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3章：瘋子！
蘇沉央拈緊銀針，就要刺入自己後背，這時，只聽「叮」地一聲，有什麼東西破空而來，打在柳纖纖的手上。
柳纖縴手中剪刀落地，人也撲倒在地，手背上多了一枚透骨釘，竟將她整隻手掌都牢牢釘在了地上。
「啊！」柳纖纖痛聲慘叫。
「楚知白！」明珠認出那透骨釘，面色驟變，人也變得清醒。
「賀玉珠！」楚知白直呼其名諱，手中暗器不斷，疾如驟雨，將柳纖纖直接紮成了個刺蝟。
明珠雖然功夫不低，但到底上了年紀，身上又有舊疾，連避過數枚之後，到底還是被透骨釘傷到了一支胳膊，死死釘在地牢的牆上，動彈不得。
「你怎麼找過來的？」明珠大驚失色。
「我早該想到是你了！」楚知白眸中血色翻湧，「這些年來，我一直在想，如果設立地牢的人，不是父王，最有可能是誰！我想過很多人，我也想過你的，只是，你與父王那般深厚的情誼，你們是同生共死的同袍，父王遇險，你一人獨挑敵營，浴血營救，你被俘，父王亦是搏命去救！父王出事，你哭得那般慘痛，在皇爺爺殿外跪了一天一夜，那夜還下了冷雨，你的一雙腿因此都跪廢了！每每想到這些，我都覺得，懷疑你，是對你的褻瀆！直到今日……」
他看著明珠，萬分失望傷痛：「為什麼？為什麼要這樣？」
「為什麼？」明珠冷笑，「你不是已經有答案了嗎？我與他並肩作戰，生死患難，我與他，明明是天造地設的一雙，可他呢？偏被那賤人迷了眼睛！他既無情，就休怪我無義！」
「呵……」楚知白慘笑，「瘋子！你真是個瘋子！」
「我就是瘋子，也是被楚言希逼的！」明珠尖叫，「你父王將我逼成了一個瘋子，你又將我的纖兒逼成了瘋子，你們必須要付出代價，你們必須……」
「本王不喜歡跟瘋子說話！」楚知白手一揚，長劍在暗室中閃過一道寒光，最終落在明珠的脖頸上，鮮血噴濺。
……
回去的路上，楚知白和蘇沉央都沒有說話。
明明是有很多話要說，一時卻又不知從何說起，所以都只是沉默著。
所幸，還有楚知非在一旁嘰嘰喳喳。
「娘親，你以後可不能再胡亂跑了！爹爹知道你出事，都快急哭了！」
「我哪有？」楚知白咕噥一聲，「急哭的人明明是你！」
「你有！」楚知非輕哼，「我都看到你抹眼淚了！心疼娘親又不是什麼丟人的事，幹嘛還躲躲藏藏？」
楚知白輕咳一聲，擰過頭去。
楚知非繼續碎碎念：「娘親，你看這外面多危險，壞人那麼多，你以後要是出門辦案，一定要跟爹爹一起，好不好？你這麼大的人了，可不能讓人再操心了！」
「好！」蘇沉央笑回，「我以後呢，一定乖乖的，要麼不出門，要麼就與你爹爹一起！」
「嗯！」楚知非用力點頭，「還有啊，你們這回回去，趕緊把婚事辦了吧！我和婆婆還有府里的人，等著吃你們的喜酒，等得脖子都長了呢！就因為操心你們這婚事，我小小年紀，都快禿了！」
他拔拉著自己毛絨絨的小髮髻，唉聲嘆氣。
「好！」蘇沉央含笑回應，「為了我兒子不禿，我也得早點與你爹爹成親！話說回來，大白，咱們的婚期定在哪日來著？」
她說完，笑眯眯的看向楚知白。
楚知白心中一直忐忑不安，此時被她忽然點名，整個人都愣住了。
「你……說什麼？」他不敢相信自已的耳朵。
「瞧瞧，爹爹都樂傻了！」楚知非笑嘻嘻，「娘親問你婚期呢！」
「婚期……」楚知非輕咳一聲，「姆媽說定在下月二十八……」
「那沒幾天了！」蘇沉央道，「應該準備起來了，就是李正基還沒抓到，你應該暫時沒有空吧？」
「抓到了。」楚知白忙將李正基落網的事說了一遍，頓了頓，又道：「你應該……都知道了吧？」
「是。」蘇沉央點頭，「今日雖然差點喪命，但我覺得，還是挺值的，困惑我這麼久的謎底，終於解開了！真沒想到，竟然會是他！」
「我也沒想到……」楚知白喃喃回。
「你乍然猜到時，心裡一定十分煎熬吧？」蘇沉央看著他。
楚知白與她對望片刻，垂下眼瞼。
「涼兒，對不起……」他澀聲道，「他……」
「我知道的，殺我家人的真兇，不是他！」蘇沉央見他滿面惶然，遂將自已的想法說出來，「其實當初看到那樣的現場，我就十分困惑，連環殺人魔的殺人模式，或許會升級，但絕對不會改變，就算是出於報復，也不該有那麼大的變化，聽到你們的對話，我便明白了，原來兇手另有其人！另外，父親的事，你也該跟我講清的，雖然你有殺他之意，但到底他不是死於你手裡，是明珠所為……」
「你怎麼知道？」楚知白愕然。
「我也是被她抓到后，才慢慢想起來的！」蘇沉央回，「自我到葉家之後，便發現他們的奇怪之處，我自然難免要生出探究之心，我曾偷聽他們講話，聽他們提起明珠這個名字，後來父親被殺，你得知他是我的父親，便把他的首級和屍首偷偷送回來，我在他手心裡看到一個含糊的明字，不過那時，我還以為這個明字指的是你，直到我落到明珠郡主手裡，才大膽的將她和父親聯繫在一處，本是臆測，沒想到，竟是一猜就准！」
「所以，你……你已知道了實情，就不會……不會再……」楚知白激動得語無倫次。
「我既知真正的仇人是誰，自不會再向他尋仇！」蘇沉央回，「至於他殺的那些人，想必你自有明斷，無需我多言！至於你……」
蘇沉央看著他，揚唇輕笑：「大白，其實，我記起一切之後，便沒想過要離開你，只是，我若殺了他，便是你要離開我了，幸好，上天倒沒有太難為我們，許是看我們有了非兒，也想放我們一馬吧！」
楚知白看著她，眼眶漸濕，他不說話，一把將蘇沉央抱在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