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在龜兔賽跑的終點守株待兔

【掛在空中的那個光點，金祈曾經把她叫做太陽......】

基路伯蹲在一顆樹蔭下，似乎眼前銀星與羅蘭之間的戰鬥和自己沒有一點關係。

在這浩浩蕩蕩的反擊時代中，還能有這麼個類意識型家用機器人，擁有一個聽上去蠻可愛的名字，陪在那個內心無比空蕩的少女身邊。

「哆匹...我......害怕。」

——

羅蘭將鉤爪纏繞在一棵樹上，手持砍刀拉動鉤線迅速地飛向銀星。

「還準備躲躲閃閃到什麼時候？這就是你們空中花園一貫的作風嗎？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太可笑了！」

銀星目前唯一擁有的優勢就是利用地形來回射擊，可是行動敏捷的羅蘭卻很難捕捉到其身影。

「該死！德芙，離這片地方遠一點！」

見到眼前此景的小德芙並不有感到害怕和恐懼，相反內心之中更多的是......對銀星的擔憂。

「銀星哥哥，你一個人會...會很危險的！」

「聽話！」

「哎呀呀，你們還真是悠閑，沒注意到自己的頭上......」

羅蘭之間捆住了一顆樹榦，從地面連根拔起，隨著顯露的既不是泥土也不是草根木屑，而是散落著火花的電線，金屬導體和樹榦外暴露的塑化橡膠表皮。

臉上流露出肆意笑容的羅蘭高高躍起，將整顆人造樹木砸向銀星和德芙。

「小德芙！躲開！」銀星一把推開了德芙，這個從戰鬥一開始就擔心著銀星的人類小女孩，在被推開的半空中揮舞著雙手。

「銀星哥哥！」

「該用的時候還是得用了嗎......」

銀星調整了生物狙擊槍的槍口模式，一管管閃著各種顏色的能量爆破彈被換上膛，以構造體都難以駕馭的快速瞄鏡射擊速度，扣下了扳機。

「耍什麼花招？沒用！」

羅蘭直直地握住銃械，也同時朝著樹榦扣下扳機。

爆破彈接觸到樹木的那一刻，隨著雷電的震蕩，突然爆發的火焰焚盡了整棵樹榦，轉瞬之間的溫度驟減，化作冰雕的巨大樹榦在暗能和羅蘭的那枚子彈強烈的衝擊下當場化作了灰塵。

把這個女孩從地下帶走......

銀星熟記著姜體內的另一個人和他所說過的話，可是現在這種情況...該怎麼把她帶出去！

此時被爆炸轟飛一段距離，重重摔在德芙身邊的銀星這麼想著，確認德芙的安全后把目光馬上投向了遠處躲在樹蔭下的基路伯。

【該怎麼辦！】

羅蘭有那麼一點上頭，這種複雜的地形從理論上講也本就讓他處於主動的位置。

「好久沒和這種純粹屬於遠程支援類型的構造體打過了，讓我來對付你，α還真是高看了你。不過回歸正題，我的主要目的可不是你們......」

正一步步向前走去，似乎是準備趁銀星行動不便的情況下立刻發起追擊。但走到他跟前的時候卻停下了腳步。

羅蘭轉過身去，走向了基路伯。

「舊罪修正者最後的王牌，被囚禁的棋子，塞壬能夠經久不衰保持基本能源供給的蓄電池......智天使基路伯小姐。」

羅蘭的話語和動作好像都緩慢了很多，無論是突然開始變得有些恭敬的語氣，還是微微鞠躬並收起了武器從而表示友好且無敵意的行為，都讓現在接近負傷狀態的銀星咬牙切齒地用拳頭憤恨的砸了砸地面。

羅蘭一邊接近著基路伯，低下頭時依舊細細觀察著基路伯的狀態。

這是連露娜小姐都感到畏懼的存在，不管存在於何處都將成為升格者眼中的一大障礙。

因此，不如將其收入囊中......

羅蘭的笑容越來越愜意。

——

白色的劍氣在抵禦住撒拉弗的下一刻從紅櫻的刀尖飛出，最後落在撒拉弗的翼刃上......

純白色的面具再次從撒拉弗的臉上浮現出，由於自己的攻勢被抵擋從而立刻又拉開了距離。

「哦...？」

他微微抖了抖肩膀，朝前伸向撒拉弗的翅膀主幹可以明顯得看出一道不深卻也算不上不簡單的砍痕。

「你或許很強。」

撒拉弗不知道為什麼逐漸失去了剛開始與刻耳柏洛斯戰鬥時的高昂情緒。

α把刀緩緩收回腰后的鞘中，但再次出鞘，出現在撒拉弗眼前的就不是那潔白無暇的劍氣，彷彿可以割裂空間。

來到他面前的是刀刃本身，已經來到撒拉弗眼前的α將刀架在其面具之上，用著那依舊漠視一切的眼神盯著撒拉弗面具上凹下去的雙孔。

「你是誰？」

「很優秀的問題。我是誰？嗯......勞煩給點時間，讓我想想看。」

紅櫻的刀刃逐漸滲入面具之中。

α的表情卻沒了開始時的那麼冷酷，更沒有當時與其初見時的殺伐果斷。

「空中花園的初代試驗型構造機體，但你卻擁有完全不與其匹配的力量。你是誰？」

撒拉弗眯起的眼神，揚起的嘴角和開始猙獰起來，雖然在面具之下的遮蓋並不能看見。

「這是不是就是你們升格者一直所渴望的，完全可以承受升格網路的完美載體？」

「或許是達到了標準。」

「那也確實遺憾，因為我選擇了這個傢伙~」

「誰？」

撒拉弗只是默默地站在原地，對α的質問並沒有什麼想法，反倒是感覺這比起無聊枯燥且勢均力敵的戰鬥精彩多了。

隨意揮動了雙翼的撒拉弗當即震飛了眼前的α，不過也只是使其後退了幾步並又拉開了一些距離。

「我本來身上的傢伙，姜澤雲。是個空有膽氣和姦詐頭腦的傢伙，幸運的是他碰上了我。作為合理的交易，我們共享著這具身體......」

說著說著，撒拉弗卻突然翅膀揮動的頻率失調，從空中落下來差點摔在地上。

「這...什麼情況？」α似乎是因為意識海受驚反應系統混亂而抽搐了一下眼皮。

白色的面具從臉上消去，褪去了異色瞳孔的這具身體似乎又回到了姜的手上。

「喂撒拉弗，你得寸進尺是吧？」

...

「蛤？我沒給你機會嗎，是你自己又開始一個人口嗨了！」

...

「你還知道丟人啊，那還擱這給我扯有的沒的？」

這番場景有點微妙，讓α想起曾在東方地區看到過的黃金時代的遺留文化產物。那玩意叫什麼名字來著？

「呃，單口...相聲？」

姜似乎沒打算給撒拉弗多留點活動時間，也不準備繼續和α糾纏下去。

「喂，升格者小姐。你覺得我應該站在哪一邊？」

「你......在問我問題？」

「或許是我在反問我自己吧。至少現在，我不打算讓歐德姆布拉怎麼如意......從一開始你們的目標就都不是我能干涉的。」

姜的話中好像隱含著別的意味，α卻難以在一時完全理解。

「我們的目標......」

「喂，我怎麼說——還是空中花園的人，也是塞壬的熾天使大人，算上撒拉弗這傢伙我們更是舊罪修正者的一部分。那這一切，其實都是握在我的手裡的，明白這個道理嗎？」

眼前的這個男人不同於第一次在98區相見時的那樣單一，或者說必須是現在眼前的這個人和那個名為撒拉弗的傢伙在一起才是完整的。而這個「完整」的人，似乎已經站在了比自己高的層次。

α撩了撩頭髮，將刀再次收回刀鞘，而這次並沒有子拔出。只是若無其事地繼續往前走去：「加百列那邊應該會很順利，他找到那兩個指揮官，我和羅蘭負責帶走那個天使女孩。升格者不會像舊罪修正者那幫傢伙每天要想些花里胡哨的陰謀詭計。」

「呃...」

「對了，忘了你也是舊罪修正者。不過不夠「純」，如果是無意義的戰鬥我希望你能走開，然後去一邊做你該做的事。你應該知道現在在賽跑的是舊罪修正者和升格者吧？」

姜很隨意的抬了抬雙手，看上去是無謂的投降，也像是無奈的攤手。

「真正賽跑的，可不止你們......」

轟——————！

轟轟————！

巨大的爆炸聲響從煉製廠傳來。

「呀，看來已經開始了呢。」

「那邊應該是，羅蘭跟上去的那條路......」

姜放下了手，正準備開口時好像又和腦海里的撒拉弗掙扎著拌了幾句嘴。

「咳咳，去幫幫你同伴吧。我可不保證基路伯那孩子會對殺死她親人的傢伙手下留情。」

「親人？」

α稍稍回憶了一下。

難道是指...？

「那兩個天使？」

姜想以幽默的語氣和α之間的對話了一個結，但似乎那張遲遲無法出聲的嘴出賣了他與撒拉弗內心的想法。

......

「你該不會...敢忘了吧？」

姜再稍稍控制了一下自己開始動蕩不安的意識海。

「......托米尼恩斯和普恩斯巴利提斯，已經是被你們解決掉了吧，不過那是歐德姆布拉的決斷，那女人我也恨不起來。」

「拿法杖倒下了，拿盾的瀕死逃走了。」α的語氣並沒有半點憐惜，那是自己的敵人。為敵人感到憐惜不是她會做出的事也不會是她能感到的情緒。

那麼...那個叫羅蘭的傢伙。

「他可是有麻煩了吶~」

姜吐了口氣，給α讓了一條路，雙手插在口袋中，上下閉合的睫毛看上去是那麼危險，比那他背後的六翼....看上去都要危險的多。

α的手沒有離開過刀柄，就這樣從姜的身邊走了過去。

「看看...是你們快，還是那個女人快。亦或者是洛晨和洛沐......都能完美的躲開了你們呢？」

α沒有回頭，姜也選擇繼續往塞壬外圍走去，在激烈地自言自語中無奈的帶上面具。

——PUNISHI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