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小野豬

沈秋和陸煙兒將布料放好回到飯桌上的時候，沈老漢和陳氏以及沈冬已經吃完了第一碗飯，舀了第二碗吃得正香。

「三嫂，你炒的菜真是太好吃了！原來那個花椒用來炒菜這麼好吃，我下午再去多摘些回來！」

沈冬吃得滿嘴是油，嘴巴辣得通紅，眯著眼每吃一口都覺得是享受。

陸煙兒自己夾了一筷子藤椒辣子雞，配著白米飯吃了一口，果然很好吃。

又嘗了一下土豆肉絲，味道稍微清淡一些，味道也很好。

她喜歡吃辣，卻不太能吃辣，只吃了幾口藤椒辣子雞嘴巴就辣腫了，只好一邊喝湯一邊就著土豆肉絲吃飯。

沈秋和沈冬最喜歡的還是藤椒辣子雞，一盤菜他們兩人就吃了一大半。

這是他們吃過最爽快的一頓飯，肚皮都吃撐了，才停下筷。

吃完飯，沈冬自覺地去洗碗，三嫂只需要做飯就好了，別的活兒他都可以干。

午後太陽很大，陳氏屋檐下拿著幾件有破口的衣服縫縫補補，沈老漢拿著兩個桶，從井裡打水，挑了兩扁擔，將廚房裡的水缸裝滿水，就慢悠悠地回房午睡。

沈秋掃完地就一個人去了山上，陸煙兒找他半天沒找到，一問沈冬才知道。

這麼大的太陽，沈秋招呼都不跟她打一聲就上山，要是中暑了怎麼辦？

陸煙兒有些生氣，但沈秋人不在這裡，她就算生氣也沒辦法，便只好將這件事壓下去，等沈秋回來再跟他好好說道說道。

想到那些布，陸煙兒只覺得一刻也等不得了，她拿著一塊靛藍色的布，搬了一個小板凳坐到陳氏旁邊，問道，「娘，你和爹還有四弟的尺寸是多少？」

陳氏之前就看到三媳婦買了許多布，沒想到還要給她和老漢做衣服，她感動之餘又覺得太浪費。

「你有這份孝心就夠了，我和你爹的衣服還夠穿，你只做你和老三的衣服吧。」

等老三換了新衣服，她再將老三的舊衣服改一改，交給老四穿，可以節省不少布料。

「娘，我特地買了這麼多布，就是想給每人做兩身衣服，等天冷了穿。」

陳氏不好一直打擊三媳婦的孝心，布買都買了，便只好將他們的尺寸都告訴她，要和她一起做。

陸煙兒哀求道，「我在家也沒什麼事做，正好可以給大家做衣服，娘你就別跟我搶了。」

她沒想搶著乾地里的活兒，上輩子她和沈秋感情正好的時候，也曾想過多幫家裡干一些活兒，卻沒想到種地那麼累，她堅持了一天，腰酸背痛滿手水泡不說，還中暑暈倒在地里。

醒后才知道自己懷孕了，卻差點小產。

空間里的地，只需要灑下種子就可以長得很好，所以她不擔心沒糧食。

陳氏早就知道三媳婦是大家閨秀，不可能像村裡的媳婦一樣什麼活兒都搶著干。

如今三媳婦會幫家裡做飯，會給家人做衣服，比之前什麼都不做好多了，她已經心滿意足了。

她對三媳婦的期望一直就不高，所以這會兒還挺高興，便不再干涉。

婆媳兩人就這麼一起坐在屋檐下的陰涼處，一邊嘮嗑一邊做手頭上的針線活兒。

陳氏將衣服的破洞都補好之後，太陽也不那麼曬了，她背著背簍和鐮刀去後山給豬打豬草。

沈秋是天擦黑的時候才回來的，他還沒近了，才發現門口站著一個身形婀娜的女子，不是他媳婦又是誰？

「怎麼不回屋？」

陸煙兒見他腰間綁著兩隻野兔，手中拎著一隻野雞，背簍里還些動靜，就知道這次收穫頗豐。

「以後早點回來。」

等沈秋進去，她將院子的籬笆門關好。

陳氏聽到動靜，從屋裡走出來，正見老三將背簍里的東西一個一個拿出來，她驚喜地看著滿地的野雞野兔，最重要的是，除了老三身上那兩隻野兔和一隻野雞是死的，其他獵物都是活的。

「今天怎麼這麼多獵物？」

她數了數，活的野雞有五隻，活的野兔大大小小加起來足有七隻！

沈秋又將背簍翻過來，倒出來一隻小野豬！

小野豬原本一動不動，像是死了一般，被倒在地上后，先是試探地蹬了蹬豬蹄子，發現自己沒被束縛，瞪大眼睛四處望了望，與抓了它的人對上視線，立馬乾嚎一聲，翻個身想跑，卻被眼疾手快的陳氏一把按在地上，動彈不得，只能發出凄慘的哼哧聲。

陳氏高興壞了，抓起野豬的兩隻前蹄將野豬提起來，在它下半身看了看。

「是只小母豬嘞！」

陸煙兒還是第一次見到野豬，沒想到這麼小的野豬獠牙還蠻長，渾身漆黑一片，長得挺丑的。

她伸手想摸一摸，手剛伸出去，就被沈秋抓住了。

「小心被它的獠牙弄傷。」

陸煙兒察覺手感不對，定睛一看，才發現沈秋的手上包著一塊布，她反手將沈秋的手掌翻過來，布已經被血浸濕。

剛剛外頭視線昏暗，她沒看清，如今才發現沈秋何止是手受了傷，臉上也有好幾處划傷！

陸煙兒的眼眶一下子就紅了，一邊掉眼淚一邊責罵道，「你怎麼這麼不珍惜自己的身體，受了這麼多傷還一聲不吭！」

沈秋自己受了傷都不覺得痛，這會兒卻慌了，他想給媳婦擦眼淚，卻被躲開了。

「你別哭啊，我沒事，都是小傷，過幾天就好了！」

陸煙兒擦了擦眼淚，她將沈秋那隻受傷的手端在手上查看，現在他只做了簡單的處理，還要清理一下傷口處的髒東西，重新包紮一下。

經常上山的人，哪有不受傷的，陳氏見沈秋身上並沒有大傷，便鬆了一口氣，也責怪道，「都跟你說了多少次，要小心一點，怎麼又弄傷了！」

沈秋只好認錯。

陳氏鑽進廚房，將鍋里的飯菜熱了一下，將熱好的飯菜端出來。

「先吃飯，吃完飯好好洗一洗，將身上這身臟衣服換下來，讓你媳婦幫你處理一下傷口。」

她將獵物分開關起來，又給它們撒了點糧食，可不能餓死了。

沈秋沐浴的時候，陸煙兒手上拿著從空間里拿出來的專門包紮傷口的紗布和藥膏進來了。

「傷口不能碰到水，我來幫你擦身。」

這一次她心裡什麼旖念都沒有，一心只在他身上的傷口上。

等沈秋脫了衣服，見他身上沒有沒有別的傷口，陸煙兒才徹底放了心，動作輕柔地為他擦拭身體，擦手的時候，她滿眼心疼，動作更輕了。

「還疼嗎？疼了跟我說一聲。」

其實不是很疼，但沈秋很喜歡看她心疼自己的樣子，這個時候他甚至覺得她其實是喜歡他的，不然為什麼會心疼他呢？

「嘶——」

陸煙兒眉頭皺的更緊了些，捧起他的手認真地吹了吹。

「下次可別這麼不小心了，野豬那麼危險，你徒手去抓它幹什麼？」

想到今天喜人的收穫，沈秋心裡很高興，他覺得受點小傷是值得的。

「這隻小野豬是自己掉進陷阱的，在陷阱里餓了一天，沒什麼力氣，活捉還可以賣個好價錢。」

陸煙兒不知道是該高興靈泉水真的可以吸引到獵物，還是該自責是自己害得沈秋受了傷。

幸好她用的少，只吸引到了小型獵物，不然後果不堪設想！

陳氏將已經睡下的沈老漢叫起來，點著油燈將野雞野兔殺了，將肉用鹽腌制蓋好，放在灶頭上。

陸煙兒一夜都沒睡踏實，沈秋起來的時候，儘管動作很輕，但還是將她吵醒了。

「怎麼不多睡會？」

窗外的天色還泛著淡淡的藍色。

「我還要起來做早飯呢。」

在陸府的時候，她每日也是卯時起身。

她先燒了一鍋熱水，供一家人洗漱。

洗漱完，便開始準備早飯了。

家裡原本有些麵粉，她只從裡面舀了半碗，從空間里取了一斤麵粉和一點酵母粉倒入盆中，在水裡兌了蜂蜜和白糖，和在一起揉成團，用紗布蓋上擱在一旁醒面。

沈冬已經起來了，快速洗漱完就來幫忙燒火。

邊鍋煮上玉米粥，中鍋便開始蒸白面饅頭。

沈秋和爹娘一起在院子后鋤了會兒地，等開飯才洗洗手回來吃早飯。

玉米粥有著微微的甜味，饅頭也甜甜的，沈冬喝了兩碗玉米粥，吃了五個大饅頭。

「三嫂，你蒸的饅頭好軟啊，別人做的饅頭都是硬邦邦的！」

一家人已經徹底被陸煙兒的手藝征服了。

吃飽飯，幹活兒都有力氣了，不一會兒便將後院的地鋤好。

陸煙兒將早就準備好的幾包種子拿出來，說道，「爹娘，這是我昨天在行商手裡買的菜種，我們種它們吧！」

等這些菜長大了，就在自家後院摘菜也方便。

陳氏詫異地看著陸煙兒手中的種子，昨天還沒仔細看。

她將種子接過來看了看，問道，「這些都是什麼種子？怎麼沒見過？」

陸煙兒為他們一一介紹，分別是西紅柿、洋蔥、花菜、生菜、苦瓜的種子。

陳氏懷疑道，「這些種子聽都沒聽說過，長得出來嗎？」

三媳婦又不懂種地的事，若是種下去什麼也長不出來，豈不是沒菜吃？

她已經想好這些地都種什麼了，茄子、絲瓜和四季豆。

沈冬扔下鋤頭跑過來，雙眼亮晶晶地看著陸煙兒，好奇地問道，「西紅柿、洋蔥、花菜、生菜還有苦瓜好吃嗎？」

「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