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一章 起源和夢

第四百二十一章 起源和夢

與此同時,X洞上方,X堡壘。

砰!砰!

坑洞之上,隨處可聞槍聲、爆炸聲。

濃郁的火光在圓形堡壘的一角燒起,那裡被炸開一處大缺口,哪怕是漆黑的濃煙也不能掩蓋。

一隊裝備完善的黑衣部隊從缺口蜂擁而入,然後分成兩隊,向四周掃蕩。

各國的軍隊、臨界者只能藉助鋼鐵之牆勉強抵禦,但戰火已經燒遍了里裡外外五堵牆,五道防線。

坑洞邊。

「死!」章洄面目猙獰,一掌狠狠打在一名士兵的胸膛,後者胸膛當即塌陷,血水從口中狂涌而出,飛出五米多遠。

打死這名山姆兵,他沒有絲毫停留,身體急速一閃,避開對面兩名士兵的射擊,飛速奔到對方面前,兩拳砸斷兩人的頸部。

轉瞬之間,便打死了手持步槍的三名士兵。

這便是臨界者的實力,哪怕赤手空拳,但依仗強大的力量、速度、反應,足以抗衡一隊訓練有素的特種兵。

章洄打死這三人,神情嚴肅的掃視了四周混亂的景象,喃喃自語,「到底發生了什麼?」

他剛X洞里退回來,一上岸就遭到了狙擊,同行的臨界者瞬間死了三個,好不容易找准機會反擊,面對的卻是火力更兇猛的部隊。

於是只能重新退回X洞,接住山壁岩石躲避,對方顯然也有所顧忌,沒有強攻,只是守住周長2千多米的洞口。

章洄剩下的臨界者只能且戰且退,一直等到其他勢力退上來的臨界者,才突圍成功,上岸發現營地已經大變了模樣,好似遭到了恐怖分子洗劫了一般。

嘭!

章洄豎掌一劈,將對方的雙手劈折,奪過這名渾身黑衣士兵手中的長槍,突突突掃死對面三人,視線落到布滿彈痕的牆壁上,那裡有一扇鐵門。

「只能先進去看看了!」

他念頭未落,那扇鐵制的大門便發出轟隆一聲巨響,啪的打開,一道人影倒飛而出,帶著強烈的呼嘯聲,筆直向他撞來。

「什麼人?」

章洄面色一凜,沒有去接飛來的人影,而是閃步錯開,雙眼死死盯著打開的門戶。

「咦!躲開了?」

一名膚色蠟黃的扶桑日國人單手扶刀從裡面走了出來,操著蹩腳的英語,單眼皮的眼睛望著章洄,臉上的皮肉皺出三道褶子,形成一個怪異的笑容,「夏國人?」

「你是誰?」章洄望著他按住刀柄的手,眼神忌憚。

「在下柳宮附一。」

日國人一手扶刀,木屐踩著淺步,一邊上前一邊道,「主神殿,第十主使。」

嗒!

走了三步,他腳步忽然一頓,抬頭望著凝神戒備的章洄,臉上的銀絲圓片眼睛掠過一線亮光,「夏國人,接我三刀。」

毫無徵兆的,他忽然拔刀,一道雪白的光線斜斜射出,身體好似移光幻影般與刀光平行,斬向章洄的左肩。

「不好!」

那道細細的刀光落在章洄眼中,竟覺比日光更刺眼,死亡的危機襲遍全身,反射性的抬手,將那把奪來的步槍攔在身前。

呲呲…

火星在黑暗裡像滴石的水珠般四濺,刀刃切開堅鋼鑄造的槍身,斬斷黃澄澄的子彈,速度稍減,落在章洄胸膛,鮮血四濺。

「哼!」

章洄痛呼一聲,飛出三米多遠,身上流著一道巨大的傷口,深可見骨。

「第一刀!」

柳宮附一搖了搖頭,斯斯文文的銀絲眼鏡后掠過一絲失望,他舉起那把纖塵不染的太刀,輕輕吹了一口氣,望著掙扎爬起的章洄,嘆息道,「夏國人,你讓我有些失望啊!」

「你們膽敢攻擊這座營地…」章洄丟掉手中半截斷槍,看了看胸膛的傷口,臉色慘白,「知道後果嗎?」

「後果?」

柳宮附一歸刀入鞘,慢條斯理的道,「與世界為敵?哈哈!與世界為敵一直是我們的夢想啊!」

嗆!

「夏國人,下一刀,我會斬下你的頭顱!」

他手一頓,五指按住刀柄,望著章洄,淡聲道,「你,準備好了嗎?」

昂…

正在這時,一聲低沉悠揚的嘶吼從洞里響起,白影掠過,一頭腦袋尖尖,身形似狼的異獸便攀上了洞口。

它站在洞邊石岩上,眼睛掃過四周紛亂的場景,眼中閃過一絲茫然,但吸了吸鼻子之後,這廝迷茫便被厭惡替代。

噠噠…

柳宮附一望著這頭異獸,情不自禁的後退了兩步,額頭溢出一層淺淺的汗珠。

似乎被他的腳步聲驚擾,狼形異獸瞥了他一眼,便不屑一顧的收回視線,回頭往下放的深坑裡望了一眼,閃過濃濃的留戀。

它高揚起頭,望著遮蔽得嚴嚴實實的棚頂,發出一聲長長的嘶吼。

昂…

這一身如陰雲里的悶雷,地面碎石跳躍,實質的音波以之為中心向四周擴散。

首當其衝,章洄剛來得及捂住耳朵,口中便溢出鮮血,一聲不吭栽倒在地。

吟吟吟…

已經退到牆角的柳宮附一絲絲握住長刀,刀身在鞘內顫抖悲鳴,他整個人身軀佝僂,搖搖欲墜。

而四周的士兵更是不堪,眼耳口鼻直接爆出一蓬血霧,渾身抽搐倒地。

鐺鐺鐺…

音波撞在高大渾厚的鐵牆上,發出如黃鐘大呂般的嗡鳴,一層一層擴散。

哪怕是一里之外的第一層防線,聽到這聲音的人都捂住耳朵,胸口發悶欲嘔,頭腦一片空白。

吼完這一聲,這頭異獸好似貓一樣甩了甩脖子,縱身一躍,將厚重的鋼鐵圍牆撞出一個碩大的窟窿,消失不見。

……

「咳咳咳…」

半響之後,柳宮附一咽了一口吐沫,望著牆上的窟窿,眼中閃過一絲狂熱,喃喃自語,「何等的力量…何等的神奇…神獸…」

他忍不住握緊刀柄,腳步輕抬似乎想追上去。

但幾乎同時,轟隆密集的聲音在深洞中響起,越來越響,越來越大,好似從山巔滾下的大石。

「八嘎!」柳宮附一臉色狂變,毫不猶豫的衝進牆裡,頭也不回。

「噗…」地上,章洄吐出一口血,感知著震動的地面,眼中的眩暈急速清明。

他一瘸一拐站起身,神色擔憂的望了黑暗翻滾的深洞一眼,快步走到牆下,推開門走了進去。

幾乎同時,一頭五米長的虎形巨獸攀上洞口,仰天一聲大吼。

……

洞底。

白霧已經充斥了每一寸空間,淹沒了所有的痕迹。

一道人影佇立在其中,隱隱綽綽,好似雕像般一動不動。

葉尋在做一個夢。

這是一片黑暗的世界。

天上已經一百年沒有出現太陽了,也沒有月亮,只有若隱若現的星辰,好似珍珠般點綴在黑色的夜幕,串成一條從南到北的銀河,澎湃流淌。

日復一日,年復一年,他們離這條星河的距離越來越遙遠,世界越來越暗。

因為世界在墜落,墜向所有的原點。

這一天,他坐在那座代表權柄和統帥的王座上,看著一道道熟悉又陌生的人身走進大殿,鞠俯在腳下。

他已經長大了。

世上所有的神通他都已學會,所有的敵人都死在他手上,所有的隱秘記載他都看過。

除了這些東西,還有很多很多…

他是王。

卻不能阻止很多事,比如生,比如死,比如世界的墜落…

這是最後一天。

那一道原點已經出現在他靈覺中,無比平凡的末法之地,天上所有星辰的歸宿,傳聞中宇宙的起源…

他看到自己的結局,看到了世界的結局。

死亡!

大殿里的人都是陪葬品。

轟!轟!轟!

比極亟之雷還要響亮的聲響從腳底傳來,鍛祭萬載的傳承之殿好似茅草蓬般搖晃。

他是世界上獨一無二的存在,天生的聖者,救世主。

所有人都期望著他長大,阻止已經到來的滅亡命運,阻止世界的墜落,留下傳承復生之機。

原來世界是有太陽的,有月亮的…

原來在此世界之外,尚有彼世界…

原來天上每一顆星辰,都是一個世界…

原來我們也是一個世界,只是我們在墜落…

………..

他開始真正明白自己的使命,開始拚命修行,尋找生存的一線生機….

但是世界的墜落不以任何人的意志而停止,那是命運,就像衰老和死亡一樣,是宇宙間最基本的法則,不可抗拒。

哪怕他已經前所未有的強大,卻大不過這片衰亡的世界,離不開這片燃燒的天空。

轟!

一聲前所未有的巨響,將他從回憶中拉了回來。

他從王座上抬起頭,望著裂開的屋頂,天空正在燃燒。

火勢像燎上火星的油田,飛速蔓延,滴落燒不燼的白色殘渣,那是世界的精華。

…….

無數人影在火焰中哀嚎,手舞足蹈,向他哀求,向他哭泣,向他跪拜…

啪啪啪…

但是這些動作、乞求、哭聲、臣服都維持不了多久,很多,很多就停止了…

一些人在融化,一些人在枯萎,一些人在蒸發…

於是,融化的化作黑色的卵石,枯萎的化作灰塵,蒸發的則一無所有…

他收回視線,看著肩上的火花,已經燒穿了那件以寒龍之鱗鑄成的甲胄,開始燒他的皮膚,烘烤他的血液…

嘭!

萬載玄玉雕成的王座坍塌了。

於是他站起身,渾身裹著火光,俯視著這片世界。

世界已經渺小,僅僅只剩腳下這一殿之地,其他都融化成了白色的精華,匯聚在這裡。

這些液體是生機,是滋潤另一個世界的生機,是喚醒原點的養料,不毀於火,只融於水。

白水微微晃蕩,淹沒了大殿下的黑色卵石,搖搖晃晃,卻溢不出這一殿之地。

火焰如何洶湧,也焚不化這大殿的基石。

無息之風吹拂著他化作灰燼的長發,鼓動身上的毀滅之焰,一個藍色的世界迎面而來。

藍色,圓圓的,萬千氣象,像一顆最漂亮的蜃珠。

他心裡閃過一絲明悟,見到了幾乎泯滅在典籍中的訊息。

他感嘆了一句,望著越放越大的世界,緩緩抬起雙手。

轟!!!

一道赤光從他身上從天而起,通向漆黑位置的世界,彷彿是連接著世界的紐帶,仍有火焰蔓延而上,仍然一動未動。

一腳踩在大殿之南,一腳踏在大殿之北,頭頂著天,腰身微微彎曲,好似承受著天塌般的壓力,巍巍顫顫,火焰將他渲染得好似熔岩。

「世界!!!」

「世界!!!」

「世界!!!」

…….

震徹蒼穹的吶喊,無形的迴音,他奮力一掙,一拳擊出。

從起源到毀滅,看似如此大的世界,可能在另一個位面的轉眼間,就只是一剎那也就消失不見。

不知那究竟是夢,還是一種有著無限寓意的未來。

但是的此刻,對於葉尋來說,那所有的想象也好,夢幻也罷,那麼是未來必然要經歷的也好,葉尋都不太可以去在乎,因為此時此刻的他,就是一個人,一個生活在地球文明的人,他要守護著這樣一個國家,然後這樣一個文明,至少,目前,就如此足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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