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陳初見與吳道天
少女撐著把黑傘,低著頭似乎在思考著年輕的邋遢道士的話。
她皺起的眉頭讓人覺得很心疼,邋遢道士卻依舊抽著不知道從哪裡掏出來的煙。
他總讓人覺得怪異,作為一個道士,邋遢得不成樣子,還總能不知道從哪掏出一根煙或者一本書。
女孩就這樣站著思考著這個好像很難的問題,邋遢道士好像覺得很無聊般,丟掉了手中的煙頭,又不知道從身體的哪裡掏出了一個手機,手指飛快的在屏幕上划動著,眼睛里隱隱有精光閃過。
如果此時有人在他身後,必定會看到邋遢道士居然在玩著當下火爆的聊天軟體——企鵝。
撐傘少年皺眉凝思了好一會兒,才抬頭看向邋遢道士,臉上的沉思已經不見,反而笑逐顏開,讓人如沐春風。
「我有病,我很有可能會因此而死,有人說讓我來找你,你這大道有三千,我想總有一條適合我,能治好這種病。」少女臉上泛著笑容,甚至說出的死字,也讓人絲毫感覺不到沉重。
年輕的道士看了眼身前撐傘的少女,微微嘆息了一聲。
「你這不是病,是一種命。」
「命能治嗎?」少女一隻玉手摸了摸腮,問道。
「命不能治,但是能改。」
「怎麼改?」
「不知道。」
少女有些垂頭喪氣,突然又想起來了什麼,笑了起來,看著邋遢道士離去的背影,她又皺了皺眉頭,眉頭又擰成一團,過了會兒又好像看開了般,又嘻嘻的笑了起來。
她總是這般糾結,普通人喜歡把這叫做選擇困難症,可是她現在不想糾結了,反正沒多少年頭可活,不如隨著心思來。
那麼,銀行到底要不要去搶呢?
……
這是餘生被關在這裡的第四天,關在這間房間里——從他從那個充滿粘糊糊的藍色液體的容器爬出來的時候。
他絲毫沒有在意現在的處境,腦子裡在不斷的思考著那天發生的事。
從那簇藍色的火焰亮起,他並不是失去了意識,他能清楚的知道他在幹什麼。
可是他控制不了自己控制不了自己去咬那隻手臂,控制不了自己對那兩人身體了所蘊含的能量的垂涎。
所以,他按照自己的身體需求做著,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那時候的身體不屬於他自己。
不過,那種擁有力量的感覺,太美好。
他望向那扇鐵門,心裡默數著三二一,鐵門哐當一聲——開了。
是的,他有預感!
走進來的並非是給他打針輸液或者取血的小護士,而是一個穿著皮夾的中年男子,臉上淡淡的鬍渣,讓人感覺好滄桑,而中年男子說話的聲音也很有磁性,怕是一個女孩在這裡,都要被他迷倒。
「經過血液檢查,你的基因里確實含有變異分子,所以你是一名異能者,然而聽你說好像並不能隨意的控制這種能量,所以你暫時不能出去,還得在這裡面待幾天。」
「我想看電視。」餘生提出了他的要求,很快單調的看護室便多了台電視,餘生看得京京有味,對接下來的實驗也順從起來。
這些天他常見到的一個人便是那個頭髮灰白帶著一個圓框眼鏡的糟老頭,時常給他的身體做著各種各樣的檢查,甚至還會脫光衣服!
這是餘生不能忍受的,大丈夫可以在女人面前脫衣服,怎麼可以隨隨便便在一個老頭兒面前脫呢?
所以他拒絕,他反抗。
然而後果是老頭不知道給他打一針什麼,他不能動了!
於是老頭在餘生屈辱的眼神下,將餘生的身體檢查了個遍。
「超速再生,可怕的異能,身體上居然一絲一毫的疤痕都沒有。」老頭對餘生評頭論足,嘖嘖稱奇。
餘生又在這間房間里渡過了兩天,他在這樣一間沒有鐘錶沒有太陽月亮的房間里渡過了兩天。
他只知道那糟老頭會隔六個小時來一次,他來了接近十次,所以他估摸,又是兩天過去了。
今天,他依舊坐在那凳子上,看著電視,腦子裡卻不知道在想著什麼。
這時,門又開了,進來的是一個年輕的女子,但是比他大。
估摸二十五六,穿著一身軍服,帶著軍官帽,身材凹凸有致,臉蛋有種讓人說不出的魅力,他無端的想起了師父小時候給他講過的神仙志怪故事裡的狐狸精。
師父說狐狸精化成了人形,即便站著那不動也會讓凡人慾血沸騰,他覺得這個美麗女軍官就是師父口裡的狐狸精,帶著一種天生的媚氣。
「我叫蘇珊。」女警官氣場很強,打開門靠著門便對餘生說道。
「你可以自由行動了,不過在此之前,你得答應我們一個條件。」
餘生抬起頭,眼神平靜的看著蘇珊,待在這裡頭髮也幾天沒洗,整個人有些邋遢,臉有些蒼白,透著股憔悴。
「什麼條件?」
「你必須加入國家特殊人群管理組織,接下來服從我們的命令,你可以理解為成為國家的一名軍人,只是你的身份必須保密。」蘇珊就這樣看著餘生,臉蛋不施粉黛,有點不食人間煙火的味道。
「我能拒絕嗎?」餘生有些不太舒服,他也說不出手什麼感覺,宛如一個對父母拒絕吃藥的小孩子,有些委屈,但他知道沒辦法。
「你不能拒絕,你已經接觸了我們,如果你非要拒絕,那麼你可能永遠也出不了這個基地了,亦或者順暢從,成為特組的人,福利待遇都是蠻好的,而且你出去了,還可以以一個正常人的身份生活著,只不過組裡有任務,你必須得去。」蘇珊走了過來,坐在了餘生的對面,擋住了餘生前面的電視,扔出了一個文件夾,上面夾著一隻筆,意味很明顯。
餘生低頭沉思了一會兒,然後才慢悠悠的提起筆,寫上了自己的名字。
「我現在可以回家了嗎?」
「還不能,通過基因分解發現,你並不能夠隨意的控制你的異能,更像是只有你在某種特定情況下才會出現異能,所以你的配合博士,搞清楚了你的異能,然後去你組裡報個到,那時候你組長會安排你的。」美女軍官就這樣拿起文件夾,扭著翹臀走了出去。
餘生吧嗒略乾的嘴唇,有些苦惱,總覺得太麻煩,他不喜歡麻煩。
也很無奈,只能照做唄。
「你被分配在三組,待會兒我會讓人來帶你的。」
餘生看著空蕩蕩的門口,無奈之意更濃。
不一會兒,又有一個人來了,穿著黑色的制服,頭髮是棕色,臉倒是白白嫩嫩,卻並不讓人感覺小白臉,是因為他的眼睛,有著一種堅定,甚至冷漠,餘生見過他,在他異能覺醒的時候,那個後來拿刀的,被另外兩個人稱之為頭的男人。
餘生苦笑的打了個招呼,沒有絲毫意外,他果然是被分配到他的組了。
「跟我來。」這個餘生以後的組長,也是被他們稱為頭兒的男子話也少得可憐,餘生總覺得他來到這裡,每個人話都少得可憐,除了那個看過他裸體還對他評頭論足的糟老頭外。
所以,接下來他就被帶到糟老頭那兒了,這裡是間實驗室,一張長桌上擺滿了各種實驗玻璃瓶器皿,糟老頭正對著一份數據發獃,看到三組組長帶著餘生過來了,才放下手裡的數據單。
組長隨意找了個凳子搬到旁邊坐著,糟老頭來到自己唯一沒有被玻璃器皿和文件堆滿的一張辦公桌前,示意餘生在他對面坐下。
「你的基因很奇怪,他不像是別人的基因成分,一般的異能者,血液里的基因分子會一直含有變異分子,而你的基因分子里很奇怪,很普通,甚至跟正常人沒什麼兩樣,可以告訴我你之前異能覺醒的時候,你處於一個什麼狀態嗎?」糟老頭皺眉看了看餘生的血液分析,對餘生說道。
餘生抬頭仔細想了想,那晚自己是從被踢到水池裡就開始發病,哦不,用他們的話說是異能覺醒。
「那時候我被那個匪徒打得很慘,雖然因為某些原因我的身子骨比普通人會強,但是那個匪徒也是異能者,而且能讓力量強化,我感覺人都被打散了架,他踢飛我的一腳,我甚至感覺到自己會死亡。」餘生如實答道。
「那麼可以定義為你的異能是在身體受到重創的時候才會覺醒嗎?」糟老頭思考著,好像有那麼幾分道理。
「大概是的吧,不對!」餘生突然想起了什麼,他在山上發病的時候,老道士可沒有打他。
「那是怎樣?」
餘生想了想,總覺得似乎抓住了什麼,卻總是想不到那關鍵的因素。
他仰躺在椅子上,閉目沉思著。
糟老頭只是看著他,旁邊的三組組長似乎看了他一眼,又別過頭去看向別處。
「我想到了!」餘生猛然睜開眼睛,看著糟老頭。
「我想,大概控制我異能覺醒的,是我的情緒,原來我也有這樣的時候,那時候大多情緒失落的時候,在十歲我知道自己活不過二十歲時,我的異能便覺醒了,後來有一次我自己事沒做好,生悶氣的時候我的異能又覺醒了,這次,則是在荷花被劫匪侮辱,我感覺很憤怒,所以異能又覺醒了!」
糟老頭盯著他,嘴巴略張,卻說不出話,微微沉思。
「而且你的異能很特別,藍色的火焰燃燒起來的時候,你才會獲得某種力量,而且那個時候你很難駕馭自己的身體,也就是說,你異能覺醒的時候變得入猛獸般,你真奇怪,現在已知你這種情況的,你是第一例。」
「算了,你先回去吧,我找幾個老朋友研究一下,有結果了再告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