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絕對心境暴動

—103號未佔領感染區.—

「我回來了。」

一個巨大的身影鑽進了這座冰冷的廢棄體育館的籃球場內......

堤豐把沉重的身子攤在籃球場觀眾席上，雙眼直視著前方破破爛爛的球場。一把把重劍和手炮早就丟在了籃球場的角落，他這陣勢反倒是給人一種剛放學的小學生，一回家就丟下了書包，躺在沙發上，開始講述起自認為的人生大起大落。

「撒拉弗呢？你們找到歐德姐說的，我們的同胞了嗎？」聽到從身邊傳來的聲音后堤豐搖了搖頭，從已經被他坐過好幾次的一大片座位緩緩站起來，而那片觀眾席上的座位也已經被壓的不成樣子了。

「怎麼就開始鬱鬱不樂的呀，開心一點唄。」

一位一頭黑髮帶著幾根金色挑染的小男孩，臉上戴著一副金屬口罩，遮住了半張臉的口罩上，用噴漆噴了張血盆大口的嘴。男孩蹦蹦跳跳地來到了堤豐身邊，雙手抱在胸前彎著腰，一邊無奈地對堤豐繼續詢問著。

堤豐閉上了所有的眼睛，低頭揉搓著手指：「歐德姆布拉...好像又死了。撒拉弗說自己還有事......我居然還......被一個空中花園的構造體...打的不相上下！堤豐好氣憤！」

本來就悶悶不樂的堤豐在一通回憶之後，口齒不清但憤怒的聲音越來越大。

「我...坐不住！躲在據點裡算......算什麼！」堤豐狠狠地錘爛了身邊的一把摺疊椅，對著黑髮的男孩吼道。

「啊...啊嘞？」

「丘比特！和我...去周圍的感染區，如果逮到人類拾荒者或者巡邏構造體就......」堤豐當著丘比特的面，做了個無比殘忍的手勢。

「不不不這不行，我可不是戰鬥型，和你一起隨便外出鬧騰可是要被歐德姐數落的，說不定還會被撒拉弗罵一頓......比起這個，堤豐的你手裡已經有我們那兩位同胞的信息了嗎？」

丘比特擺擺手后立刻轉移了話題：「我已經有了特殊的調查渠道......」

丘比特拿出了一個遙控器，對著信號台開啟了電源，球場上方的四面電子屏立刻亮了起來，顯示出了幾個室內的畫面，被淡藍色的燈光籠罩著。

從畫面中可以看到，一張張白色的實驗台上，擺放著一具構造體拆解后的各種零件。

「我又找到了新的小白鼠...而這次有新的重大突破哦~」

丘比特隨意捕獵構造體后，帶回來分屍研究這事在堤豐眼裡似乎已經是經常發生的事了。

「又能有什麼新發現...上次你......危險，潛入進三支構造體...巡邏......偵查範圍內，帶回來了一卡車的屍體，結果...只通過數據調查出了空中花園的......元宵節表演節目單...哈哈哈......」

丘比特一邊撓著頭一邊走進了設置在地下的實驗室，「你等著嗷堤豐！這次肯定有關鍵而且很重要的發現！」

最後他推出了一架被改造成手術台的病床，上面還擺放這一具還算完整的構造體機體。

堤豐微微睜大了眼睛，面孔顯得更加的猙獰了。

「別擔心，是死透了的。逆元裝置被我徹底損毀後進行了安全拆解。」丘比特開始操作起放在一旁的一台計算器。最後把手平鋪在了鍵盤表面上，紅色的不明粒子開始逐漸滲透進計算器，屏幕也開始變化。

「以為加密有意義嗎？你們構造體都是可以聯動起所有人的視覺系統，藉由保存過的信息來到達短時間備份。而這個短時間剛剛好被我...抓住了。」

丘比特開始呵呵地笑出了聲，堤豐在一邊默默的聽著他說。最後在載入完畢后，出現了...實時畫面。

——生命之心觀察站.會議室——

「升格者和你們的最大的區別就是前者過度依賴帕彌什病毒，而你們卻擁有可以將其運用在各種方面的能力。而且程度和成功率也會被後天的使用次數所影響，當然不是沒有其他將其提升的方法。」

烈曜仔細的聽著哈桑的介紹，同時一則通訊信號接了進來。

「咳，抱歉失陪一下。」烈曜站起來走向了會議室角落，一邊看向窗外的生命之心觀測站工作人員來來往往的樣子，接通了通訊。

「這裡是烈曜。」

「烈曜先生，我是觀測站的外派行動構造體後勤處，就在昨天我們派去103號未佔領感染區的3支接受了調查任務的構造體小隊。在一晚之後，今早的例行聯絡中失去了信號。不是簡單的暫時失聯，而是完全失去了任何聯絡。而且已經持續4個小時了......」

「那你聯繫我是什麼意思？」

「呃，抱歉。我這裡只是因為暫時無法聯絡到哈桑先生，賽利卡小姐那裡似乎也處於忙碌的狀態中......」

......

洛晨沒有太在意邊上烈曜的事情，依舊是全神貫注的看著投影上的信息，同時深深品味著哈桑的每一句話，其中都有可能有伏筆或是細節的可能性。但是洛沐明白這只是他推理遊戲玩多了的後遺症之一。

哈桑翻過了一張張影像，最後關閉了文件。「最後，我想向你們二位開始介紹雪獒小隊是的特殊性，以及你們將來作為空中花園構造體小隊指揮官的使命。」

哈桑在投影儀上移出了一份額外文件，傳送到了會議室環狀長桌的桌面上，兩份恍閃著光線的電子合同，接著再由哈桑遞去的兩份紙質合同也擺在了洛晨和洛沐的面前。

「你們作為裝載著構造體大腦的人類，既擁有意識海也擁有人類的思維。但這兩個東西就像是水火不容的敵人會互相抗拒，從而讓本體難以控制帕彌什病毒。」

洛晨還未打開合同，卻大致已經知道裡面的內容了。他本來還有點色彩的表情頓時僵硬了起來，「如果我們腦中的這種特殊可以徹底開發出其能力，早晚就可以適配於所有的指揮官。讓空中花園的戰力完全提高不只一個量級......到最後說不定可以量產再投入進而讓全人類擁有反抗病毒的力量......在這計劃中，我們和雪獒小隊又算什麼呢？」

哈桑微微皺了皺眉頭，繼續用著緩和的語氣說著：「為了日後的數據採集準確性，我們才讓你們兩人同時投入專門作為一支構造體小隊的指揮官。」

「那麼想必空中花園已經為今天等很久了吧？或者說，哈桑先生你已經為這事等待很久了......銀星，雪獒小隊的首次組成是什麼時候？」

「兩年前。」耶尼爾搶答道，但銀星卻在欲言又止的同時，神情也有些擔憂的跡象。

耶尼爾從座位上站起來，開始慢慢圍繞著會議室走動著：「我是第一具使用特殊手段進行手術的構造體，明明擁有強於大多數構造體的本身實力，武器資源甚至是未來用於升級的新型機體都準備的異常充分。但在這個節骨眼上......我卻還得日日夜夜的接受著各種特殊的訓練。別人在進行實戰演練強化戰鬥水平，而我卻被要求訓練對意識海狀態的反應能力，還有帕彌什病毒的學術研究培訓，原因是意識晶元和別人的不同？這對一個構造體而言太荒謬了。」

烈曜突然在通訊的途中還插話道：「打住，你對構造體科學家有什麼偏見嗎？」

「你閉嘴！」

耶尼爾不爽地喊著，同時也並沒有顧忌場合，一邊環繞著會議桌走動著，再把視線投向了伽凜和銀星。

「接著向我這樣被其他構造體戲稱為「書獃子」的傢伙，陸陸續續的又多了兩個。在我接受這種日復一日的枯燥的第3年，也就是伽凜剛報道的那一年。我們被通知組成了雪獒小隊。然後開始執行著所有構造體和構造體教官都無法想象的全方面嚴酷訓練......」

「結果連我們這樣的構造體實際上也只是為了接下來的量產而培訓的...樣品？」

銀星說完之後，在邊上已經結束通訊的烈曜卻突然走來並笑著補充了一句。

「說樣品有些不太嚴謹。因為樣品是已經不會有風險的存在了。但如果是你們的話，其實用小白鼠來形容倒會更加貼切。」

小白鼠嗎？

為了全人類而奉獻自己，這是我和她們該做的事嗎？

昨天還只是一對普普通通熱愛ACG和生活的同居兄妹，今天就要莫名其妙做出這種抉擇。

這個世界有自己所珍愛的東西嗎？僅僅只是一個被帕彌什病毒吞噬至絕境的世界，沒有洛晨愛的東西，沒有洛晨還沒追完的當季番劇，還沒玩到又雙叒叕跳票的賽博朋克2077，還沒抽下次活動各種手游的新卡池，還沒見證到堀越耕平全球社會性死亡的那一天，還沒看到小社長白嫖新外掛讓千騎吃癟，還沒見證uzi劍指S10的始末，這個賽季想著上個國服馬超卻還被ELO機制安排卡在1800這個分段，還沒看上FSN的劇場版第三章，骨頭社被背刺之後還能不能做出文豪野犬第四季和野良神第三季，今年的OWL比賽甚至還沒看上一場......就穿越到了這個世界，有生之年都再也看不到老番茄更新劍盾的視頻，莫名其妙身上背負了拯救人類小白鼠的稱號。洛晨坐在這裡滿頭霧水的狀態比剛穿越那時都要混亂。

......

「為什麼......」

假如這極就是劇情中的一個關鍵選項點，配合空中花園，或者不配合。

或許在指揮官眼裡，自己的構造體們就是自己最重要的朋友。但是在空中花園看來，無論是指揮官還是構造體不過都是工具人而已。這就是為了人類的未來而拋棄的人性嗎？

洛沐準備站起來開始發表自己和洛晨相同的意見，但看到洛沐已經掛在眼眶上的淚珠以及氣得微微漲紅的臉，連制止她的動作都不知道為什麼停了下來，轉念一想而起的是......

「我...！」洛沐才喊到一半。

「我接受空中花園的安排......」

「我接受空中花園的安排。」

洛晨和伽凜兩人都同時站了起來，口中意外地說出了相同的話。

「指揮官？」「伽凜你為什麼......？」

阿西莫夫杯中的茶終於見底，他將茶杯移開，對著烈曜笑著點點頭：「無論是你的妹妹還是那個不知深淺的指揮官......看起來都超出了你的預期呢。」

伽凜的眼神中是一份屬於青澀少女終於成長了的堅韌神情。而洛晨，百般複雜的眼神中充斥著太多的情緒。

迷惘，後悔，害怕，無奈......可是在這一切的背後，那份「我抉擇了，我將去達成這一切」的自信。

只有洛沐看著自己的哥哥並認出了個眼神，那是屬於一個玩家的眼神，可以接受一切死亡掉落的損失也要到達目標的眼神。

——PUNISHI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