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老友相見分外眼紅
李盪沒有眼花,那隻花貓確實化為一隻猛虎。昂首長嘯,「嗷……」當真虎嘯山林,震懾心脾。
廚老走前幾步,輕撫其頭顱,柔聲道:「稍安勿躁,有你大快朵頤之時。」繼而目光如炬,橫掃全場,衣袂無風自動,湧起滔天戰意,冷笑道:「老夫久未與人動手,希望你們這些小娃娃可讓老夫盡興。」
一眾黑衣人,似被廚老震懾,遲遲未動。廚老搖頭哈哈笑道:「你們這些小娃娃……」語氣不無嘲諷挖苦之意味。
「這樣吧,別說老夫以大欺小,老夫就立此處不動,只要爾等可讓老夫移動半步,老夫任由爾等將鄭公寶圖取走,如何?」
此話一出,一眾黑衣人中,頓時飛出十數名好手,從四面八方各個角度攻向廚老,甚至他們在半空之中,不住的變換身形,以期可迷惑廚老的眼睛。
可這花里胡哨的動作,廚老哪會理會,只見他怒喝一聲,全身勁氣外泄,一道無形的衝擊波,彷彿世上最鋒利的刀刃,自半空中的黑衣人的身體上穿過。
奇異的事情發生了,這十數名黑衣人突然都像是凝固了一般,靜止在半空之中,只不過每一個人的眼神中都充滿了驚懼之色。
這時一隻剛破繭而出的花蝴蝶,似不知人間險惡,又如事不關己的匆匆過客,自空中飛過。但即已踏足紅塵,哪能置身事外,從誕生那一刻起,就已捲入水深火熱的漩渦。
隨著花蝴蝶翅膀扇動,凝固在半空中的黑衣人的身體,就如同被利刃切割過後的豆腐,齊整的斷成兩節,雖然他們斷裂的部位各部相同,但可以斷定的是,沒有一人仍可活著。
只此一手,廚老當真震懾全場,讓原本還蠢蠢欲動的一眾黑衣人全都偃旗息鼓,再提不起半點逞凶的慾望。
對於這種現狀,廚老那是相當滿意,這也是他想要的結果。廚老本就是不喜麻煩之人,如若讓他一拳一腳的將這數百名黑衣人一一料理,雖對他來說並不是什麼多麼困難的事情,但卻過於麻煩,所以他才會從一開始就擺出輕蔑的姿態,激起一眾黑衣人的好勝之心,然後憑藉強橫的實力,一舉震懾全場,從而就可一勞永逸。
事情也一如廚老所預料的那樣,順利的進行著。他得意洋洋的環視全場,樂呵呵的說道:「給爾等機會,爾等不中用啊,還有誰?」
廚老連問三聲,都再未有黑衣人肯出戰,於是他悻悻的說道:「既然爾等不願陪老夫玩耍,那老夫可就走了,帶著鄭公寶圖走了哦?」
同樣的廚老連問三聲,依舊無人肯應,廚老只能輕拍兩下身邊猛虎的腦袋,輕聲道:「看來老夫食言了,今天恐怕無法大快朵頤了。」
那猛虎彷彿聽懂了人言一般,頗為不滿的哼了兩聲,然後重新恢復花貓體型,跳回了廚老的肩頭。
廚老寵溺的輕撫其下巴,安慰道:「等會回去,老夫親自下廚,給你整上一桌盛宴,包你滿意。」
花貓這才露出心滿意足的表情。
「走了!」廚老揮手致意道,就好像與多年好友惜別一般,轉身準備將鄭公寶圖一同帶走。
失去能量的鄭公寶圖,只是一塊平平無奇的普通石塊,只不過其上仍舊刻畫著可以搜尋鄭公寶藏的秘密,所以其身價依舊不菲。
「且慢!我來試一試如何?」就在廚老俯身準備將鄭公寶圖帶走的時候,突然有人喊道。
廚老乍聽此音,竟隱約間有種熟悉的感覺,愕然回望,看到一個依舊黑衣蒙面之人緩步走了出來。
廚老疑惑道:「你是何人?」
那人卻輕嘆一聲:「劉味道啊劉味道,一別已有三十餘載,連我的話都聽不出來了?」
劉味道乃是廚老的本名,那是他當年初入江湖時的名號,後來由於其廚藝超絕,世人只識廚老,而不知有劉味道。因此,能夠叫出廚老本名之人,不僅是與廚老同時代之人,而且還必定是相熟之人。
聽聞此言,廚老訕笑道:「真是沒想到,當年如此高傲的鐘神秀,竟也有屈居人下的一天。」繼而又苦笑道:「我早該想到,那孩子身上塗抹的藥膏,就是你手筆,時間太長,我竟已忘卻。」
沒錯,來人不是旁人,正是江湖暗器排行榜頭名以及綜合實力排行榜第三位的人送外號「探花神秀」的鐘神秀。
鍾神秀聞聽此言頗為惆悵的輕嘆一聲:「人總歸會變的。想當年,你我二人可是親如手足……」
「住口!」廚老惱怒的打斷道,「你還有臉提當年,若不是你勾結我那逆徒,構陷老夫,老夫何至淪落到今天這幅田地。」
「你聽我解釋……」鍾神秀欲言又止,似是有難言的苦衷,但話到嘴邊卻又生生咽下,再嘆一聲,「總有一天你會明白,到那時希望我們仍可把酒言歡。」
「白日做夢!」廚老從未如此光火,「老夫這輩子都不想在看到你。」
鍾神秀無奈又嘆一聲:「你還和當年一樣火爆脾氣,不肯聽人解釋。」
廚老怒道:「還有什麼可解釋的,老夫一生光明磊落,可不像有些人兩面三刀,出賣朋友,偽君子!」
鍾神秀黯然道:「如若罵我兩句能讓你心中痛快,請盡情謾罵,但鄭公寶圖必須留下!」鍾神秀最後一句,說的斬釘截鐵,不容置疑。
「當真想要?」
「當真想要!」
「拿去!」
說罷,廚老就飄然而去,就這樣將鄭公寶圖拱手相讓,不願再多停留一分,多停留一分都讓廚老感覺身上沾染了污穢。
望著廚老遠去的背影,鍾神秀悵然若失,思緒似回到了當年的快樂時光,這是他這麼多年來,首次對當年的決定產生動搖,但隨即眼神堅毅,心中暗道:「總有一天,你會明白我的良苦用心。」大手一揮,招呼手下,將鄭公寶圖帶走。
左雲耒與木人完美的合二為一,而且還自動生成對歲殤一脈的完美克制,這讓他有了勝券在握的感覺,於是頗為得意的說道:「琳姨可要小心了,晚輩此次,將不會再蹈覆轍。」
伊芙琳閉目卻未答話,但口中卻在念念有詞,似是在吟誦什麼咒語。隨著伊芙琳的吟唱,她竟凌空飄起,螓首微揚,雙臂筆直伸展,一道又一道青色紋路,自眉心處向全身蔓延,當紋路蔓延全身之後,伊芙琳杏目圓整,兩隻美眸,青芒閃爍,似是自眼內燃起兩道熊熊的青色火焰。
如果說,此前的伊芙琳聖潔的猶如在世觀音,那此時的伊芙琳勝似墮落的天使。
宛若滿天繁星般的青色火焰,不斷的自伊芙琳的眼眸中飄往四面八方,不知去向何處。
這一切都發生在極短暫的時間之內,等到左雲耒想要阻止之時,已然遲了,不過他自持有木人的加持,並不放在心上,更想瞧瞧伊芙琳究竟還有何手段。
左雲耒並未等的太久,突然不知從何處竄出一人,直撲木人的臉容,左雲耒只是輕揮手掌,就將那人扇落在地,但未曾想,那人雖重重的砸在地面上,但隨即挺身而起,再次撲將上來。
左雲耒心中大訝,雖然他只用了兩成力道,但一個血肉之軀,重重的砸在地上,即便不會血肉模糊,但至少也得骨折肉裂,怎會像個無事人般,依舊生龍活虎?
仔細瞧來,那人的眉心處,竟燃燒著一朵青色的火焰,那不正是剛才自伊芙琳眼眸飄飛出去的火焰嗎?在看那人的動作和神態,渾似沒有半點思維的行屍走肉,難道是傀儡?
接下來發生的事情,完全證實了左雲耒的推測。
被扇落的那人再次撲將上來之時,又有數名亦同時撲來,樣貌和狀態,和此前那人別無二致,雖被左雲耒輕而易舉的掃落,但左雲耒不妥之感愈勝,因為他隱約聽到了窸窸窣窣的聲響,而且這聲響越來越密集,越來越接近,彷彿無窮無盡一般。
果然,左雲耒剛把這數人掃落,又數十名撲了上來,每一次左雲耒都可輕而易舉的化解,可每一次撲上來的人數,卻成倍遞增。數百?數千?數萬?乃或更多,左雲耒全然沒有半點把握,因為此時他已經無暇他顧。
儘管這數以萬計的撲上來的傀儡,不能對左雲耒造成任何實質性的損害,但卻如圍繞著你遲遲不肯離去,嗡嗡飛舞的蚊群,趕又趕不走,打又打不死,真真讓人頭疼。
左雲耒此時就陷入這樣的窘境。
而且左雲耒發現,這些撲上來的人群,他們不僅男女老幼皆有,並且個個衣衫襤褸,應是生活在最底層的賤民。更讓左雲耒吃驚的是,不僅有完好無損的活人,還有已經腐爛的死人,身上掛著蛆蟲涌動的腐肉,猙獰可怖又無比噁心。甚至就連已經完全化為白骨的骷髏此時也起死回生般兇猛無比。最難過的是,這些骷髏被打碎后,竟又自動重組,當真讓左雲耒頭疼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