。
那身影清瘦,單薄,柔弱。
可發出來的聲音,卻是清脆利落,如金石鏗鏘,擲地有聲。
「蘇相,您敢,留下來嗎?」蘇沉央一字一頓問。
蘇千鳴兩眼發直,唇角微微抽搐。
眼前這個牙尖嘴利的丫頭,真是他那個小老鼠一樣的女兒嗎?
他這個女兒,一向是個口拙舌笨的,膽子小,人也懦弱。
昨夜被押到順天府大牢,她嚇得渾身發抖,除了喊冤,一句辨白的話也說不出來。
怎麼今兒從牢里拉出來,忽然像變了一個人?
他被驚到了,一時竟說不出話來。
「居然有人敢懟蘇相……」江東王楚知白唇角微勾,「有趣!容若,尋個地兒,瞧瞧熱鬧吧!」
內衛容若和容景對視一眼,面現驚訝。
殿下想瞧的熱鬧可真心不多,難得能遇上,那就,瞧瞧吧……
大堂上。
蘇千鳴愣怔片刻,恨聲罵道:「孽女,你還嫌不夠丟人現眼嗎?竟跑到這公堂之上胡說八道!劉大人,您就由得她這般胡說嗎?」
他倏地看向堂上坐著的京兆府尹劉軒。
劉軒一拍手中驚堂木,對著左右衙役怒叫:「你們還都愣著做什麼?還不快把她按倒行刑!」
「大人!」蘇沉央厲聲叫,「您是想屈打成招嗎?您可知此案真兇是誰嗎?」
「那可是整個大楚都在追捕的鮮花殺人魔!」
最後五字一出,人群一陣喧嘩。
劉軒驚得差點跳起來,怒叫:「胡說!明明是你嫉妒殺人,以為扯上鮮花殺人魔,便可以脫罪嗎?」
「我有證據!」蘇沉央揚聲道,「葉紫苑的屍身之上,有鮮花殺人魔留下的證據!」
「大人,您,敢當著大家的面,驗么?」
「大人!」順天府仵作趙爭站起來,道:「葉紫苑的屍身,已由老朽親自驗過,已出具驗屍格錄,老朽願以項上人頭擔保,跟鮮花殺人魔無關!」
「是啊!」劉軒亦道,「趙爭在衙門任職迄今已有二十年,經驗豐富,破案無數,從無差錯!」
「既無差錯,為何不敢當著大家的面,再驗一次呢?」蘇沉央反唇相譏,「還是說,你們有什麼貓膩,護著那惡魔,非得叫我來背這個黑鍋?」
蘇沉央的話,成功挑起了圍觀群眾的怒火。
鮮花殺人魔如今是楚京人心裡的一根刺,刺了大半年,拔除不得。
誰人無妻女?
這鮮花殺人魔一日不除,他們的妻女,便要提心弔膽過活!
這樣的日子,實在是過夠了!
「那就驗嘛!」有人高聲叫,「既然這姑娘說另有隱情,你們憑啥不讓人說?」
「是啊,真金不怕火煉,心裡沒鬼怕什麼?拉出來當堂一驗,不是什麼都明白了?」
「快驗吧!快驗吧!」
在人群的催促聲中,劉軒生生急出了一腦門的汗。
而一旁的趙爭,則艱難的咽了口唾液。
兩人不約而同的看向了蘇千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