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朋友嗎

大學生活在輕鬆有趣的課程中悄悄度過了一周。

偶爾伴隨一些小打小鬧當做生活的調味品。

「雨晴，快一點，再晚就趕不上教授的課了！」

夕雨晴暗叫糟糕，這大周末的本來心情很好的去買些小飾品，居然兩個人都忘了今天有教授的課。

更糟糕的是，自己竟然將學生證忘在寢室什麼地方了。

教授上課有兩大原則，不帶學生證的同學不予上課，遲到的同學嚴懲不貸。

「找到了，雪妮，我找到了。」

夕雨晴暗自吐了吐舌頭，終於鬆了口氣，但想到什麼后立馬又聳拉了下來，「我們會不會沒有位置啊？」

韓雪妮擺了擺手，也是一臉無奈，「先去看看吧。」

等她們到了教室，發現果然如她們料想的一樣。

都說齊教授的課是兵家必爭之地，果然如傳說中的一樣，都能趕上春運期間一票難求了。

正一籌莫展一時，身旁的男孩一臉靦腆道：「要不你們做這兒吧？」

韓雪妮也不想因為她們而讓別人白白丟了學分，剛要拒絕，就見雨晴喊道：「末蕭。」

原來夏末蕭見她們一直不來便給她們事先留出了座位。

「末蕭，還是你有先見之明。」

夏末蕭看一眼韓雪妮，揶揄道：「你們不會是忘了今天有教授的課了吧？」

韓雪妮自然地恩了一聲，裝作若無其事的坐下了。

夏末蕭莞爾一笑。

「好，今天的課就上到這裡，告訴沒來的同學期末考試我給他們吃喜蛋。下課！」

「太棒了，果然是齊教授，字字真知灼見，舉例深入淺出，叫人不佩服不行啊！是不是，雪妮？」

正整理書本的韓雪妮點點頭，調侃道：「能讓我們雨晴佩服的老師絕對是不同凡響的。」

夕雨晴微笑著一把將身邊的書丟了出去，「討厭，你取笑我。」

「哎呀，我錯了，我錯了還不行嗎？」

韓雪妮趕緊求饒道。

「對了，下課後我要去老師辦公室一趟，你先回寢室吧，不用等我了。」

「恩，好，那你也早點回去哦。」

正愁下課時間太早又閑來無事的的韓雪妮索性就在校園內散步了。

兜兜轉轉，才發現學校真的是很大啊。

「這……」指著其中的一幢教學樓，韓雪妮開始有些自言自語。

「這個……這個好像都一樣唉，應該不會迷路吧。不管了。」

抱著到時候隨便找一個同學一問便知的心態，韓雪妮倒是自得其樂的一臉迷茫。

走著走著，不知不覺就走到了白色大樓前——音樂廳

她記得今天好像哪個學院有迎新晚會。

推開精緻雕木的後門，立時漫天的掌聲呼嘯而來。

掃了一眼座無虛席的觀眾席，真是有夠壯觀的。

竟然還請到了二線的大腕歌唱巨星捧場，怪不得前幾天貼吧上炒的這麼火，電視台都發布了節目預告。

雨晴還一度吵著一定要陪她看呢，沒想到今天被齊教授插了一腳。

看一眼台上正激情似火熱情非凡的成員們，加上舞檯燈光的特效，真不愧是校舞蹈團的精英們。

雖然有些深受感染，但從小到大也看過了無數場的迎新晚會，其實內容大多大同小異，興趣也是寥寥。

正待離開的韓雪妮，卻在下一秒停住了，依舊保持手握門沿的姿勢。

「下面有請我們……夏末蕭，掌聲歡迎。」

今天下課就不見他的影子，原來他是趕著來客串物理學院的演出。

「同學，你是要出去嗎？」

「哦，不好意思。」意識到自己失態的韓雪妮，連忙道歉著退到了一邊。

逆著燈光的角度，恍惚之間自己好像有些看不清台上男生的面容。

那麼近的距離，又離自己遠的只是一個光點。

韓雪妮發覺台上的男生好像和剛遇到時有了些不一樣。比起以前，他似乎更優秀了，也更完美了。

台上的男生在她進來時便捕捉到了她的身影，意料之外的驚喜。

當眼神交匯時，女孩卻故意錯開了彼此的交集。

而她再次搜尋那個光點時，一個熟悉的身影不欺然的走進了視線。

驚愕的看著台上遞花的女孩，韓雪妮微微瞪大了雙眼，茫然的看著今日的朋友笑容嫣然的捧著一大束鮮花遞給台上的男生。

台下立即一片起鬨聲。

原來……

音樂廳暗處角落的女孩茫然的轉身躲進了廁所。

「叮叮……叮叮……」

「喂？」女孩的聲音一絲哽咽。

「雪妮，我結束了，我們一起去吃飯吧？」

韓雪妮看了一眼隔絕裡面勁歌熱舞的後門，「不了，我剛吃過了。」

「這樣啊，那好吧，晚上見。」

「好，晚上見。」

韓雪妮看著卡通的手機屏保由亮變暗，直到完全黑屏。「原來她……」

不知是氣憤多一點還是驚訝多一點，或許還有一點自卑？看著昔日的朋友，韓雪妮突然有些手足無措。

明天鼓起勇氣想去問的那個微不足道的原因她還應該去問夏末蕭嗎？

當初第一時間他選的是她，後來不顧一切的離開是因為後悔嗎？後悔當初選擇的錯誤嗎？

那麼，現在呢？有了她，他的選擇又是什麼呢？

平淡的周五時光緩緩流淌。陽光暖暖地照耀著，夾著微風，是該有的初秋的溫暖。

星大校園內最偏僻的練琴房。說它偏僻是因為星大有正規設備完善的練琴房，在整個校區的正中央位置，連同著廣播站。而這個偏僻的練琴房是廢棄不用的，幾乎沒有同學來這裡練琴，久而久之小草倒是長得很是茂盛。

此時在這個偏僻的地方，難得的聽到了悠揚動聽的琴聲。

琴聲不斷，清脆分明的鋼琴鍵聲緩緩的從簡陋偏僻的琴房中流淌出來。

彈琴者的技術很高，只是彈琴者彈心，從琴聲中便能很容易察覺出她的心不在焉。

逆著光線，鋼琴座上的女孩挺直了身軀，風輕輕吹起一頭柔軟的長發，在陽光的照耀下，折射出柔和耀眼的光芒。

卻是指尖的和弦泄露了女孩的心事。

慢慢的，悠揚的琴聲變得有些急切，一如女孩緊皺的眉心。

彷彿想到了什麼難解的問題，女孩的琴聲越來越急。

霞光也被琴聲急的有些震動。

「有什麼特別困擾的事嗎？」清越的嗓音突兀的響起。

琴聲因這突然的打斷被迫停止，發出了刺耳的聲響。

女孩抬頭看了看倚在牆上的身影，沒有回答。

「我記得以前你也是一有心事就愛往練琴房，原來這個習慣一直沒有改變啊。」夏末蕭微笑的看著琴座上的女孩，「每次我去琴房就一定能找到你。」

「為什麼呢，為什麼……」女孩低垂著眼眸，看著黑白分明的琴鍵。

「什麼？」因距離太遠而沒有聽清楚的夏末蕭，疾步走到了女孩身邊。

「沒什麼。」

「那為什麼連著一個星期都不參加學校的活動？不管是集體活動，還是小組活動？甚至連課都是別人幫你請假的？」夏末蕭快一步拉住了正欲逃離的女孩。她習慣性的偽裝逃跑，有時候真的讓他束手無策。

「我……」女孩抬頭正好望進男生深褐色的眼眸中，從中看到了同樣茫然無措的自己。

耳邊依稀響起了幾天前雨晴對自己說的話。

「原來當天你也去了音樂廳，末蕭說看到你了。」

韓雪妮熱身運動的動作頓了頓。

「我不會解釋什麼的，正如你說的有些事應該做而不做，是會後悔的。」

「原來你真的……」

「對，既然三年前的事情已經過去，那我也有我選擇的權利。」

「恩……」

「我喜歡他，正如三年前一樣的喜歡。」

「恩……」

「所以，我會用我自己的方式去爭取，不會退讓，也不會認輸！」

「……」

「那以後放學回家你不用等我，我也不會等你，我們……」夕雨晴望著女生，突然之間話不由自主的哽住了。自己如此信誓旦旦的宣告，究竟是嫉妒還是得意？

「好了，我說完了，我……我要上課了，先這樣了」

「恩……」

那一天，因為她的一番話，不善運動的自己在偌大的操場上跑了八圈，直到雙腳沉重的再也邁不開一步。

「還是……因為我，你選擇避而不見？」

韓雪妮看著碎玻璃折射的陽光，溫暖的照在男生的側臉，「沒事，我最近因為家裡的事有些心煩意亂，只是想給自己放個假。」

「你……媽媽沒事吧？」

「沒事，末蕭你放心吧。」

韓雪妮揚起了一個甜甜的微笑，以示放心。

看女生故作堅強的姿態，夏末蕭也假意瞭然的點了點頭，輕輕揉亂了女生額前柔軟的劉海。什麼時候她對自己也有了戒心，不再願意分享彼此的秘密了，不再事事告訴他，鼓著腮幫一臉無奈的問他怎麼辦了！

還是他應該給她自由了，畢竟他要的那個答案已經如此明顯了？

「末蕭，原來你在這裡啊。」

聽到女生的聲音，韓雪妮不著痕迹的從男生身邊退離了一步。

看到身旁的韓雪妮，女生怔住兩秒鐘后恢復了神情，「雪妮，你是不是還和初中一樣，硬是拉著末蕭聽你那些跑調的歌？」

聽到此話，韓雪妮倒是一臉激動，「我哪有跑調，明明是你們不懂欣賞！」

夏末蕭在一旁偷笑道：「也不知道是誰被班上評為赫赫有名的魔音女王！」

韓雪妮霎時氣鼓鼓，一臉咒怨的看著男生。

「對了，差點都忘了，齊教授讓我們立即去趟他的辦公室，說是有事找我們。」

「好，需要帶什麼東西嗎？」

「不用，教授說直接去就行。」

夏末蕭回過身，敲了敲女生的額頭，「別總自己為難自己，也別什麼事都鑽牛角尖，，實在有什麼困擾的事你就給我打電話，就算作為……朋友也可以幫你分擔痛苦的嘛。」

「啊，好痛。」女生假裝痛苦萬分的捂住了自己的額頭，來掩飾自己說不清道不明的紛亂情緒。

原來自己在他心裡也只是簡單的……朋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