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突然的襲擊
部隊出身的周何方根本不相信牛鬼蛇神，他很快就讓自己鎮定下來，並且在腦海里想著科學的解釋。
周何方認為，那要麼是他看錯了，女孩的眼睛其實有戴著美瞳；要麼這女孩是異瞳，只是不好意思向人說明自己的病情。
在有次抗洪救災的時候，周何方就曾親手救下過一個有異瞳的孩子，所以他並不意外。
等兩人走上四樓，女孩帶著周何方來到一個昏暗的門口。深紅色的防盜門旁，別著一塊「烈士家屬」的牌子，在昏暗的光線下也顯得格外亮眼。
女孩伸出手敲了敲門：「姨媽，我是韓莉。」
伴隨著防盜門吱呀一聲打開，周何方看到了一張中年女人蒼白的臉。
她穿著一身睡衣，頭髮蓬鬆凌亂，面無血色又嘴唇發紫，眼睛紅腫得厲害。
周何方看得有些同情，在女孩介紹過他的身份后，中年女人招呼也不打，徑直走到沙發旁坐下。
在沙發上邊，放著兩張黑白照片。
一個是死者姑娘，而另一個，則是穿著軍裝的小夥子。他面對鏡頭，展現出陽光的微笑。
韓莉嘆了口氣，委婉的對周何方說道：「這就是我姨媽趙小菊，她這兩天一直在哭，精神不太好。」
周何方看著牆壁上的照片，他緊皺著眉頭：「那位穿軍裝的是？」
趙小菊聽見這話，忽然哭出了聲。韓莉臉上出現一絲難受之色，說話的聲音也是沙啞了些：「那是我表哥，我姨夫去的早，只剩表哥和表姐陪伴著姨媽，結果現在……」
周何方微微點頭，他走到趙小菊的身旁坐下，溫柔的說道：「伯母，事情已經發生了，還請您節哀。我來是想請問一下，前天……」
「菩薩生日，我去廟裡吃齋幾天……」還沒等周何方問完話，趙小菊就哭出了聲，「等我回來的時候，就聽人說她不在了。」
周何方依然看著牆壁上的兩張照片，他悲傷的嘆了口氣：「想不到您是烈士家屬，請問您的兒子叫什麼名字？我想把這位英雄也寫進報道。」
趙小菊揉著眼淚，沙沙的說：「我兒子是陳碩，你別寫了，我好多年才終於熬過來。」
「哦，我不會寫的。」
周何方站起身，他在屋裡來回渡步，引得趙小菊和韓莉都紛紛看向他，不知他在做些什麼。結果在靠近門口時，周何方忽然將門倒鎖，又用力踹了一下旁邊的鞋櫃，將它踢到了門前堵住門。
兩個女人都被這情景嚇了一跳，韓莉連忙對周何方問道：「你做什麼！」
周何方並沒有答話，而是徑直走向了廚房。他在裡邊撥弄一通，最後提出兩把菜刀！
對韓莉與趙小菊來說，身材魁梧的周何方提著菜刀讓人心裡發毛，趙小菊緊緊抓著韓莉的手臂，而韓莉則是死死的瞪著周何方：「你到底想幹嘛！你肯定不是記者！」
周何方順手將菜刀丟進身後的鞋櫃，然後轉過身，與韓莉四目相對：「你們對警方也是這樣的說詞嗎？」
韓莉的臉色微微一變，但很快就歸於平靜：「什麼意思？」
「如果是別人，還真可能被你們騙過去，畢竟那姑娘已經判定是自殺，不會有人懷疑到你們頭上，但你們卻在我面前露出了馬腳。」
周何方用手指向照片，冷聲說道：「我剛聽見趙小菊這名字的時候，就覺得耳熟。當看見這照片時，更覺得熟悉。陳碩是我戰友，在抗洪救災時，他為了拯救一對老夫婦淹沒在洪水之中！」
韓莉與趙小菊的臉色頓時變得越來越難看，而周何方緊握著拳頭，說話都彷彿在低吼：「為了尋回他的遺體，老子一個班的戰友找了兩天兩夜。是我親手把他的遺體撈上來，也是我親手把他的骨灰交到他父母手上。但我記憶里的趙小菊——不長你這樣！」
倆人聽著周何方的話，都是紛紛張著嘴，可就是說不出話來。
趙小菊慌亂地看向韓莉，而韓莉卻是微微眯著眼睛，一雙綠色的瞳孔格外滲人，讓人猜不透她的想法。
周何方憤怒難消，他用手指著趙小菊，怒喝道：「別在這兒裝可憐，誰給你的膽子冒充烈士家屬，死者到底是不是你的女兒？我現在就報警，讓警察過來重新調查一次！」
說話的同時，周何方已經是拿出手機準備報警。結果先前還虛弱難受的趙小菊立即來了力氣，她怪叫一聲，朝著周何方猛撲過去。
就算周何方早已經做好打算，將房間里的武器先藏在身後，也料不到趙小菊竟然會從沙發底下掏出一把水果刀來。
經驗豐富的周何方可顧不得眼前這是個女人，他下意識就是一個側踢，正好踹在趙小菊的胸口，將她踢了個人仰馬翻，猶如王八一樣倒在地上揮舞著手腳。
周何方一看她還想爬起來攻擊，立即就主動撲上去，抓住趙小菊的手一扭，就疼得她將水果刀掉在地上。
只見周何方迅速將趙小菊翻過身，熟練的使了招擒拿，用膝蓋頂著她的背，同時將她的雙手按在腦後。
趙小菊不斷的掙扎，可在周何方的壓制下，她愣是動彈不得。情急之下，她連忙對韓莉喊道：「老闆，幫幫我。」
老闆？
當周何方聽見這稱呼后，他不由得驚訝的看了一眼韓莉。她約莫比趙小菊要年輕二十歲，結果現在看來，趙小菊似乎只是她的下手。
面對著趙小菊被壓制，韓莉卻是表現得漫不經心。她緩緩將手伸向沙發的另一邊，周何方立即喝道：「別亂動！」
「不用慌，只是拿個手機。」
韓莉微笑著對周何方說了一聲，隨後似乎是在發微信語音，對著手機輕輕說了一聲：「被一個愣頭青破壞了計劃，我想我要動手了。」
說完之後，她就隨手將手機丟到一邊，看似輕描淡寫的揉揉臉，全然不將周何方放在眼裡。
她看得出來，那是標準漂亮的軍體拳。可惜對於她來說，無論是什麼樣的高手，在她的面前……恐怕都不夠看。
韓莉緩緩站起身，一步步朝著周何方走去。冰冷的腳步聲伴隨著那一瘸一拐的步伐響起。周何方不想攻擊殘疾人，他用膝蓋壓著趙小菊，同時用手去抓住韓莉的胳膊，嘴裡還喝道：「你老實點！」
然而，就在他抓住韓莉胳膊的一剎那，卻見韓莉的身上彷彿抹了油一樣。她的手臂順著衣服往上滑，無論周何方多麼用力，都抓不緊她的胳膊。
卻見她的身體順溜的從衣服領口裡鑽出來，那長袖也是一順到底，被扯到了她的腳踝。失去平衡的周何方一個踉蹌險些摔倒，眼看著韓莉的上衣就這麼詭異的脫落。
他睜大眼睛，抬頭看向韓莉。結果就是這麼一瞧，卻是傻了眼。
失去長袖的韓莉穿著一件運動背心，姣好的身材展現在周何方眼前。然而，這一幕卻讓人頭皮發麻，腳底都竄出寒氣來。只因為韓莉的身上，竟然遍體是蛇鱗，在昏暗的光線下，微微反射著亮光。
周何方吞了口唾沫，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而韓莉已經猶如蛇一樣迅猛的撲向周何方，還不等他反應過來，就抱住了他的脖子。
在這突如其來的攻擊下，周何方連忙要推開韓莉。誰料她竟然張開嘴，一口咬在了周何方的脖子上。
從韓莉的虎牙處，彷彿變戲法一般，憑空長出兩根細長尖銳的獠牙。那獠牙輕而易舉的刺穿了周何方的脖子，刺入到他的大動脈之中。
周何方吃痛的一把推開韓莉，而韓莉只是怪笑著後退幾步，用打量獵物的目光看著周何方。那神情之怪異，就彷彿周何方已經是她的囊中之物。
一陣暈眩的感覺，從周何方的大腦擴散到全身。他捂著脖子，努力想讓自己提起精神，可他眼前的世界卻是開始緩緩染上黑色。
趙小菊趁著周何方身體不適，連忙一把推開周何方站起來。
虛弱的周何方一屁股摔在地上，後腦勺撞上了身後的鞋櫃。在他的視線里，整個世界都開始天旋地轉，他努力搖晃一下腦袋，卻換不來清醒，反而還更加頭昏目眩。
他眼看著韓莉與趙小菊的面容漸漸扭曲，大片大片的漆黑瘋狂佔據他的視線。他疲憊的閉上眼睛，陷入了昏迷之中。
「遇上個硬茬子……」趙小菊一改之前悲傷母親的形象，捂著手腕咬牙切齒，「老闆，怎麼處理他？我看這傢伙不好對付，不如找個地方把他給……」
說到這時，趙小菊將手指放在咽喉前，臉色猙獰的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
韓莉則是饒有興緻的看著地上的周何方，輕輕開了口：「身體強健，正值壯年——這不是個很好的試驗品么？」
「您的意思是……把他送去參加計劃？像之前那個倒掛死掉的娘們一樣？」
「嗯。」
趙小菊頓時笑了，她嘿嘿怪笑兩聲，撥弄了下蓬亂的頭髮：「那更好，讓他嘗嘗比死還痛苦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