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在所有人看來這或許都像是一樁虧本買賣
大概是因為地形狹窄的原因，神威與堤豐的對砍並沒有因為後者體型和力量的巨大差距而拉開優劣勢。
但是所造成的結果似乎並沒有那麼簡單。
—塞壬地下避難所—
「蘇菲亞......你能做到疏散這裡的居民嗎？」
蘇菲亞卻完全沒有後續準備，也並不打算按照烈曜的話來執行些什麼，最後只能拔出了機械臂上的賽因。二話不說地進行一邊噴氣推進朝眼前的堤豐射擊。
「這座地下避難所是塞壬最後的底線，雖然這些傢伙和我沒什麼關係。但如果要救他們那已經沒有什麼退路可以留給我們了......」
烈曜也板著臉，解開煙隕沉星的同時打開了戰術格式分析演算法，這是只有在這種近距離陣地戰才能派的上用場的系統。
堤豐怒射了一炮，而火力卻幾乎完全被神威所格擋了下來，接著便又是拿出了那把比大神威的體積還要大上幾倍的巨劍，砍向了神威：「無論是誰......也不能......！擋在舊罪修正者的面前...否則結局只有一個......那就是死！」
在格擋后的能量反擊與堤豐迅速進行劈砍的刀鋒碰撞在了一起，巨大的氣場立刻震開了正在使用背後機械臂噴氣前進的蘇菲亞。
烈曜低頭一邊對堤豐和神威的戰鬥數據分析著，思考著可能擊敗眼前這個龐然大物的可能性......
「就算加上我和蘇菲亞，也不可能在戰勝他的情況下和神威全身而退，甚至還有照顧到塞壬的普通居民安危......而且......避難所外的帕彌什病毒濃度已經！」
烈曜代替了蘇菲亞作為火力掩護的位置，開啟了焰隕沉星的自動開火狀態后光束機槍開始穩定了輸出功率和目標的鎖定，而烈曜馬上叫住了跟前的蘇菲亞。
「蘇菲亞！塞壬外的帕彌什病毒濃度已經突破了臨界值，這是怎麼回事？」
蘇菲亞很快的分析了一陣：「塞壬的城市過濾塔很有可能進入了低功耗模式，而又因為外界因素和一些不明原因，當前外界的過濾值完全無法達到安全等級的。如果普通機械和人類現在離開避難所被感染的幾率將會高達89.7%......」
「我需要你去進行過濾塔的重啟和對低功耗的系統解除，我和神威負責處理那個玩意和保護居民的任務。可以嗎？」
蘇菲亞看了看陷入苦戰的神威和那些眼神中透露出恐懼和惶恐的塞壬居民們，咬了咬牙后搖搖頭。
「首先，請你給我一個理由。烈曜先生。」
「理由？」
烈曜並不是沒有想到蘇菲亞會這樣問，只不過她立刻就開門見山的語氣確實讓他有點尷尬。
「救人沒有理由，如果是按照人類生命之心醫療共同體的話這就是理由。」
「可他們是塞壬的居民，我沒有義務保護他們。空中花園也沒有這個必要吧？比起救他們你們難道就沒有自己的任務嗎？」
蘇菲亞似乎並沒有同意這個以偏概全的精神性論點。
烈曜遲疑了一下又很快地點點頭：「你說得對，你想要的是阻止阿迪萊商會和塞壬的交易。原本的計劃是？」
「瓦解塞壬的秘密管制者，天使們。然後引起混亂，雖然我原本的計劃並沒有成功但現在不知道為什麼已經達到這一層狀況。」
「交易的主要籌碼是？」
「我了解之後才發現這其實是一場大型貿易，原本的塞壬只有私下的小型對外渠道和非完全開放式的黑市交易市場。這次塞壬的城主和黑市交易的核心經銷者在交流后準備完全開放對外銷售通道。」
蘇菲亞說著，把目光投向了遠處，那些遠離神威和堤豐交戰處的塞壬居民們。
「而通道就是阿迪萊商會，如果這件事成功達成，那以歐石蘭為首的貴族派將完全擁有控制奧賽蘭姆行駛軌跡和加強全階層管理的權利，列車上普通的普通居民和奴隸們將會面臨前所未有的貴族壓迫。」
被蘇菲亞用槍口指這的那一邊，幾個用黑袍裹住身體的傢伙開始察覺到了蘇菲亞和烈曜的對話。而蘇菲亞也慢慢朝人群那頭走去。
「賈米拉大人的王位也會完全成為莫須有的存在。我就算是去重啟了過濾塔，外面的危險程度我又該如何面對？我遇到了危險之後，奧賽蘭姆列車上的平民和奴隸的命怎麼辦？他們需要我來拯救......這是我從賈米拉大人肩上取下的責任，我要負起它。」
烈曜挑了挑眉毛，跟在了蘇菲亞的身後，直到她走到了塞壬居民中那批穿著黑袍的傢伙身邊。
「我希望可以得到你的回答，蘇菲亞小姐。」
「可以，那我也問你最後一個問題烈曜先生。為什麼我要冒著未知危險的風險，拯救這些居民，而其中還有這幫傢伙！塞壬黑市的首席執權人！」
蹲坐在黑袍人內最中間的那個中年男人，雖然有著看上去還算纖細的身材，但隱隱約約可以看見黑色兜帽下的那張面罩以及眼罩嚴嚴實實的裹住了他的臉，左眼袋下方一直到右眉間的上方一條顯眼的暗紅色疤痕穿過了眼罩。
他搖搖晃晃起身抖了抖身上因為避難所震動而掉到披風上的灰塵，站在了蘇菲亞的跟前。
「生死在於自己，小妹妹。什麼人就要什麼命，我們或許可以靠自己改變自己的命運，而命運本身如果已經降臨到了你身上，那即便是再怎麼努力也無法擺脫掉它。」
他攤了攤手，語氣輕薄的同時完全不像周圍的人那樣，對現在的情況又是恐慌又是害怕。
彷彿一切都在他的運籌帷幄當中。
烈曜抬了抬手，沒有說話，讓蘇菲亞後退了兩步之後走到了男人的身前。
眼看神威與堤豐的陷入短暫僵局的戰鬥維持不了多久，烈曜將語言稍加整頓，準備開口......
「棺材哪兒買的？這可是個好創意，戰士在戰場倒下后馬上就能讓同伴抬棺回去。」
烈曜沒有因為男人插嘴所說的無聊笑話而有什麼心理波動，只是簡單地露出了那副職業性假笑，伸出手似乎是在表示友好：「焰隕沉星，准核能重型武器，火力值由兼製造方的寰宇技師公會評測為空中花園最便攜且具有實用價值的多功能軌道炮，近可調出兩挺機槍把你射成篩子，遠可一炮把塞壬市中心轟為平地。」
男人完全沒有被烈曜的話嚇到，雖然話里也摻了點水分，比如准核能這種定位不清晰的東西。
「空中花園的構造體大駕光臨，我和金城主居然沒有歡迎，可真是失禮了。」剛準備伸手上去的男人馬上就因為烈曜的收手而抓了個空。
「那麼敢問你們的金城主現在又在哪兒呢？」
心中大概是確認了眼前這人是真的不太看得清，就算是眼罩下有什麼視覺輔助器也不怎麼靈敏。
男人好像是無奈地笑了笑，把兜帽摘下，隨即一頭利落的白髮撒落在了肩上：「我還沒有自我介紹呢。塞壬黑市貿易管理團團長努巴克。有什麼可以幫你？」
「看起來你好像知道我的目的？」
「那當然，在這之前我可是特地去了一趟本地有名的占卜店。在這裡，等著你們主動向我發起的對話......空中花園生命之心醫療共同體司令，烈曜先生。」
努巴克的笑容雖然不能從面罩外看見，但是烈曜好像還是深深的察覺到了讓他意識海悚然一震的微笑。
「喂？你的同伴那邊可是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撐不住了，不打算快問些什麼嗎？」
——不久前.Eveland占卜店內——
看到雪鈺居然毫無波瀾的告訴他占卜內容，努巴克也是對這個女人越發感興趣了。
「早早去避難所待著吧，等到空中花園的人找上你再回應。畢竟你可是和那幫天使以及近祈不一樣的人，你的眼裡只有絕對的利益，不是嗎？」
努巴克透過面罩輕輕地笑了幾聲，把口袋裡的幾節電子激素放在了桌上。
「我調查過你最近的習慣使用的型號，這大概也是你這家占卜店最後一筆生意吧。」
雪鈺毫不客氣地拿下眼前這比和平時比起來貴了不知道幾十倍的「報酬」：「無妨，這種日子我早晚會過膩。你也好自為之，接下來的我幫不了你。」
將一支電子激素外殼的輸入劑量開到最大的雪鈺，隨著激素的注入曖昧地低喘了一聲。
「嗯~...不過，有一點你要記住，不管是我還是金祈的路，最好都不要有什麼突然出現的「不明麻煩」......」
雪鈺看著努巴克從椅子上站起，趴在桌子上歪著頭看向他：「不過你好歹也在塞壬里做了這麼多年各種各樣的生意，懂得應該比我還要多，怎麼樣......明白我意思了吧？天-使-大-人？」
努巴克把兜帽戴了上去，一邊搖頭，微笑的輕呵聲卻從雪鈺的身前響起。
「以前的事了，沒必要提。當然，關於這個我和天使們的這個身份......倒是突然讓我有點好奇你是不是知道什麼？」
努巴克背對著雪鈺說道。
「關於這種隱秘的事我可一點不知道哦。」
「居然還有你不知道的事嗎......那麼希望再也不見。」
隨著關門聲在店內慢慢的回蕩，最後指剩下了安靜的電子燭火在漆黑的屋子裡晃動。
雪鈺提起水晶球，低聲感嘆了兩句。
「最終支離破碎的不是這座城市...而是塞壬嗎？」
她深深地伸了一個懶腰后，癱在椅子上輕輕地嘆了口氣。
——PUNISHI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