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五章:趁機敲詐
柏珠珠拚命眨眼,想讓沈桑榆幫著說話。
然而沈桑榆卻抬起素白纖細的手,輕托著自己的下頜,「我們平日里是這樣開玩笑的嗎?」
「當然是,」柏珠珠咬牙切齒的笑,「難道你忘了,前幾日你來看我,你還同我這樣開玩笑呢,現在你不會小氣到要跟我生氣吧?」
她都提醒到這個份上了,倘若沈桑榆還是故意在娘親跟前說她的不是……
那就只能說明沈桑榆這個女人心腸太過歹毒了!
「我想起來了,」沈桑榆恍然大悟的拍了一下腦袋,「上次你同我開玩笑的時候,還借了我五百兩銀子呢。」
「我什麼時候借你五百兩銀子了?」柏珠珠頓時炸毛。
這擺明是打算趁火打劫嘛!
「難道不是那次嗎,那就是上上次,上上次你借得少一點,只借了二百兩,對不對?」沈桑榆滿臉壞笑,朝著柏珠珠擠眉弄眼。
「珠珠,你還問桑榆借錢了?」宰相夫人的眉頭越發蹙得厲害。
柏珠珠趕緊擺手,「我沒有啊娘親,都是沈桑榆她胡……」
話未說完,沈桑榆又接過了話頭,小聲提醒道,「八小姐你好好回憶一下,雖然是借了錢,但是開玩笑的事情我還記得清清楚楚啊,你現在想要賴掉這筆賬,那我也就只能否認這個玩笑咯?」
威脅!
明晃晃的威脅!
柏珠珠氣得頭頂上都在冒煙,卻又無可奈何,只得點頭承認,「是,上次的確是欠你二百兩。」
「那你什麼時候還我啊,我覺得你頭上的簪子就挺不錯的,要不然拿來抵債好了。」沈桑榆笑眯眯的攤開了手。
柏珠珠極為不情願,慢吞吞的摘下了頭頂上的簪子給沈桑榆。
這可是她去年生辰的時候,大哥送給她的禮物,雖然不是什麼貴重東西,但卻是大哥親自鍛打的,特別有意義。
眼下,也落入了沈桑榆的賊手之中!
「宰相夫人,」沈桑榆見好就收,恭敬的看向一旁的宰相夫人,「八小姐和我素來交好,私底下這樣開玩笑也是常事,這說明八小姐生性活潑,天真爛漫啊,您何必生氣,在這京城的渾水之中能保持這樣的赤子之心,難能可貴。」
宰相夫人又怎會看不出剛才那一番戲碼呢?
只是聽了沈桑榆的話,心中也是頗有動容。
在這京城之中,大家都謹言慎行,活得像是冬日裡被刻得板正的冰雕,而她的小女兒卻像是傲然盛開的小紅花。
冬日裡,小紅花多麼難能可貴?
她又怎麼捨得將這朵小紅花給凍成千篇一律的冰雕呢?
「以後不許再這樣胡鬧了,快,收拾東西跟我下山吧。」宰相夫人低聲道。
柏珠珠立馬乖巧的湊上前去,「我就知道娘親對我最好了,東西早就收拾好了,娘親,我們現在就走吧。」
宰相夫人領著柏珠珠在寺廟裡挨個告辭之後,這才坐上馬車回京城去。
路上不忘交代柏珠珠,「聖上知道你和桑榆的關係好,又想著桑榆快要成親了,你若是沒法參加這場婚宴必然是會遺憾的,所以才赦免了你,你可不許再惹出什麼幺蛾子來。」
「只要那杜申不在我眼前晃悠,我自然不會再去刁難他的。」柏珠珠說道。
宰相夫人抬手輕拍她的腦門,「不單單是指杜申一人,還有其他人,你都不許去招惹,給我老老實實的待著,否則你爹爹要給你許配遠方的人家,我可就不幫著你說話了。」
「許配人家?」柏珠珠愕然瞪大雙眸,「我還沒和娘親你待夠呢,我才不嫁呢,再說誰能配上我,我才不要委屈自己。」
「也不怕別人笑話你,你這樣頑劣的性子,也沒什麼拿得出手的地方,怎麼就沒有人能配上你了?」宰相夫人笑著佯裝拍了一下柏珠珠的手背。
繼而糾正,「我看是沒有人能忍得了你的刁難性子吧!」
「娘親怎麼說都行,總之不要讓我出嫁就行。」柏珠珠憨憨一笑。
「哪有姑娘總是賴在家裡頭的,若是有合適的,你還是去見見,若是能一見鍾情呢?」宰相夫人道。
柏珠珠撇嘴,「這世上哪有什麼一見鍾情,都是騙人的。」
宰相夫人執拗的仰起頭,「怎麼能都是騙人的呢,你瞧瞧桑榆和高庭欽,這兩個人見面的次數不算多,卻恩愛非常,這不是一見鍾情是什麼?」
說罷還轉頭看向沈桑榆,「桑榆你說是不是?」
話題被扯到自己身上,沈桑榆頓時愣住。
平心而論,她對高庭欽並不算是一見鍾情,這是兩世加起來的感情和磨合換來的美滿結局。
至於高庭欽對她……
大概真的是一見鍾情吧?
「你臉紅什麼啊,」柏珠珠在旁邊起鬨,「不過是說了一下庭欽哥哥的名字而已,難道,真的被我娘親說中了?」
「沒有的事……」沈桑榆趕忙否認。
「哎,前面是不是你們成親用的新府邸啊,反正都走到這裡了,要不然你帶我們進去看看吧?」柏珠珠眼角餘光瞥見了不遠處的府邸,便迅速轉移了注意力。
沈桑榆對此求之不得。
她正愁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柏珠珠呢。
借著看房子的由頭,這個話題也就算是翻篇了。
乾脆利落答應之後,馬車停在了府邸跟前。
好幾個正在忙活的家丁瞧見沈桑榆,趕緊停下手中的活兒行禮。
「我們四處逛逛就是了,你們不用管,忙你們的。」沈桑榆頷首道。
家丁應了一聲,這才繼續忙活起來。
從前廳到後院,沈桑榆領著宰相夫人和柏珠珠仔細參觀。
到最後,才到了用作洞房的那間屋子。
「這屋子裡選的可都是最好的紫檀木傢具,庭欽哥哥對你可真是太捨得了。」柏珠珠感慨道。
沈桑榆抿唇輕笑,滿臉嬌憨。
正打算張口回答,卻驟然感覺胸口一緊,像是有一條無形的繩子將心臟給捆緊了一般,眼前陣陣發黑,身子也不受控制的,重重的朝著青石地板上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