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9章 陰陽之再衡
最終，狄修索還是沒能說過方霧寒，扶著他慢慢走到了柳青靈的旁邊。
柳青靈原本想著如果他過來自己就轉過身去，但一想自己如果做的太絕也不好，畢竟現在她自己是綁票，眼前兩人才是綁匪，既然現在這倆人還沒露出什麼想要撕票的表現，自己也不要做的太絕的好。
於是，她就像個坐在家長對面跟家長認錯的小女孩一樣低著頭，等著方霧寒講述他的故事。
「柳小姐，是這樣的，通過這些年我的所作所為，恐怕這個世界上絕大多數認識我的人都已經把我當成了一個十惡不赦的壞人，我今天在這裡跟你把事情的詳情說一遍，雖然我知道我說了你也不一定信，但這種事如果我不說的話，世界上就不會有人再知道了，畢竟，誰都不想當一個遺臭萬年的惡人，因此我就只好把希望寄託到兩位的身上了。」
方霧寒心平氣和地說著，臉上仍然帶著一絲因為傷口的痛感而出現的猙獰。
「那些過於遠的事情我就不多說了，那就從我還是次元守望者的時候說起吧，那個時候，大祭司作為輔佐我的左膀右臂之一，他就對我灌輸了世界正邪平衡這一概念，而且他還誇我聰明，說我理解的快，但實際上這東西根本就不用刻意去理解，就像是太極中所講的陰陽平衡，我們的地球有白天黑夜，我們的身體也會因為種種原因上火或者是長濕疹等……這些都是失衡，世界也一樣。」
「但每一個領域的失衡，都會對應著相同的措施來使其平衡，我就拿源代神族文明為例，因為我曾是那裡的君王，對於此我也比較了解；源代神族文明之所以覆滅，就是因為我和聖君的治理太過順利，整個文明自誕生到滅亡，幾乎都沒經歷過什麼大風大浪，那時候世界還沒形成，就已經有了正邪平衡這種東西的存在，但我和聖君因為對於自己所創國度就像是看待自己的孩子一樣過分珍重，因此輕視了這一重要的法則，所以，才為我們的文明帶來了滅頂之災。」
「終於，第一次荒滅病毒引發的災難降臨在了我們的文明之中，那短短不到一星期的時間，就是正邪相抗衡的時間，正越強，世界所製造出來的邪也就越強，這就是為什麼，被稱為迄今為止仍然最強的源代神族文明會在一星期之內完全滅亡的原因，因為正邪已經失衡了，火焰燒得太過旺盛，就得用更多的水來將其淹沒，所以世界就製造出來了荒滅病毒這種東西來澆滅我們。」
「最終，源代神族文明滅亡，正邪一下子恢復了平衡，我們沒了，荒滅病毒也沒了。」說到這，方霧寒像是想到了什麼似的愣了一下，「其實這樣說也不嚴謹，畢竟源代神族文明還沒有完全消失，還有我和楊楓，荒滅也沒完全滅亡，不然我現在也不會變成這樣。」
他說完，自嘲似的看了看自己的身子，「我說這麼多，其實就是為了告訴你們兩位，從我還是次元守望者的時候，我就已經意識到正邪已經不平衡了，因為異次元空間和人類文明發展得太好了，雖然我們仍然有敵人，那些魔王們仍然在跟我們對抗，但實際上，我作為異次元空間的首領我最清楚，如果我們要完全滅掉那些魔王們的話，真的很容易。」
「就像是這次戰鬥，如果那時候魔王們做出了什麼非常容易引起人類滅亡的事情，異次元空間就會像這次任務一樣啟動天驅系統派出天驅者戰甲，在這樣的異次元空間面前，別說是一直在地球上搗亂的五大魔王，哪怕是你和咒魔來了也不會是我們的對手。」方霧寒說著，又看了看正從旁邊聽得入神的狄修索。
狄修索輕輕點了點頭，沒有說話，因為他剛剛就已經和天驅者交過手了，當時如果天驅者想要殺掉他的話，真的很容易，而他如果想要打敗天驅者，那難度無異於是登天，這一點他自己是最清楚的。
「所以說，我們異次元空間和人類文明作為世界光明面的存在，我們就已經開始讓世界的正邪陰陽開始失衡了，為什麼我說人類也是光明面的存在呢，人類和神族文明完全不搭邊，他們為什麼會和平衡扯上關係呢？原因就是，人類一直都在發展，一直都在創造，而在世界的法則當中，與『創造』有關的，大多都是光明面，當然，『創造毀滅』或『創造死亡』除外；而黑暗面的代表辭彙，自然就是『毀滅』了，人類不斷繁衍生息製造新的東西，這就是所謂的創造。」
「一開始我想到這些的時候，我還有些懷疑自己，畢竟當時我也是才當上次元守望者，對那邊的東西和規則很不熟悉，但很快，現實就證明了我的這一猜想，那就是荒滅病毒重新降臨在了人類的世界中，當我第一次聽說地球上出現了類似於荒滅病毒的存在時，我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正邪平衡，就是荒滅又來報復人類了，世界又要因為所謂的正邪平衡而大洗牌了。」
「但這件事，從那時候到現在這麼多年來，我這是第一次說出口，而兩位，也是這件事唯一的知曉者，不然，異次元空間早就會因為這件事而做出別的選擇了，你們也不要問我為什麼不把這件事說出來，因為這不重要，因為我是異次元空間的老大，我已經是權利的中心了，他們雖然是光明面的代表，但我是邪神，我是源代神族文明的兩大君王之一，也是世界唯一一次正邪平衡大洗牌中的見證者與倖存者。」
「於是我就想辦法來幫助世界早日完成正邪的平衡，而且也在想怎麼讓雙方的損失最小，因為畢竟是平衡嘛，雙方一定都要相互消耗來達到所謂的平衡的，有消耗對我們來說就會有犧牲，這麼多年來我也一直都在尋找最小化犧牲的選擇，但也是從我變成了零號之後我才徹底想通了這一點，說白了，也就是我被迫加入黑暗面的時候我才想明白了這一點。」
「我承認我很強，強到世界甚至都要為了我來專門弄出幾個源代神族文明裡的天神來對付我，於是，那三個逆臣就又來到了我們的世界上，我們和荒滅三方看起來是三足鼎立，但實際上，那三個逆臣也只不過是世界為了消耗我的工具罷了，我和那三個逆臣之間的戰鬥，說白了就是黑暗面與我的相互消耗，最終，我們雙方分不出勝負，於是世界就一下子把我拉到了黑暗面里，讓我成了一個從地獄里爬出來的鬼。」
「可一旦當我站在黑暗面的角度去考慮當初那一問題時，彷彿一切都迎刃而解了，我要最小化雙方的傷亡，那不就是要把掌控這一平衡的權利從世界那裡奪回來嗎？而那時候我也已經成了黑暗面的巔峰，我豈不是很容易就能做到這一點嗎？」
「這一切就像是世界給我的機會一樣，讓我既非常了解光明面的一切，也成為了黑暗面的掌控者；讓我親手獲得了消耗光明面的權利，而不是因為雙方繼續失衡而為世界引發更大的災難，因為如果在我們雙方相抗衡的時候，光明面再度取得了壓倒性優勢，那麼世界就會再度製造出一個完全能夠與光明面抗衡的新的黑暗面來取代我；而如果我帶領的黑暗面取得了壓倒性優勢的話，那就相當於是我親手毀滅了人類文明和異次元空間了，這樣的事情，我做不出來，但很遺憾，也很抱歉，它成為了現實。」
「可我現在敢對柳小姐保證的是，如果世界不是按照我的規劃進行的話，現在人類文明和異次元空間依舊會滅亡，甚至整個世界都會滅亡從而像是源代神族文明出現時那樣出現一個新的源代文明，那時候，我們這箇舊世界就會被歷史遺忘，完全的遺忘，跟那樣的結局比起來，我們現在所經歷的這些，其實算得上是好的了不是嗎？」
「起碼，我們都還活著，我們心裡都還有惦記著的人或事，我們……還有讓一切都變回原來那樣機會。」方霧寒說完，再度將目光轉向了那邊的絞刑架和地上的夕陽裁決。
「這樣的世界對於絕大多數人來說都會以為完全無藥可救了，但我知道一個將其復原的辦法，那就是動用這兩把神劍的力量。」
他說著，用目光示意前方兩位看向那邊的絞刑架。
「兩把神劍？這不只有一把？」狄修索詫異地問道。
方霧寒輕輕一笑，「這個秘密到現在為止恐怕也只有我和聖君知道了，你們都不知道，大多數人都以為，那把長劍是落日審判，但實際上那是夕陽裁決，也就是世界上唯一能殺死我的武器，這也就是為什麼我一碰它就會受到不可逆轉的腐蝕一樣；而真正對應聖君的神劍落日審判，其實就是那個絞刑架。」
此話一出，柳青靈還是跟剛才一樣一副若無其事的表情，而狄修索則明顯的一驚，就像是突然知道了自己堅信了多年的一個常識居然是假的一樣。
「什麼？那個十字架是落日審判？」狄修索匪夷所思地問道。
方霧寒輕輕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我的老天……怪不得，你們說聖君被釘在這裡釘了好幾千萬年最後還是活了下來，原來是那三個逆臣用錯了劍……」他輕聲嘟囔道。
一聽這話，方霧寒再次笑了起來，「是啊，那三個傢伙用錯了劍，他們用能夠殺死我的劍把聖君釘在這裡釘了幾千萬年，這也就是為什麼，我從另一個世界里來到這裡救出聖君時，我拔劍的時候依舊會受到腐蝕的原因了，當然，這些你們都不知道，我也說了，那是在另一個世界里發生的事情，如果是在這個世界里的話，我的胳膊早就跟現在一樣沒有了。」
「那你現在打算怎麼辦？把自己釘死在這上頭？有什麼意義？」狄修索接著問道。
「這就是我接下來要說的；聖君雖然沒有從這裡被釘死，但他在這裡蒙受了幾千萬年的陳冤，也算是接受了世界的審判，窗外那場永遠都不落下的黃昏就是對他冤屈的最好證明，而對於我和聖君，也有這麼一條規則，那就是如果我們兩人都死在了這個絞刑架上，便可以用我們的血和命來將兩把劍融合，融合后的劍，就將成為新的創世權柄，拿著那把劍的人，就相當於擁有了改變世界的力量，簡而言之，那把劍，就是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