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你的劍就是我的劍
「不知道你師父有沒有和你說過，不出劍的劍修才是最致命的。」
聽到這句話，趙承禮有些驚愕，他想起了師父對他說過的話。
「承禮，當有人對你提起這句話的時候，千萬不要用劍。」
這句話他至今不能理解，不過他自認為也不需要理解，以往對外魔的戰鬥哪次不是三兩下就打跑了，這次守城大陣和仙元炮準備就緒，哪怕是天界的地仙撒野也要掂量掂量。
「說過又如何，外魔今天你是插翅難逃，你們都別動我來會會他。」
言罷身後游曳的長劍如潮水般涌動。
周圍的將士也是神色輕鬆，城主的實力他們是知道的，他動手基本就沒他們什麼事了。
趙承禮眼神一凝長劍密集排列似蓄勢待發的軍隊，右手捏劍訣與胸前，劍陣前仆後繼的沖向小明。
年輕氣盛的趙承禮剛從師傅手裡接過代城主之位，雖然他心裡對權利並不感冒，好勝心作祟他也不想別人在背後說三道四。
清風城多次對抗外魔，卻一次也沒有留住，他們好像被神話了一般，這一次趙承禮要殺個外魔看看。
「劍修總是不長記性啊。」小明摩擦著面甲語氣有些煩躁，穿越者和劍修沒什麼矛盾，他並不想找他們的麻煩。
他對劍修的印象不好也不壞，他們對於穿越者的態度就是『與我何干』圍剿戰也沒見過他們，他們保護過修士也保護過穿越者。
他們還有個奇葩的是非觀『欺凌弱小就是邪惡』一群神經病。
從納戒中取出龍豹的封魂石，掌心裝甲張開把它鑲在掌心，將能量注入封魂石，手臂的黑板也散發紫色的波紋，小明周圍一陣模糊。
勢如破竹的劍陣在即將接觸小明時卻主動繞開了，像是遇見變-態的小蘿莉一樣。
趙承禮也被眼前的一幕驚住了，無往不利的劍陣居然輕易地被化解了，以往對付別人都是不敢硬接，只能像老鼠一樣四處逃竄。
可到了小明這裡畫風就變了，這已經顛覆了他的認知。
他不信邪劍陣隨即變換時而像絞肉機，時而排列成電鋸…經過反覆嘗試。
只覺得小明周圍像個皮球一樣，攻過去的長劍都被彈開了，薄薄的一層護盾跟個鐵王八似得，對面還沒怎麼動手，自己卻捉襟見肘。
「你就這點本事嗎？劍修都像你這麼無力嗎？沒吃飯嗎？」小明挑釁的話語讓趙承孔有些火大，但即使在憤怒也沒能突破那層薄薄的護盾。
劍修的萬劍歸宗，並不是實體的，但卻是金屬性能量凝聚的產物，雖然不會被普通的磁陣擾亂，但這不代表它沒有磁性，就像現在小明的磁盾趙承禮一點辦法也沒有。
趙承禮好像被小明的騷話刺-激到了，突然在眾目睽睽下消失，咔！手持長劍的趙承禮出現在小明上方，雙手握劍插在護盾上方。
護盾只是刺進一點點隨即被彈了出去，他借著彈力一個大迴旋砍在護盾上，身邊的劍陣隨即攻擊自己砍過的地方。
畢竟修士不懂磁力，這種情況劍全部附上雷電就能破解，而小明讓他砍了半天也不奏效，知識上的差距光靠力量無法彌補，趙承禮猛地后移拉開距離。
小明高高躍起紅色的鑽頭在腳上形成，一腳踹向趙承禮的腦袋。
趙承禮用長劍編成鐘形罩住自己，咔嚓一聲，劍組成的大鐘瞬間破碎，散發紅色光芒的鑽頭在他視角中放大，時間彷彿在這一刻定格。
一隻鉤子鉤住趙承禮的腰部將他拉到一邊。
「師弟沒有我你就不行。」路承運說完伸手把他拉起來。
「我自己能解決。」
微風帶走煙塵，小明從鑽出來的巨坑中飛了出來。
「把陣撤了吧，你們不是我的對手。」
「本來我也不想用這招。」看著圍觀群眾略帶質疑的眼神，好勝心作祟，趙承禮臉色有些掛不住了，直接動用殺手鐧。
身後數道虛影飛出，拉開乾坤袋，一柄柄長相各異長劍從裡面飛出，手持寶劍的虛影釘在小明周圍八個方位，掏出一個刻有陰陽符號的符陣丟到小明頭頂半空。
原本在小明周圍徘徊的寶劍迅速飛到天上，與符陣匯合，陰陽八卦的圖案在小明頭頂浮現，一道光柱射下來將他定住，小明很明顯感受裝甲行動能力遲緩了不少。
「無極八卦陣？」與修士打過多年交道的小明一眼就認出了劍宗的招牌招式。
他之所以對這招印象深刻不是因為它厲害，而是當初為了破解它，小明學習了很長時間的各種金屬材料和能量構成的資料。
看著頭頂已經成型的無極八卦陣，小明來了興趣「好久沒碰見劍修了，算了，今天就給你上一課，順便做個實驗。」
頭頂的巨大的陰陽魚緩緩轉動，趙承禮右手捏劍訣，小明頭頂的五行八卦陣宛如軍艦的密集陣，瘋狂噴射長劍。
因有符陣加持，噴吐的數量彷彿源源不斷，劍氣分身也手持寶劍耍著花里胡哨的招式殺了過來。
這一刻天空被數不盡的長劍佔據，彷彿變成了劍的世界。
劍氣分身也甩動數米的劍氣直刺過來，趙承禮不信護盾能防住劍氣。
正常修士碰上這招基本死翹了，但長劍在到小明頭頂時突然靜止了，周圍劍氣分身也化作飛灰，各異的長劍也掉在地上。
小明接下來的動作把趙承禮嚇尿了，只見他左手捏劍訣，頭頂凝滯的長劍在周身環繞，每把長劍都附著耀眼的劍氣。
「這是極劍之境！」這一招趙承禮的師傅曾為他演示過一遍，威力遠在自己這過家家的劍招之上
[已取得無極八卦陣使用許可權]
劍修的優點和缺點都很明顯，因為劍修只修劍術，所以除了劍術其他什麼也不會，沒了劍他們什麼也不是。
可以說劍修是捏個劍訣走天下，但天道是公平的劍修代表了絕對的攻擊，別的修士是高攻低防，而他們一點防禦都沒有。
走高攻高敏捷路線厚實的重甲也不能穿，因為影響速度，以至於後來衍生出劍罡、陰陽劍盾這種苟命流派打法。
劍修的創始人鄭濂先生曾說過：
任何點防禦的劍修都是耍流-氓，不要跟我說脆皮，紙皮防禦，你還沒打到我就已經死了，最強的防禦就是進攻，劍修的宗旨是，要麼你被我打死要麼我把你打死。
鄭濂：「我沒說過，沒有！」
現在對於『不出劍的劍修才是最致命』的這句話趙承禮深有體會，他萬萬沒想到眼前這個外魔也是劍修，而且劍道修為不在他之下。
天上的無極八卦陣如天河決堤般傾瀉著，小明左手捏劍訣，說不清的長劍蜂擁而至，失神片刻已經來不及躲避了。
曾經趙承禮經常用這招對付自己的敵人，天道好輪迴，他沒想到自己居然會被自己的招式打死。
關鍵時刻是路承運擋在他面前，如牡丹花苞的雙錘綻放后噴出黑色的火焰，長劍沾上瞬間融化。
但光靠路承運一個人擋不出洶湧的劍潮，身後城牆的將士也開動仙元炮抵擋，趙承禮也沒閑著催動劍訣與小明奪取劍陣的控制權。
本來小明就跟劍修沒什麼仇，見此情景小明也不戀戰，分出兩個支流衝擊著守城大陣，路承運的壓力驟然降低。
「不好他要跑！仙元炮不要管我，炮擊外魔。」聽到城主命令守城的將士紛紛調轉炮口，粗大的射線犁過地面射向小明。
他也不慌張，右手輕薄的黑板逐漸變厚變寬，變成一人高的黑色塔盾擋住了仙元炮，被擊中的塔盾不斷有白色的紋路傳導至左臂。
左手臂甲伸出文具盒大小的矩形炮口，小明將仙元炮的能量全部傳輸到炮口裡，用仙元炮的能量幫助自己破陣。
「師弟，快用守城大陣啊！」路承運大聲吼道，可現在趙承禮正在奪取八卦陣的使用權，根本無法分心。
廢了九牛二虎之力趙承禮終於奪回了八卦陣的使用權，當他提著長劍和路承運左右包抄夾擊塔盾后的小明時。
小明早已溜之大吉，地上只有一個鐵罐子，上面印有自己不認識的字元正瘋狂變化。
「師弟，這是何物」路承運把罐子遞給趙承禮，如果一個現代人看見必然會逃之夭夭，畢竟正常人不會拿著正在倒計時的定-時-炸-彈細細觀摩。
「我也不知啊」
「十、九、八、」當趙承禮聽到語音播報時心生警兆趕緊丟掉「快跑」
「三、二、一、蟲族科技祝您路途愉快，ciao~」語音播報的聲音雖甜美但卻是致命的。
轟！
白光閃過巨大的蘑菇雲拔地而起，守城大陣也在劇烈的爆炸中變形、撕碎，但被源源不斷的靈氣補充，大陣也在不斷修復。
被大陣罩住的清風城，變成了一個密閉的環境，這也導致爆炸產生的能量無法散出去，被密閉環境加強的衝擊波瞬間摧毀了城牆。
最先遭殃的還是在城門口看熱鬧的群眾，接著城牆后的民居也被波及，沾染著火焰的碎石砸死砸傷的居民不計其數。
因為城裡建築全是木質，大多數人也用不起辟火木，這也使得城中多處起火，水龍隊也是到處奔波。
四處躲避火災的居民，親人失散站在原地痛哭的孩子，一幅幅地獄的場景在趙承禮的眼中上演，他失神的跪在地上。
如果自己當時解除守城大陣，或者早早用大陣誅殺外魔，不去為了耍帥，城中的地獄畫面就不會出現。
「外魔！我要你勢不兩立！」趙承禮只是少年，雖年紀輕輕就繼承城主職位，但他的人生閱歷還很淺薄，這麼多人因他和王小明的爭鬥而死，說心裡不內疚那肯定是假的。
這根本不像書中寫的，修士與修士之間的戰鬥只有酣暢淋漓惺惺相惜，或許那只是為了修飾仙人的形象，刻意去模糊、輕描淡寫、甚至提都不會提一句。
這是趙承禮第一次感受到修真世界的殘酷和現實。
修士之間的戰鬥只能用戰爭去形容了，伏屍千里，血流成河，這才是修士的畫風。
對於修士來說，無辜路人？有法寶機緣重要麼？人口是再生資源，法寶機緣可不是。對於小明來說，這就是戰爭，相熟的人可能會為他們流幾滴眼淚，或者幫他忙報仇。
坐在驢車上小明，平靜的看著監視器里統計的數字，一千一百二十人死亡、燒傷兩萬三千四百人人，對於一個百萬人口的城市這點人算不得什麼，對小明來說早已經麻木了，從他來到這個世界開始就一直在經歷這種事，或許是這個世界正在把他變成一個『修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