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是緣是孽也是劫
「我……」在夜梟溫柔且情深的目光注視下，儘管隔著秘寶「霧裡看花」上官燕目光還是有些閃躲，她總覺得那雙似星河浮沉的眼神能看穿一切。
其實上官燕的感覺沒錯，夜梟的確能夠看穿，不過夜梟並沒有，在他看來，保持著一絲神秘感也挺有趣的。
「姑娘，你相信嗎？」夜梟聲音再起，宛若魔咒。
「我……信。」上官燕略微沉吟，雖然有些不明所以，但還是下意識的回答道。
「巧了，我也相信，且一直都相信，如今，終於得到了證實。」夜梟高興的笑道，似是知音難覓，紅顏難求，今終於得償所願的模樣。
「啊？」
「不論你信與不信，我想說的是，我已經淪陷在你的沼澤中，一見鍾情於你，喜歡上你。」
上官燕看著他，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長這麼大，第一次聽到有人說喜歡她。
饒是早已冷硬的心此刻也終究有些異樣。
「佛說，前世五百次的回眸才能換得今生的一次擦肩而過，遇上，愛上，一見鍾情，你我的緣分又豈是五百次回眸能夠道盡。感謝上天讓我們相遇，感謝你的出現，讓一直在漫長黑夜中徘徊的我看到光明。」
看著夜梟一臉情深真誠的模樣，上官燕忍不住動容，對方好像很認真，上官燕的心略微搖顫。
其實，一切不過「色」之一字罷了。
夜梟這番話也就是他的顏頂得住，若是還了一個長相寒磣的人來說，恐怕一開口迎來的就是臉大的拳頭，哪裡會有小女兒的羞赧與動心。
故事裡的一見鍾情，以身相許，也不過以長得好看為前提，女子被救，對長得好看的就總說無以為報，只有以身相許。長得丑的就說恩情銘記，今生無以為報，來世做牛做馬。
說到底，就是「色」。
來世這虛無縹緲的東西，誰信吶。
「我，你知道我是誰嗎？」上官燕沉吟，聲音很小，似有些怯。
她這會，早就忘記眼前之人就是風梟，之前還有過節。
夜梟心中一咯噔。
「自然知道，你就是我心中一直心心念念的人，我一直想遇上的人，夢中出現過千回，模樣早已滲入骨髓的人……」夜梟一邊很認真的掰扯，感知迅速在上官燕身上掃過了一邊。
「上官姑娘，我愛你。」終於，被夜梟找到了，在上官燕的脖頸上，一枚玉佩被衣物遮擋，這根本難不倒夜梟，感知一掃，玉佩上「上官」二字便躍然於腦。
上官燕身子劇烈顫抖，對方，真的知道她，對方竟是認真的。
「可……你是知道的，我的長相……」上官燕低聲道，她雖然不容許別人說她長得丑，但她還是有自知之明的，她的長相，的確讓人一言難盡。
「沒事的。」夜梟上前，拉起上官燕那雙嬌嫩如玉的小手，上官燕嬌軀顫抖，夜梟心中一陣蕩漾。
這小手，多滑，多嫩啊。
長得丑？不存在的，夜梟根本不信。這樣曼妙的身軀，這玉質般晶瑩的冰涼小手，長得能差到哪裡去。
總之，兩人根本不在一個頻道上。
握著上官燕的小手，夜梟溫柔一笑，撩撥了一下她一路奔波而凌亂的幾縷髮絲，輕聲道：「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幸好是你，三生有幸。」
「我……」上官燕語塞，看著這傾世溫柔的笑容，輕柔得讓人骨頭都酥軟的聲音，她早已淪陷。
有慶幸，有感動。
多少年了，她……終於有人喜歡了，一個不嫌棄她長相的人，一個對他一見鍾情的人。
這念頭要是讓夜梟聽到，恐怕會忍不住一頭撞地上撞死。他撩上官燕圖的什麼，不就是曼妙的嬌軀和面紗下讓人神往的神秘容顏嗎？
難不成還圖上官家的家產不成？別鬧了。
「上官……」夜梟開口。
「你叫我燕兒便好，我父親目前都是這般叫我的。」上官燕低著頭，上嘴唇咬著下嘴唇，羞澀道。
夜梟會心一笑，今夜這波可謂是大獲全勝，被他夜梟看上撩撥的人，能有誰能逃的了呢？
活了太久，從無敗績。情話他卻嗎？他不缺，一招鮮，吃遍天，巧了，小女子就吃這一套。卻少說服力？不存在的，舉手就發誓，一個不夠，再來一個，以天雷滾滾轟鳴作為背景音樂表白，何其壯闊與神情。
發誓，他夜梟怕嗎？這方天地的道，根本就制裁不到他，人的身體，就是一個個體，人在道內，人卻又獨立於道外，簡而言之，人本身就是道的雛形，具有無盡潛力。
這也就是為什麼神話故事裡有的人能夠身化天地的原因，身體化天地，意念是為道。只要夜梟的人格在風梟體內，就是這方天地的道也無可奈何。
「燕兒。」撩撥著上官燕柔順的秀髮，夜梟深情叫喚道。
講真的，上官燕若不是那五官的位置，的確是很完美了，凹凸有致的曼妙嬌軀高挑，盈盈一握的芊芊細腰，羊脂碧玉般的小手，吹彈可破的肌膚，柔順如瀑的秀髮。
那絕美毫無瑕疵的五官若是沒放錯位置，什麼沉魚落雁之資，閉月羞花之貌，傾國傾城之色在她面前都是蒼白無力的。
「燕兒，讓我將你的面紗摘下，可好。」夜梟聲音輕柔，詢問道。
上官燕下意識的拿住了夜梟的手，她緊張了，雖然她知道眼前這人之前就見過她，現在更是認出了她，可她心中難免還是緊張。
從小到大好不容易尋到的一絲溫暖讓她害怕，人就是如此，在沒有得到過的時候並沒有那麼在乎，可當真正的得到了，感受到了美好就再也捨不得放手，患得患失。
她怕，怕這一切不過大夢一場，掀開面紗便是夢醒之時。
夜梟輕輕擺手，柔聲安慰道「沒事的。」
拿捏住面紗一角，夜梟緩緩將面紗掀開，一邊掀，一邊笑語道：「你看我們可像是新婚，我為你掀蓋頭……」
話到一半。
夜梟手一抖，緩緩將面紗又放了下去。
「怎麼了？」聽著夜梟的話，本來滿心甜蜜的上官燕疑惑道，風梟才將面紗掀開一點點，就放了下來。
「沒事。」夜梟淡淡一笑，道：「我只是覺得，這美好的一幕，還是留待我十里紅妝迎你過門，為你掀開紅蓋的時候，那個時候，你美得讓人窒息，讓歲月禁止。」夜梟柔聲道。
然而，現在也只有他自己明白自己的心情，表面傾世溫柔，內心一萬隻草泥馬奔騰而過，剛才，他掀開面紗的時候，一個不小心探出了感知，穿過了「霧裡看花」然後，那張面容震驚到了他。
這是個什麼東西？他夜梟這是造的什麼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