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父母健在就敢穿越?
小明帶著吳子明通過廚房的後門,來到了德福樓的後院,前者走到拐角的驢棚忙活著。
只剩不知道幹啥的吳子明四處打量,雖然現在天沒亮,但院子里的一切都還能看清。
這裡說是院子,可這面積一點也不小,四五百平米是有,院子最顯眼的還是中央那一口老式的八角水井。
正準備細細打量一番,身後的驢棚傳來一聲雜亂的雞叫,將驢車套好的小明牽著驢走到院子中央。
「走,帶你去這個地方的農村逛逛。」打開後院門的小明沖吳子明招了招手。
走上前來的後者上下打量了一番「我們就坐著驢車去?不是可以瞬移嗎?」
觀察著面前有些破敗的驢車,會想到昨天那個高大上的操作,吳子明有些難以置信。
明明是穿越者,出行都要這麼接地氣的嗎?
「別那麼大驚小怪的了,不要什麼事情都要依賴金手指的便利,會變懶的。」
將門帶上的小明趕著驢車走出街巷,現在天還沒亮,周圍只有模糊的黑影。
除了遠處亮著一排排粉紅色燈籠的煙柳場所,還在為黑暗的街道提供微不足道的照明。
拐過街角,駕駛馬車的小明一路向北,在與北門守衛寒暄幾句后,便啟程前往大虎山。
剛離開城門不到一刻鐘,小明拍了拍吳子明的肩膀,並指向遠處的巨石。
「那兒就是撿你的地方,如果你往這官道跑估計就不會那麼狼狽了,不過,就你那身打扮估計不會有好下場的。」
天還沒亮,吳子明順著小明的手指,遠遠望去只有一個高大的黑影鶴立在密林中。
一路上,百無聊賴的小明為吳子明講述著幾年的經歷趣聞,沉默寡言的後者充當傾聽者。
同時,也了解這個世界究竟有多險惡,像昨天那種測試只是最簡單的。
此刻,遠處的天邊剛蒙蒙亮,路上的行人也漸漸多了起來。
零星的知了在鳴叫,拂過樹林的山風如海浪般呼嘯,吳子明享受著夏日涼風的撫慰,安逸的倚在驢車的靠背上。
兩人隨著破舊的驢車,慢悠悠的來到了大虎山下。
晨霧籠罩的大虎山,遠遠望去像一隻匍匐沉睡的巨虎,巍峨的山嶽讓人心生敬畏。
山腳下的大虎村依山傍水物產豐饒,相較於蠻荒其它地方,這裡算是民風淳樸了。
驅使著驢車,兩人通過被槐樹根包裹的村志。
只見,遠處村落鱗次櫛比的房舍已冒起炊煙,三三兩兩的村婦提著竹簍水桶在河邊提水洗菜。
河對岸的田野里,一群農夫正在耕種勞作,這場景猶如陶淵明的桃花源再現。
趕著驢車的小明通過橫穿村莊的河流,同時也笑著與過往的行人打招呼。
輕車熟路的將驢車趕到一間大院之前,此時,緊緊閉合的鏽蝕鐵門裡,正傳來凄涼的殺豬聲。
小明翻身下了車,走到巨大的鐵門前輕叩門栓上的拉環。
鐺!鐺!鐺!
「誰呀!」粗獷且沙啞的聲音從院內傳來,甚至蓋過了豬的慘叫。
「我。」抱著膀子的小明沒好氣的說著「除了我還能是誰啊。」
「丫頭開門去!」
沒一會,生鏽的門軸發出令人牙酸的摩擦聲,一個扎著包子頭的小女孩從門縫裡伸出頭來。
那女孩微笑的臉上全是血,這詭異的場景可吧吳子明嚇了一激靈。
她在看清楚來人的時候,雙眼一亮,臉上的笑意更濃了「原來是小明哥啊。」
說完,她用力將門推開,小明也幫忙將另一扇門拉開。
驅車進入大院,一個身穿獸皮圍裙的壯漢,此時他正在院內的木棚外處理一頭還在抽搐的野豬。
木棚外面的案板上碼放著一對處理好的肉塊。
雖說,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可這必須搭上馬賽克的屠宰畫面,以及那令人難受的血腥氣,還是讓吳子明有些腸胃難受。
「老張,你這門軸該上點火油了,還有這漆也該重新刷了。」拍著手上的鐵鏽,小明略帶嫌棄的說著。
「你出錢吶!」頭也不抬的張屠夫呵笑一聲,手上仍舊在處理案台上的野豬。
見張屠夫這麼摳門,小明有些納悶「什麼時候你變成鐵公雞了,火油和漆就幾個錢。」
聽著話,抬頭的張屠夫將剔骨刀釘在案台之上,滿臉的橫肉也了成了一朵菊花。
「嘿嘿,再過幾天,丫頭就要出嫁了,給她攢嫁妝,能省則省。」
一聽說小蘭要結婚了,小明頓時來了興趣,而前者則紅著臉跑回了屋子。
「蘭丫頭定親了,我怎麼說也是半個娘家人,說說是哪家的小伙讓我給你把把關。」
張屠夫無奈的笑了笑「一個農民,等丫頭出嫁那天你就知道了。」
「跟我還保密。」
當初張屠夫的眼中,只有小明才是他女婿的不二人選,像小蘭這樣的農家女,找個老實巴交的農民,過完一生就圓滿了。
可這裡是修士的世界,運氣好的一輩子也碰不到修士鬥爭,運氣不好就成了陣亡人員上的一串數字,或許連數字都不會存在。
當初張屠夫找小明,就是因為後者身為修士,卻沒有鼻孔朝天,藐視凡俗之人,待人謙虛有禮。
兩人還比較投脾氣,他看小明是越看越順眼,為此,也是極力撮合二人,可惜小明早已有了戀人,這事只能作罷。
張屠夫清洗一番后,正要回屋子內拿賬本,忽然,餘光瞥見正在角落裡掛機的吳子明。
「這小哥是誰,新來的?」
「這孩子,一言難盡,家裡遭了馬匪,就剩他一個了,丁叔看他可憐就留下他打雜。」
聽聞吳子明的遭遇后,張屠夫也不由感嘆世事無常。
而一臉呆愣的吳子明也回憶起之前在路上,小明對自己的交代。
「如果有人問你家裡的情況,你就說,他們都被土匪殺了,這個世界的人對黑戶很敏感,這個借口是容錯率最高的。」
「可是,我父母還健在,這不是咒他們嗎?」
「父母健在就敢穿越,真不知道你是怎麼想的,難道不怕把你父母獻祭掉嗎?」
面對小明的吐槽,吳子明無言以對,不過,穿越這事真不是自己能左右的。
換下骯髒的獸皮圍裙,張屠夫拿著算盤和賬簿從屋內走了出來。
「豬牛羊老樣子,驢這次要半隻,驢三件有多少要多少。」
「最近驢肉漲價了,漲了三成多。」
「三成?老張你攢嫁妝歸攢嫁妝,但也別宰我啊。」
「唉,西邊又和邪修打起來了,我去狂沙城收驢的路上看見不少難民。所有驢販子都漲價了,給你三成是進價了,別人買我都要七成。」
「等會修士打仗管驢什麼事。」
「說是修士打仗,還不是凡人用命填,驢大多都被徵用運糧草了。」
說到這張屠夫不屑的啐了一口痰「修士沒一個好東西,都是爹媽生養的,凡人就不是人了?」
「除了你和丁掌柜,李隨風那個二愣子算半個。」他發覺自己有些失言又補上一句,不過,小明並沒有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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