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二章:不是我乾的!
沈知雨手腳冰涼,顯然是沒想到瀋海川會發這般大的火氣。
不過是一棵樹而已!
人死了都不見得有這麼生氣,如今竟然開始寶貝起一棵樹來?
心裡嘀咕著,面上卻還要裝出可憐楚楚的模樣,眼眶中滾落豆大的淚珠,哽咽道,「是知雨說錯話了,爹爹你不要生我的氣,這天底下就你最疼我,若是你也厭惡了我,我活著還有什麼意義?」
這是沈知雨的殺手鐧。
每每這樣賣慘,再大的錯事,瀋海川也能瞬間平息了怒氣。
這一次,自然也可以才對。
可沒想到的是,瀋海川卻越發動怒,抬手便將桌上的茶杯摔在地上。
甜白釉的茶碗撞在冰冷的青石地板上,清脆的發出聲響,碎裂成了無數碎片,好幾片擦著沈知雨的裙角飛過,割破了染青色的綢裙。
裂帛聲響,宛如沈知雨心口的那一根弦綳斷!
沈知雨被嚇得大氣都不敢出。
好半晌回過神來,才試探著開口,「爹……爹爹?」
「為什麼要去動那棵樹?」瀋海川失望的問道。
宛如一道驚雷狠狠劈在頭頂上,沈知雨差點站不住腳,滿眼不可置信的看向瀋海川,「爹爹,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那棵樹,是你動的手腳,對嗎?」瀋海川緩緩道。
沈知雨的手心不自覺出了一層薄汗,面上卻還要裝出若無其事的樣子來,「我……我沒有啊,爹爹為什麼要這樣冤枉我?」
聽到這樣的否認,瀋海川眼中最後一絲期待也瞬間墜落。
剩下的,只是滿滿的失望。
他朝著沈知雨搖了搖頭,又沉聲道,「出來吧。」
從屏風後頭緩緩地走出來一個人,低垂著腦袋,卻仍舊能讓沈知雨一眼認出來。
沈逸坤!
「你做了什麼腌贊的好事情!」沈知雨頓時咆哮道,恨不得要衝上去打沈逸坤一巴掌。
而沈逸坤早已預料到這一出,直接躲在了瀋海川的身旁,甚至撲通一聲跪在了低聲,聲淚俱下的開口認錯。
「爹,自打上次我做了糊塗事之後,就一直很後悔,想著要好好的改過自新,再也不做那些糊塗事情了,好好地經營管理著這伯侯府,誰知道大姐卻要對二姐做出這種事情,我實在是看不過去啊,現在你也看到了,真的是她,人證我也有的。」
立馬有人押著早晨去給沈知雨報信的丫鬟進了屋子。
丫鬟抖如篩糠,三兩下便磕得頭破血流,糊在臉上備顯猙獰,「侯爺,這一切都是大小姐指使的,奴婢也想不從,可是大小姐還拿我家裡人做威脅,奴婢也是沒有辦法了。」
「你這個賤人,沈逸坤給了你多少錢,讓你這樣來編排我,信不信我掐死你。」沈知雨頓時憤怒起來,揚起手想要狠狠的給丫鬟一巴掌。
可這巴掌還沒打下去,便被瀋海川給攔住了。
「爹爹?」沈知雨心中發虛,聲音也開始打顫起來,「我真的是被冤枉的,我好端端的為什麼要這樣對二妹妹呢,我們是一家人啊。」
「我們才不是一家人呢,你壓根就不是沈家的種,如今瞧著我們沈家的人要高嫁了,你心裡恨得慌,所以才這樣對我二姐的。」沈逸坤一口接下。
不等沈知雨回答,又繼續道,「不然你怎麼解釋,你得知了那棵樹沒了就立馬來找爹爹告狀,說是我二姐的問題呢?」
「好端端的樹死了,又是在出嫁之前,我難免多想啊,若是我說錯了你儘管罵我就好了,何必這樣往我的頭上扣屎盆子,冤枉我的清白呢?」沈知雨又哽咽道。
沈逸坤等的就是這一刻。
等沈知雨說完,立馬仰頭大笑起來,「大姐,若是你真的關心我二姐的話,起碼也得去看看那棵樹吧,那棵樹壓根沒死,你就急匆匆的來污衊我二姐,還想說自己是被冤枉的?」
那棵樹沒死?
沈知雨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怎麼可能,那棵樹怎麼沒死呢,分明是……」
話說到一半,沈知雨忽然意識到了什麼,趕忙捂住了嘴巴,瞪圓了眼睛驚恐的看向瀋海川,「爹爹我……」
然而解釋已經來不及了,瀋海川洞悉了一切,面色早已經鐵青下來。
他高高的揚起手,卻到底沒有落下去。
只是失望的站起身來,「來人啊,送大小姐回房,收拾收拾東西,送她回婆家吧。」
這便是不再留沈知雨在伯侯府了。
日後就算是再回來,恐怕也是要心生嫌隙的。
沈知雨又豈會不知道這一點,最好的辦法就是賴在這裡,等到瀋海川消了氣再說。
下意識的,沈知雨上前去拽住了瀋海川的胳膊,「爹爹你聽我解釋啊,我其實……啊。」
不等沈知雨說完,瀋海川便甩開了她。
力氣不大,僅僅是推開沈知雨的力度而已,誰知道沈知雨卻身子一晃,直接摔倒在地,暈了過去。
一旁的沈逸坤見了,心中一陣鄙夷,「大姐,如今這種情況,你就算是裝死也無濟於事啊,何不給彼此一點顏面,大家以後也好繼續做親戚啊。」
說了幾句話之後,沈知雨仍舊沒有反應。
沈逸坤便準備拿腳去踹一踹。
哪知腳剛剛伸過去,旁邊的丫鬟便嚇得撲通坐在了地上,聲音止不住的發顫,「血,血……大小姐流血了!」
順著丫鬟手指的方向看過去,沈知雨的身下的襦裙透著淡淡的粉色,血腥味也開始在屋子裡瀰漫開來。
瀋海川剛才還鐵石心腸不願意搭理,眼下卻也慌了神,趕忙抱起沈知雨便往外跑去,「去,趕緊叫大夫來,叫京市最好的大夫!」
丫鬟踉踉蹌蹌,還險些摔了跟頭,急匆匆的奔著門外而去。
留下沈逸坤楞在原地,還不忘搖頭撇清關係,「爹,這不是我乾的,剛才我都沒有碰到大姐啊,是她自己好端端的流血了,跟我沒有關係的。」
這要是和自己扯上關係,他在伯侯府的最後一絲痛快日子,恐怕也就完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