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叢林之戰（二）

帖木兒收攏殘部，退出林外。

「二十歲以下的戰士出列。」到了林外，帖木兒下了第一道命令，有五十多個年輕的士兵站了出來，他們也不知道將軍要幹嘛，只是將軍下了令，他們就站了出了，軍人的天職是服從。

「二十二歲以下的出列。」這次站出來的人很多，足有兩百人。

「二十二歲以下的歸隊，二十一歲以下的出列。」隨著帖木兒的口令，有一部分士兵退回隊伍中，留下的還有百人之多。

「接下來我們將在叢林中追擊逃走的『李家軍』，戰馬在叢林中發揮不了作用，還會成為我們的累贅，所以我需要留下一百人照顧傷員和看管戰馬，現在多出來了五十人，二十歲以上，二十一歲以下的，願意入林作戰的歸隊。」帖木兒大聲說道，他讓士兵自己選擇，既體現了為將的仁慈，又可檢驗士兵的勇氣。

帖木兒話音剛落，二十一歲的士兵，齊刷刷的退回隊伍中，他們都願意去作戰，不願留下照顧傷員。

「你們要想清楚，『李家軍』驍勇善戰，又躲在暗處，入林作戰，九死一生，留下看管馬匹，照顧傷員便不會有危險。」帖木兒勸士兵留下。

「我們願誓死追隨將軍。」士兵們一起答道，聲音威武雄壯，叢林中的李東生等人都能聽見。

「戰馬是騎兵的第二生命，沒了戰馬的騎兵，還能叫騎兵嗎？你們不要小看看管戰馬，你們看住了戰馬，就守住了騎兵的第二生命。」帖木兒繼續勸士兵留下。

「誓死殺敵，決不偷生。」士兵們拿出必死的決心，依舊無人願意留下看守馬匹。

「好，既然你們都不願意留下看守馬匹，本將軍只好點名。」帖木兒無奈，只能用強，在二十一歲以下的士兵中點了五十人出來，與二十歲以下的五十人，一起看管戰馬和照顧傷員。

「入林作戰的將士，各自歸隊，陣形不變，入林搜索追擊。」安排好人照顧傷員和馬匹，帖木兒下達追擊命令。

東奴人再次入林，搜索追擊「李家軍」，這次他們只帶了馬刀、弓箭和乾糧，只有帖木兒一人騎了一匹年老的戰馬。

李東生、李龍、李虎三人，在帖木兒撤出叢林后，也撤回李一飛身邊，協助李一飛布置陷阱。

他們在布置陷阱的時候，聽到了林外東奴人高昂的口號聲，李東生猜測接下來的仗不好打，帖木兒也不是易與之輩，他再次做出了戰術調整。

「李虎兄弟，你與一飛換一下，你帶弟兄們後撤布置陷阱，在布置陷阱的地方，留下記號。這一場叢林追逐戰，將是一場持久戰，我、李龍兄弟、和一飛，留下分段利用布下的陷阱截殺東奴人，消耗他們的有生力量。」李東生對李虎說道。

「東生哥，還是讓一飛帶兄弟們布置陷阱，讓我留下和你們一起截殺東奴人。」李虎也明白，留下作戰危險更大，不忍讓小兄弟陷入危險中。

「聽命令，接下來的戰鬥，近戰很少，我們要用一飛的射術，遠程截殺敵人，你是近戰的戰士，留下也發揮不了作用，我和你哥，所要做的，也只是幫一飛背箭壺。」李東生說道。

他已猜到帖木兒率部退出叢林，是要放棄騎馬追擊，改為徒步追擊。

東奴人改為徒步，敵眾我寡，再近身作戰，極易被敵人包圍，因此要消耗東奴人的有生力量，利用李一飛的射術，是最明智的選擇。

「那好吧。」

「還有陷阱不要只在一處布置，你邊布陷阱，邊撤退，我們三人騷擾敵人，給你爭取時間。」李東生說道。

目前東奴人兵多勢盛，帖木兒的指揮又極具章法，現在決戰，對「李家軍」明顯不利。

李東生要拉長戰線，沿途騷擾、截殺，不斷消耗東奴人的有生力量和打擊東奴人的士氣，為最後的決戰，爭取更多取勝的籌碼。

「好。」李虎領命后，率領眾兄弟後撤。

「東生哥，我們是迎上去，還是在這等他們？」李一飛問道，他已心癢難耐。

「在這等，叢林作戰極耗體力，東奴人一定會來，我們何必迎上去找他們，浪費保貴的體力。」李東生說道。

兄弟三人也沒等多久，帖木兒已率部追了上來，帖木兒騎著馬，目標大，李一飛首先就看見了他。

「大哥，那個騎馬的一定是追擊我們的主將，我一箭射死他，東奴人會不會亂？」李一飛伏在李東生耳邊，小聲問道。

「亂肯定會亂，但一定不會放棄追擊，主將被殺，副將會頂上繼續指揮，一隻成熟的軍隊，不會因為主將犧牲而放棄作戰任務。」李東生說道。

「那我也要先射他一箭試試。」李一飛說道，兄弟二人談話之時，帖木兒已進入李一飛射程。

李一飛為保萬全，一擊必殺，並不急於出手，等帖木兒再向前走了二十來步。他才拈弓搭箭，一箭射向帖木兒腦門。

「將軍小心。」帖木兒的隨身護衛見有箭射向帖木兒，大聲驚呼。

帖木兒的身手還真是了得，他臨危不亂，身體後仰，平躺於馬背上，雙腳離蹬，向上豎立，用雙腳夾住李一飛射來的箭。

這一切寫來雖長，但都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帖木兒不但避過了李一飛奪命的箭，還用腳夾住了箭，遠處的李東生等人看到，也忍不住為帖木兒暗自喝彩。

「李東生，你也算是個成名的戰士，躲在暗處，暗箭傷人，算什麼本事。」帖木兒伸手取下箭，又端坐馬鞍上，隨手將箭折斷，沖著箭射來的方向大叫。

他這樣做，是為刺激李東生，逼李東生回話，通過聲音鎖定李東生的位置，他好指揮軍隊圍殲。

「將軍身手不凡，必是東奴上將，既是上將，將軍就該明白『兵者詭道』的道理，將軍可以藉助人數的優勢追擊我等，難道我李東生就不可以藉助地利優勢反擊？」李東生說完就讓李一飛、李龍後撤，三人後撤之前，李一飛連放三箭，一連摞倒了三個人。

「我帖木兒敬你是個人才，只要你放下武器投降，我可以既往不咎，還可許你高官厚祿。」原本帖木兒已查明李東生的位置，完全可以讓部下亂箭射殺，但他惜才，想要誘降，錯失了一次可以殺死李東生的機會。

「將軍厚愛，李東生心領了，自有『李家軍』以來，就只有戰死的『李家軍』，沒有投降的『李家軍』。」李東生說完，又與李龍、李一飛換了一個位置。

「放箭。」帖木兒指著李東生髮聲的位置，命令部下放箭，數百枝箭一起射向李東生兄弟三人剛剛停留的位置。

「好險，若不是走得快，現在就成刺蝟了。」李一飛咂咂舌說道。

「我們三人分開，保持十步的距離，我負責喊話，吸引東奴人放箭，李龍兄弟負責去揀東奴人射來的箭，一飛你負責射殺東奴士兵，記住只要射傷，不要射死。」李東生小聲給兩個兄弟分派任務。

「妙計，取敵資源，補充自己。」李龍誇道。

「別貧，快依計行事。」

兄弟三人分好工，李東生又換了個方位，大聲說道：「帖木兒將軍也不磊落，誘我說話，用亂箭射我。」

李東生話音剛落人已換了方位，他剛站立的地方，又下了一陣箭雨。

李東生不停變換方位喊話，引誘東奴人放箭，開始幾次，都讓他得逞，幾次過後，帖木兒也反應過來。

暗自誇道：「好一個李東生，利用我急於殺他的心態，故意說話暴露位置，誘我放箭，補充他的弓箭手。」

帖木兒想明白了，李東生再怎麼了引誘，他也不下令放箭，只是不停向李東生等人逼近，但逼近的代價有點大，被李一飛射傷了十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