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堅強面對
南海市西邊的麗新別墅18號。
浴室里霧氣蒸騰。
金泰關掉噴頭,光著身體站在衛生間里的大鏡子前,用手拂掉上面的水珠。
一個清晰的金泰出現在鏡子里。
胳膊上有兩道清晰的紅印子,還有細小的出血點在上面。
看來不怕刀傷也不是沒有極限的,勁兒再大點兒就出血了。
金泰擺了個自以為很標準的拳擊姿勢,小臂上再次傳來疼痛,不過已經沒有剛挨刀的時候那麼疼了,這是個好現象,至少可以判定沒傷到骨頭。
他還真不敢這個時候去醫院,想想大夫接骨頭的時候一刀拉不開皮膚,想想都可以上新聞了。
心跳的沒剛才那麼快了,可是手還是抖。
「唰……」「當……」雪亮的刀光,還有西瓜刀砍在身上的感覺,眼瞅著刀朝自己的頭揮來……金泰又開始不自主地哆嗦起來。
以前整天看各種電影,香港的,歐美的,可是都沒想到親身經歷的時候這麼可怕。
他有點兒恨自己,恨自己沒用,恨自己為什麼沒有勇猛的反抗。
原來看和經歷還是有很大區別的。
想想自己以前熱血沸騰的時候,還天真的以為自己也可以像電影里那些英雄一樣,做出驚天動地的大事來,現在--原來英雄也不是那麼好當的啊……金泰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平息了一下過分激動的情緒。
走出來以後,他發現卧室的床上放著幾件衣服,有西裝,也有襯衣,還有幾件家居服,鋪滿了大半張床。
為自己準備的?這裡好像也沒別的男人。
金泰挑了一件灰色短袖T恤,套上褲子,趿拉著拖鞋,下到一樓。
廚房裡傳來誘人的香氣,還有說話聲。
光是聞味道就知道於小露的手藝不錯。
可是金泰沒有胃口,一直以來他就是吃土豆絲也可以吃得很香的,可是今天,他破例毫無食慾。
心還在跳,跳的很沒規律,有時候快的心慌,有時候慢的像在胸口堵了塊石頭。
手又開始抖了。
金泰眼前又浮現出剛才經歷的那一幕。
廚房裡說話的聲音結束了,因為緊張,金泰根本沒聽清楚於小露說什麼,在跟誰說。
「來吃飯吧。」挨著廚房的餐廳里傳來於小露的喊聲,金泰頭一回發現其實她的聲音很好聽,清脆,像百靈鳥一樣好聽,還有點兒婉轉低吟的感覺,就是凶起來實在嚇人。
金泰煞白著臉走進餐廳,坐在木質高背椅上,瞅著眼前正往桌子上端菜的於小露,失了魂一樣。
於小露倒還是那副雲淡風清的樣子,端出三道菜以後,她又拎出一瓶紅酒,放在桌上,拿了兩個紙杯。
「就不用高腳杯了,湊合用吧,」於小露給金泰倒了一杯,又給自己倒了一杯,「還后怕哪?」「啊?」金泰懵懂地瞅她。
於小露笑,笑的很好看,她舉起紙杯,「來碰個杯。」「為啥?」金泰也笑,比哭還難看。
「嗯--」於小露支著下巴挺認真的想了一下,「就為你今天逃過一劫吧,大難不死,必有後福,是不是這麼說的?」金泰跟她輕輕碰了一下,但是手又抖起來,酒灑了一桌子。
於小露沒有生氣,她從紙抽里拽出幾張紙,隨便擦了擦。
「知道有錢人的日子不好過了吧?」於小露一副心靈導師的樣子。
金泰臉抽動了兩下,沒變成笑,「於大姐--」「叫我小露就行,」於小露很不滿他這麼稱呼他,「我只比你大兩個月。」「小露,」金泰沒心思計較這個,「你的意思是,是因為這個公司的事兒,才有人砍我嗎?我才上任不到四個小時呀!」「別想那麼多了,」於小露又給他倒了一杯,把自己那杯一飲而盡,又重新倒了一杯,「小金,出來混,記得兩句話,第一句--難得糊塗,第二句--吃虧是福,」一派江湖兒女的姿態。
金泰並沒有在意這種說話方式,事實上,他什麼話也沒聽進去,腦袋像被隔了一層膜,什麼外界的信息都進不去。
「干!」於小露又跟他碰了一下杯,然後繼續一飲而盡。
金泰下意識地也跟著杯里的酒倒進嘴裡。
又苦又澀,還有點兒酸味,還帶著股酒精的滋味兒。
真他馬難喝!「咳咳咳……」金泰咳嗽著。
但是於小露繼續把酒給他倒上。
「再喝一杯,喝多了就不想那麼多了,還能睡個好覺。」金泰就這樣一杯接一杯地喝著,到最後抱著瓶子朝嘴裡倒。
才不到半個小時,金泰就趴在桌子上了。
於小露晃了晃他,看沒反應了,就把他扶起來,看起來瘦的小雞仔一樣的身板,輕鬆地把金泰架起來,上二樓丟到卧室以後,她又走回餐廳,拿起筷子,吃起自己做的菜,還又開了一聽啤酒。
吃飽喝足以後,她居然還有心情洗了碗筷,沒一點兒不耐煩。
只是等天完全黑下來以後,她從自己的坤包里拿出一支--手槍!熟練地拉了一下槍機,檢查了一下裡面的彈藥,從沙發上拽了一個抱枕,坐在沙發後面,往牆上一靠,眯起眼睛,看著好像是睡著了,但是不時從眯著的眼睛里閃過一絲精光。
金泰也沒有糊塗多久,才躺了不一會兒,他就覺得有點兒難受,迷迷糊糊從床上爬起來,撲進衛生間,抱著馬桶就吐了個稀里嘩啦。
等用水龍頭洗了洗臉以後,猛然抬起頭,被鏡子里的人嚇得一個激靈。
哦,那是我。
金泰鬆了口氣,但是經這一嚇,酒也醒了,人也精神了,躺回到床上怎麼也睡不著。
床的質量不錯,大概值不少錢,空氣里還有一股高檔傢具的味道,好聞的木香味。
金泰瞅著天花板,腦子裡什麼也沒想,可是沒有絲毫睡意。
胳膊已經不怎麼疼了,還有點兒痒痒的,他抬起手。
看不清。
金泰再次打了個冷顫,幾乎有些神經質的在床頭柜上划拉,好不容易打開燈。
「啪--」檯燈亮起,驅散了黑暗。
奶白色的光讓他的心裡安定了一些。
借著光亮,他再次看向自己的胳膊。
出血點消失了,紅紅的印子在上面。
恢復的真快,往常這樣的傷怎麼也得一個多禮拜吧?看來除了經濟學概論,對於自己的特異功能也不能放鬆。
用什麼辦法?現在好像也沒別的辦法。
對於這份本事到底是怎麼來的,金泰完全不明白,到底怎麼樣可以變得更強,他也不是很懂。
那就去弄把刀,金泰想著,不管怎麼說,手裡有把刀,總好過赤手空拳。
廚房裡有個刀架,金泰還記得,上面的菜刀不能帶,太大了,牛排刀好像是個不錯的選擇,就是稍有點兒長,塞褲兜里--太邪惡了吧?容易傷到蛋……金泰胡思亂想著,雖然出於恐懼的本能,他不想入睡,可是還是不知不覺地閉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