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三章 微末功夫

第一百一十三章 微末功夫

站住,你給我站住。再不停下來,我就要射箭啦。」十幾匹馬在一片莊稼地里奔騰著,地上被揚起塵土,田地里的農作物被踩踏得亂七八糟。

每匹馬的馬背上都有人。馬上的人個個兇悍無比,他們穿的都是平常的粗布衣裳,身上也沒有什麼特殊的標誌。也不知是什麼身份。他們每個人手裡都有武器,有的拿著寬背大刀,有的帶著流星錘,有的腰裡纏著九節鞭。

那些馬在莊稼地里奔跑著,把地里的農作物踩得亂七八糟。

馬上的人正在追趕前面的一個人。前面的一個人沒有騎馬。馬上的人本來和正在追趕的人距離有幾十丈遠,後來慢慢地距離縮至十幾丈。而現在,正在慢慢接近。但是在前面,有一片朝氣蓬勃的密林。密林里的樹木非常多,非常密。陽光在林間穿梭,形成了網狀般的耀眼光芒。馬在裡面沒法像在空地上一樣飛馳。

被追趕的人功夫了得,輕功絕佳,只見他在前面飛奔,彷彿在雲端上飛一樣,特別輕盈。其速度彷彿離弦的箭一般,沒有這速度也早被抓住了。不過人的體力終究趕不上馬,所以他著急往樹林子里趕。

追趕他的人嚷嚷著要放箭,其實他們根本沒箭,其目的也不過是恫嚇,想讓對方慌了心神,讓對方氣息不穩,從來讓他慢下來。真要放箭,其實那個人也不怕。他們沒想到這個人竟然不管不顧,心境平穩地施展輕功。

喝了一口水的工夫,這個施展輕功的人就進入了密林。緊接著,那十幾個氣勢兇悍的人還沒等馬停穩,就一個個從馬上飛起來,然後落地闖入密林。

此時不遠處有幾個老農民看見這陣勢,嚇得扔掉地里的農活,飛奔回去了,彷彿那十幾個人追的不是別人,而是他們。

平時不知藏著什麼地方的鳥兒,此時從樹林里不知那棵樹上「轟」的一聲,成群結隊地飛走了。就連地上的小蟲,此時也在召集同伴回家,躲避這暫時的江湖紛爭。

「鏘鏘……」不知從什麼時候起,雙方已經動了手。那十幾個人的武器在陽光下閃爍著刺眼的光芒,他們像十幾條火蛇一般在對方的身上來回穿梭。

那個在林間彷彿在尋找什麼秘密的陽光,此時把它的鏡頭向那些正在打鬥的人拉近……

只見那個輕功特別好的人,年齡大概三十歲左右,長相雖然有些書生氣,但已經有了很多閱歷的感覺。眉宇間透露出與邪惡勢力鬥爭到底的神色,處事沉穩幹練是他的作風。

他跑了很長時間,此時又要對抗十幾個敵人,氣息上肯定紊亂。不過他正在借著和敵人纏鬥之機,收攝心神,穩定氣息。那十幾個敵人的招式雖然非常狠辣,不是朝對方砸過去,就是甩過去,表面上有點像大象踩死螞蟻一般,舉「手」之勞就可以毀滅對方。但這個被追趕的男子——我們姑且叫他書生(實際上只有一點書生氣),他的劍法彷彿狂風暴雨中的一葉扁舟,雖然看似隨時都有被傾覆的危險,但它順勢而為,不但不會傾覆,而且非常安全。

他的劍只有劍尖在抖動,當被一件兵器砸中時,劍尖生出彈性,把另一個迎面而來的敵人彈得胸口血氣上涌,差點噴出血來。

敵人的兵器有長有短,有硬有軟。他們的武功路數都有缺點,但因為他們是團隊合作,各能補其不足。

書生一邊攻,一邊守;一邊纏鬥,一邊躲避。敵人的兵器像撈魚的漁網一樣把他的長劍罩住。而他手中的長劍,像小蛇一樣總能從網裡鑽出來。不論他們如何厲害,他的劍彷彿孫猴子的七十二般變化,總能讓他化險為夷。

突然,書生大喝一聲:「破!」那十幾個人愣了一下,不知道他要幹什麼。其中一個肥頭大耳的,不管三七二十一,拿著大刀向他砍去。但是還沒走兩步,他突然跪在地上,然後疼得嗷嗷直叫。其他人彷彿也被他傳染一般,紛紛跪在地上,慘叫聲不斷。

原來他們的腿被書生的劍刺傷,而且有的是刺穿了。他們的反應慢半拍,可見書生的劍有多快。

書生笑道:「請起,請起,你們想投降直接說啊。這麼跪著,太折煞小弟了。」

書生正在得意,突然林子里冒出一個聲音來,「年輕人,不要高興得太早了。老夫來領教領教你的劍法。」

因為說話的人是用內力往外吐的,聲音在整個樹林里穿梭回蕩,顯得來者氣勢強大。他雖然說要領教年輕人的劍法,可並不現身。

「你這個人,究竟有多老,就自稱老夫了!你別看我長得年輕,實際上我已經有二百歲了,但我練了『氣死人內功』后,返老還童,令我看起來比實際年齡年輕一百多歲。」

「呵呵,你倒有心情開玩笑。我勸你乖乖滴把『求缺內功心法』交出來,不然一會兒,有你好受。」這個說話的人依然不出現,但此刻彷彿每一個樹都是他的代言人。

書生從這個不出現的人的話語里,已經掂量出對方內功深淺。他知道自己不是此人對手,於是在想辦法退走。他約好在樹林見面的那個人,現在仍未出現,這讓他的逃走,增加了許多難度。沒辦法,只好走一步算一步了。對方在沒得到內功心法之前,不會殺了他,但會折磨他。要知道,生不如死比死了更痛苦。

書生嘿嘿一笑,說道:「我想魏大人一定等著急了吧,不知道他為了奪這本內功心法,派出了幾路人馬。」他在這裡說這些話,目的是想拖延時間,等待那個人的出現。

就在此時,只聽的呼呼風聲,不出現的說話者,突然出現在他面前,這個「突然」,就是一秒鐘的時間,速度之快,令人咂舌。

這個人年齡有五十多歲,臉上容光煥發,身軀偉岸,神情傲慢,留著半黑半白的鬍鬚,眼裡精光逼人,顯示出內力的精純。

這個剛出現的老者第一句話就是:「你們這些蠢蛋,還不快滾!」

此話雖然沒用明確的指向,但那十幾個人明白,老者肯定不是讓那個年輕人滾蛋。於是他們很有自知之明的,紛紛晃晃悠悠地站起來,然後互相攙扶,一瘸一拐地走了。

這時候,書生低頭嘀咕了幾句:「為了體驗古代的生活而穿越到古代,這種真實的體驗,對我的演員生活大有好處啊。」他不由得感嘆21世紀科技發展的迅猛,尤其到了2050年。

「你說什麼?」老者問。

「我說,what'yourname?」

老者聽不懂這話,但也不跟他廢話了。於是他右手一台,從他的袍袖裡非處一個古怪的武器:尺子。

碧秀清正在家裡給花澆水,這時候丈夫林成劍忽然回來了。不但回來了,還待了一個小男孩兒。這個小男孩兒把一個手指頭放在嘴裡啃食,黑眼珠來迴轉動,他在觀察著這個陌生的環境。他穿的衣服破破爛爛,身上又臟又臭,離大老遠秀清就聞到了,不得不用手捂住口鼻。

秀清正要問這個小男孩兒是誰,她還沒開口,從屋裡跑出來的林芳華跑了出來,指著這個小男孩兒問:「爹爹,這個又臟又臭的孩子是誰?」

林成劍把眉頭微微一皺,嚴厲地說:「唉,華兒,不許這麼說話。」

然後他轉過頭對秀清說:「這個小男孩兒是我從大街上帶來的,這孩子在大街上要飯,小小年紀就受這個苦,讓人看著難受……」

秀清沒等他說完,接起他的話頭說:「所以你就帶來了?大街上受苦的孩子多了去了,你都心疼,都帶過來,那咱家不成幼兒園了?」

成劍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然後又對芳華說:「以後這個小男孩兒就是你的玩伴兒了……」

「哼,我才不要。」華兒沒等爹爹把話說完,就把小嘴一噘,一扭頭,就跑回屋裡去了。

「哎,你看看,都是你把她嬌慣的。」林成劍對秀清說。雖然這麼說,但他看到華兒天真爛漫的性格,於是這種責怪便蘊含了無限的甜蜜。

「師妹,你去給這個小男孩兒洗洗澡吧。然後換身乾淨的衣服。我去鏢局了。」說著,就往外走。

「那你中午回來吃飯嗎?」秀清問。

「不用了,中午我和兄弟們一塊吃。」說這話的時候,林成劍已經走出老遠,但他是練武的人,耳朵靈敏的很,聽到了妻子的話,於是他用內力把話遠遠送出。

林成劍是林氏鏢局的總鏢頭。林氏鏢局從他祖輩開始經營,經營了有上百年了,因此也是百年老店了。而他林成劍是子承祖業。因為是子承祖業,所以他也未曾在江湖上有太多鍛煉。只是在十一二隨時經常隨父親押鏢,半路上見過劫匪。這些劫匪大部分不成氣候,所以他父親三拳兩腳就把他們解決了。而且父親告訴他,他們林氏鏢局有一本祖宗流傳下來的《林氏劍法》。要想習得這本劍法上的功夫,必須要到三十歲才可以。而且還告訴他最重要的一點,《林氏劍法》的最後三頁不可看,否則遺害不淺。

雖然林成劍性格還算老成,但終究避免不了人性的弱點——好奇心。如果說原來還有他父親約束他,不能看,那麼現在沒人再約束他了,於是他的好奇心戰勝了祖訓。

他看了《林氏劍法》後面的三頁,結合前面的武功,果然感覺內功突飛猛進。而且,這些日子他的心情比原來更好了,飯量也大了。其實這些只是他的心理作用,和劍法本身沒有關係。

百年老店的生意自然是紅火,因為大家信得過。因此林成劍總是忙碌的。忙碌總是讓人感覺很充實,至少說明你有錢賺。如果一旦閑下來,反而會覺得空落落的,有一種危機感。

忙碌了一天後,林成劍和幾個要好的朋友騎著駿馬去一家酒樓吃喝,此時此景,令他想起一首詩:「新豐美酒斗十千,咸陽遊俠多少年。相逢意氣為君飲,系馬高樓垂柳邊。」

幾個人還沒上去,只是分別在酒樓旁邊的一棵粗壯的樹榦上系自己的馬。

這時候,大家突然聽到有人喊「救命」。幾個人平時就好打抱不平,更何況今日今時。聽到這聲音,幾個人聞聲跑去。

喊「救命」的是一個姑娘。這姑娘長得眉清目秀,體態較小,身量苗條。只是穿的衣服都是農家女孩兒穿的,沒有美感,實在配不上她的美貌。

但即便這樣,也引來了喜歡美色的惡少。

這惡少也是當地有名的富商的兒子,名叫張亮亮。

張亮亮強摟了那姑娘,又親又摸。那姑娘不管如何掙扎,都掙脫不了他的控制。

此時林成劍一件趕了過去,看到這種不堪入目的場面,怒氣衝天,大喝道:「光天化日之下,敢調戲民女,還有沒有王法了?」

張亮亮暫時鬆開了那姑娘,然後把她交給他的跟班。這張亮亮長得倒也不差,算得上是帥哥一級,只是他那不端的行為,在他身上營造出一種破皮無賴的氣場。

「呦呵,哪裡來的英雄好漢,想要見義勇為是不是?」這張亮亮一臉奸笑,他慢吞吞地晃晃悠悠地走到林成劍跟前,一隻手在他肩膀上一搭。

這一搭,令成劍大感驚訝。他沒想到這麼個破皮無賴也頗有內力。若不是這幾日修鍊了《林氏劍法》,尤其是最後的那幾頁,恐怕這見義勇為要變成當眾出醜了。那他林氏鏢局以後如何在江湖上立足?

這些想法也就是一兩秒鐘的時間。

「想要見義勇為,也得看看自己的分量。」張亮亮說道。

此時,成劍毫不猶豫地拔出自己的劍,但是他剛把劍拔出一半,就被張亮亮以內力推了回去。

如果連劍都拔不出來,那豈不是最大的羞辱?

和成劍一塊來的那幾個朋友一直抱著胳膊在一邊旁觀,他們相信成劍。如果連這個潑皮流氓都對付不了,那就不是林成劍了。他們想到的不是誰輸誰贏,而是想看到潑皮流氓如何被成劍打得落花流水,抱頭鼠竄。他們也壓根沒想到,這個潑皮流氓的內力也有很強大,這個只有成劍能感覺到。

前進不了,那就後腿。「嗖」的一聲,成劍借著劍被對付打回來的力道,將劍後撤。那把劍竟然離開他的身體,在空中圍繞著他和張亮亮轉了一圈。那把劍在他們周圍轉得嗖嗖直響,彷彿有一股無形的力在控制著它。

成劍的那幾個朋友還是第一次見到成劍內力如此漂亮,不由得叫好。他們鏢行的人,很難有把內功練得非常深厚的,一般就把功夫練到能打幾個土匪就行了,他們也沒遇到過真正的高手。

那把劍回到成劍手中,然後他用內力彈開劍鞘,在這已經變黑的夜晚,顯得格外雪亮。猶如天空中的一道閃電。

那位張公子也早已用腳跟貼地後撤,他的腳跟在石板路上劃出一道深深的鞋印,顯示出內功的深厚。他的身體一邊後撤,扇子里發出好幾個如流星般的飛針,向陳劍撒了過去。成劍手握長劍,向前劃出,一道無形劍氣和那流星般的飛針在空中相撞,飛針紛紛落地。

然後兩人拉開架勢,狠狠地鬥了一番。

成劍畢竟是剛修鍊上面的高深內功,雖然初見成效,但畢竟火候欠缺,所以和這位張公子纏鬥良久。

到最後,畢竟是張亮亮稍遜一籌,氣得他哼了一聲,自己先走了。他的跟班也不知道要不要把這姑娘也一塊帶走,正在猶豫的時候,被林成劍一聲斷喝,嚇得扔下那姑娘,灰溜溜地逃走了。

那姑娘因為這位林公子的搭救,自然是對他千恩萬謝,然後提出要求,要留下林公子的尊姓大名和家庭住址。

成劍覺得英雄留下事迹就可以了,留下姓名的話,怎可配成英雄?但他也不能什麼也不說,所以他留下一句「我叫盈雄」,然後和一道而來的朋友走了。

他們幾個仍在酒樓里小吃小喝了一頓。成劍的朋友說,很久沒看到林鏢頭動刀動槍了,今天一露手,真沒想到,武功進展如此迅速,讓咱們大開眼界。

成劍連忙擺手說,哪裡哪裡,這點微末功夫,不值一哂。若不是今晚為了救那姑娘,我實在不敢獻醜。

他說的倒是真心話。剛才他能夠勝出,是險勝。也就是說,今晚的結果可能打個平手,更有可能自己稍遜一籌。到時候想見義勇為,只能以眾「欺」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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