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三章 負重前行
三人還在急速下降,首長和周怡看見了,瞳孔放大滿臉驚駭緊張,想要做出有效反應可現在也來不及了。
他們已經到了三樓。
摔到地面也就兩三秒事情。
『這樣下去有生命危險。』葉尋心裡一凝,高高抬起了腳掌,狠狠的向牆壁上踢了一腳「砰!」
塵土飛揚。
牆面上出現了一個空洞,龍牙劃在空洞中的一瞬間,葉尋瞬間拔出,翻轉龍牙,用刀被再次插入牆壁。
三人下墜的趨勢立馬停了下來。
強烈的撕扯,讓葉尋手臂毛細血管破裂,冒出了密集的血珠。強忍住劇烈的疼痛葉尋抽出了龍牙,從一樓跳了下來。
周怡,護士醫生,立馬圍了過來,他們將陳櫻陳井都先抬走了。
「你沒事吧。」周怡緊張的叫了一聲。
首長則哈哈一笑,拍了拍葉尋肩膀,「好樣的,我就知道你逃的出來。」
「轟,轟,轟!!!」
天台上還裝著汽油的罐子爆炸開來,一個嬌小的黑影帶著滿身火焰一躍而下,摔在了眾人面前。
「瞄~~~」
是貓!葉尋將兩人護在了身後。
黑貓踉蹌渾身帶著火焰,踉蹌的站了起來,它的眼裡透出了無盡的恨意和殺意,向前邁了一步,最終還是一倒,摔在地上。
一陣陣燒焦味混合著烤肉飄散了開來。
再不甘,它也只能死了。
聽到爆炸聲的家長門不顧刑警的阻擾,沖了出來,看見教學樓的滔天大火,一個個跟瘋了一樣,不顧阻擾的想要衝進教學樓救人。
引起了一陣騷亂,可這就不是葉尋該理會的事情了。
在確認了齊教授再沒有可能站起來后,他跟著救護車離開了『龍華中學。』
老話里有一句話叫做『生死有命,富貴在天』。可生死哪裡卻是由命運而定,生死向來都在自己的手裡。
一直以來,命運都是跟著人的選擇,做法而發生改變。
這八個字,不過只是在活的人,窮苦的人發出的嘆息。
正因為懂得這個道理,葉尋才會對嚴言還有主動進入教學樓的五個刑警隊員更加敬重,他們五人跟自己沒有任何區別。
都在為了這個華夏的安寧,拼上了性命,負重前行。
...
龍華中學火焰滾滾燒了整整一個夜晚才被撲滅,火光照耀的五裡外都能看的見。危機過後三天,龍華中學被封了。新港市的早報,晚報,網路上直播APP,鋪天蓋地一樣宣傳這平靜表面難得一見波瀾。
教學樓起火,燒死了五位消防員,十幾位學生。
這在目前世界上的任何一個國家,都算是重磅新聞。值得那些追逐名利,金錢的人士爭先報道。導致這幾天,電視一開啟就是輪番滾屏的標題。
『救火英雄,命喪火海,救出數十位學生。』
『火焰無情,吞噬生命,我們能拿什麼抵擋?能拿血肉抵擋!』
『為英雄,為安寧!』
「...」
一片片文章視屏,無不在讚頌著五個救火英雄。這些是嚴言他們五人該得的,他們應該享受榮譽,被稱為一聲英雄。
儘管他們殘忍的丟下了親人,離開了人世,但他們的親人,該為他們自豪,為他們驕傲。
只是被掩蓋的真相背後,還有一個人,唯一站著沒有任何怨言的人,他如幽靈不讓人看見,卻承擔著多數人無法背負和想象的重擔。
他是葉尋。
沒人知道他。
....
關上電視后,葉尋一隻手將遙控器放在了床邊。他在醫院已經三天了,右臂上的傷在第一天的時候就已經好了。
超強的癒合能力,讓他想到了那天『齊教授』按上自己手臂的那一幕。
相對比下,某個方面兩人還有著共同之處。
這不禁讓葉尋懷疑他是不是真的跟齊教授有關聯。那天陳井和齊教授說的話,清晰的出現在腦海里。
『二十年前,通過捐獻孤兒院糧食,曾做過這一類的實驗...』
『他是我最得意的傑作。』
兩句話無不在提示著葉尋,他很可能就是實驗唯一成功的人。
可如果真的是這樣,十幾年了除了自身能力遠超旁人外,跟其他人也沒有任何差別,也沒有變成喪失理智,醜陋不堪的怪物。
但...
要是生化藥劑一直處於潛伏期,怎麼辦?
要是突然有一天藥劑爆發了,那個時候,誰能阻止的了自己,銀狐?他已經老了。「不行,一定要查一下當年的資料,確認自己沒事。」
齊教授既然歸屬暗夜櫻花管理,那在島國一定還有封存的資料。
「臭小子醒了嗎。」軍長和銀狐闖了進來,他們兩人的身後跟著周怡。
三人都穿著筆挺的軍裝,兩個老人嘴角帶笑,眼裡卻有一絲不好意思,但他們儘力的掩蓋,露出一絲滿不在意的玩鬧錶情。
反倒是周怡,神情憤憤不自然,就連看過來的目光中都帶著生氣。
「老狐狸你怎麼來了。」葉尋從床上下來,該做的禮儀一點沒拉下,挺直腰板敬了個理。
軍長和老狐狸對視一眼,尷尬的揮了揮手,「這麼認真幹什麼,坐下坐下。」周怡沒聽他們的話,『啪』的一聲敬了個標準的軍禮。
「就算上頭想要將所有的事情---」
「丫頭,過來。」軍長突然喝了一聲,打斷周怡的話,她只能憤憤的坐在了沙發上,陰沉著臉。
軍長語重心長的跟她說:「不是告訴你了,這件事情由我們來說嗎?你著什麼急。」
「那你們說吧!」周怡像個小孩似的將帽子摔在了桌面,然後閉上眼睛生悶氣。
兩人的神態和動作實在有點讓人猜不透,葉尋朝老狐狸甩了個眼神,誰知道他也露出了一些尷尬,右手握拳堵住嘴巴咳嗽了兩聲,眼睛沖軍長眨巴著眼睛。
那模樣似乎是在催促,又像是暗示什麼。
三個人的表現讓葉尋疑竇叢生,這是在搞什麼鬼?他將目光同樣投在了軍長那邊,見他緩緩將軍帽帶好,然後夥同老狐狸兩人,疏忽間站了起來。
表情嚴肅,神態莊嚴的敬禮。
自從老狐狸在世界各處放蕩泡妹之後,他就沒再見過他這麼嚴肅的一面,連忙回了一個軍禮。
「你不用給這兩老傢伙面子。」周怡站起來直接拍下了葉尋的臂彎。
「為什麼?」
「因為他們....」
「咳咳。」老狐狸咳嗽了兩聲,周怡只好氣呼呼的坐回到沙發上,撇著嘴說:「我替你不值!」
這三人從一進門就出現的奇怪言舉,讓葉尋一頭霧水,索性他坐了下來,悠然的給自己倒了杯茶,他感覺應該是軍長和老狐狸做了什麼對不住自己的事情了。
自己沒必要去問,等他們先開口就行。
「那個...」軍長猶豫了一下,「聽銀狐說,你是一個淡漠名利的人,對吧。」
葉尋看了一眼老狐狸,他瞪了一眼軍長,那神情顯然是在問,『我什麼時候說過了?屎盆子別往我身上扣。』
「軍長你有事說吧,不用試探。」
「那我可就只說了啊。」軍長尷尬的嘬了一口金黃色的茶水。周怡哼了一聲,葉尋點了點頭,示意他說。
猶豫了兩下,軍長終於開口,「這次齊教授的事件,知道內幕的人都知道,從頭到尾你的功勞最大,也最應該受到勳章和榮譽,可是...」
磕磕絆絆,軍長還是將話說完全了。
他想說的其實也就一句話『你的功勞被抹掉了,不只是人民群眾不知道你的功績,就連上頭的人也不會知道,甚至就連知道內幕的人,也全部被封了口。』
這是一件十分過分的事情。
人生在世,追逐的一直都是四個字『財名權色』大部分人兜兜轉轉,總歸會回到這四個字上面。
也有少部分人,像歐洲中世紀的騎士一樣,追求榮譽感。
可按照軍長說的,葉尋九死一生,豁出命來拯救的世界,不但『財名權色』皆沒有,連榮譽感也被剝奪。
因為你做的事情,就連自己也都得忘記。
「我能問問為什麼嗎?」
「原因有很多,最主要的還是這件事情不能披露出來,如果傳出去,引起的社會動蕩...」軍長嘆了口氣。
老狐狸站了出來,「本來不會這麼乾淨的,是我提了一句『既然不能讓所有人知道,就當沒發生過吧。』如果你要怪,就怪我吧。」
「一個英雄的榮耀卻被你們活生生掩埋,你們也好意思說出口。」周怡憤怒不屑。
軍長和老狐狸臉上露出羞愧,猶猶豫豫似乎還有話沒有說乾淨。這葉尋不再乎,他疑惑的是,周怡這個胸大無腦的警察什麼時候站在自己這邊了。
這麼替自己說話?
不太像她啊。
「事情已經這樣了,還能怎麼辦。人民群眾的安危利益高於一切,就算在來一次,我也會贊成組織的決定。」軍長道。
「為了巨大部分人,難道就要犧牲個人嗎?」周怡直接懟道。
軍長深深看了她一眼,「你以為,嚴言還有其他四位刑警,明知裡面教學樓有生命危險,卻還依然進去,然後喪命。
「你以為幾十年前在戰場奮力砍殺,明知會死,可能會被當成失蹤人口的革命前輩,為什麼依舊往前沖嗎?
「因為信仰!」
周怡被說的一愣一愣的,在聽到五個刑警的時候垂下了眼瞼沉默了。葉尋聽這些話,翻了個白眼,「你剛才都說了我是淡漠名利的人,又解釋那麼多幹嘛。臊臊我嗎?」
作為一個生處黑暗界限內,負重前行的人。
不管發生什麼事情,挽救,都是他應該做的。
至於被抹去了所有的功績,重要嗎?不重要!相比那失去生命的人來說,確實一點都不重要。
指桑說槐的軍長尷尬的笑了笑,捅了捅老狐狸。
「小周你先出去吧。」老狐狸說了一句,等周怡離開后這才直接將一袋文件推在桌面上。「你知道我這些天去幹嘛了嗎?」
葉尋奇怪,「是因為這袋子裡面的東西?」
「對!」老狐狸神色凝重,「先前在核航母上的時候,我就發現了島國黑幫的不正常,經過一番調查,所有的事情全在這裡面了。」
「需要我嗎?」
「是要你去島國走一趟。」老狐狸和軍長估計是覺得這件事辦的太過分,先是抹掉所有功勞,現在又要他去執行任務。
總有種,卸磨殺驢,發現還有豆腐沒磨完,將殺了一半的驢又把枷鎖套它身上的感覺。
「義無反顧。」
葉尋收下了文件袋。
軍長像是放下了一個重要擔子一樣的長吁了一口氣,老狐狸向他挑了挑眉頭,似乎在炫耀,我教出來的徒弟就是這麼給力。
等兩人走了以後,葉尋這才將文件袋拆開。
裡面只有幾頁紙,一個日文記者證和一本護照。
紙上信息繁雜很簡單,資料很多,簡明來說一句話就是『島國黑龍會,威脅極大,似乎擁有強大的個人力量,探明,摧毀。』
於公於私,葉尋都覺得這一趟島國必須去。將那張紙點燃燒成灰后,他收起記者證和護照向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