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很嚴重嗎
「嗯,剛到。」按照這貨的邏輯,估計是大概算了一下時間,然後就一直重複撥打,直到自己開機接起電話吧?這樣的事情,拓跋野幹了不是一次兩次了。
「我讓人去接你了,一會她會給你打電話,帶你過來我這邊。咳咳咳......」
胡圖皺著眉頭,「老三,很嚴重么?」
電話那頭傳來了一聲苦笑,「我也不知道,或許吧。哦對了,二爺,我表妹脾氣有點大,你擔待著點。」
胡圖淡淡一笑,「我算哪根蔥,我自己心裡有數,也就你個傻缺把我當回事,放心吧。」
玩笑歸玩笑,雖然在拓跋野打來電話的那一剎那,胡圖有一種瞌睡有人送熱枕頭的感覺,但真正冷靜下來之後,卻是真心替自己的這位兄弟感到難受,從他的聲音里,多少聽出了些絕望與無力。
生死之間,最是無助的事情莫過於此。
鴨舌帽、牛仔三分褲,白色休閑鞋,粉色T恤,帶著墨鏡,這是胡圖第一眼看到秦韻的形象,精緻的面容。讓胡圖不由得感慨一句:這城裡兩手不沾陽春水的妮奏是水靈。
「秦韻?」
女子拉下墨鏡,上下打量了一番胡圖,眼底好不掩飾那一絲鄙夷,「胡圖?」
「正是我胡某人。」
車應該是秦韻的,車內裝飾偏向女性化,瀰漫著一股清香,倒是與胡圖印象中充滿著汽油味與怪味的車內味道絲毫不搭邊。
「你是醫生?」
「不是!」
秦韻問完最後一句話,聽到了答案,似乎連繼續跟胡圖說話的興趣也沒有了,腳下一踩油門,加快速度沖了出去,胡圖臉色一白,雙手不自覺的抓住了靠椅。
「那個,能慢點么?」
雖然不明白表哥讓自己來接這個無論任何地方都看不出來有價值的貨色究竟為何,但秦韻還是來了,現在幾乎整個家族內,對於拓跋野的話,都當做遺言來做,努力完成他的心愿,有道是豪門多恩怨。
但秦韻與拓跋野之間,關係更甚親兄妹,確診以來,除了拓跋野的父母,大概也就是她最為表哥擔心與難受,心煩之下,對胡圖沒多少好臉色。
「你怎麼那麼多事?」秦韻沒有理會胡圖,兀自按照自己的節奏開著車,由表象看人,很多時候並不是一句貶義詞,一個人多大成就,什麼樣的社會地位,大抵是能從面相上看出一些的,老人們所謂的眼光毒辣,也不是因為會那些玄而又玄的相術。
而是見的人多了,有了經驗,很多人的跟腳一眼足以看透。小辣椒秦韻雖然沒有老人們的眼力,可多少在那個圈子生活,胡圖這樣的無業游民,一眼就看穿了,不是同一類人,與自己更沒有絲毫的益處,能夠正常交流幾句已經是極限。
的確不用給予多少的好臉色。
嘎吱!!
半圈滑動,車子穩穩停在醫院停車場,胡圖竄了出去,半蹲在一邊乾嘔,臉色慘白,比大病一場還要難看。
「沒用的男人!」對於身後秦韻的嘀咕也沒心情去理會。折騰了三分鐘才稍微感覺好了些,接過秦韻遞來的紙巾,有些詫異。
「謝謝,帶我去找老三吧。」
首都腫瘤醫院,作為一國首都數一數二的大醫院,氣象自是不凡,若不是門口的大字寫著,幾乎都要讓人以為走進了某個公園、療養院了。
「二爺!」剛進病房,一米八幾的漢子撲進胡圖懷中,虎目含淚,讓一邊站在的秦韻一時間目瞪口呆,眼前的表哥,自己似乎從未見過他這一面,即便是在確診之後,他依舊沉默寡言,心中一直以為這大概就是所謂的男人,堅強。
而這一刻,腦袋放在胡圖肩膀上的拓跋野,卻像是一個害怕極了的孩子。
胡圖重重拍了拍拓跋野的後背,感覺得出來,瘦了很多,若非這一身大骨架子撐著,那看起來也就是個病鬼了。
「不慌,這可是首都數一數二的腫瘤醫院,相信醫生。」
胡圖掃了一眼病房,病房裡並沒有其他人,就只有秦韻、拓跋野還有自己三人。眼中有些詫異。
拓跋野明白鬍圖所想,「我爸公司里還有事情,昨天晚上剛走,估計短時間內抽不開身,我媽陪了我一夜了,現在在休息。所以然表弟、表妹抽空過來陪陪我。」拓跋野在說道他父親的時候,神色間隱約有些怒意。
雖然掩飾得很好,但胡圖還是看出來了,公司里應該是發生了一件很大的事情,不過這些與自己無關,他也沒有打聽人家私事的習慣,儘管兩人很熟悉。
「距離考核任務完成還有20小時!」
胡圖有些迷糊了,咋弄?我總不可能說我能治療癌症,要真這麼說,被人趕出去都是輕的,被人送到青山精神病院也不算嚴重,就怕治好了還被逮進去做成片片。
喉頭滾動,乾咽了口唾沫,有些心虛的瞅了一眼秦韻。
「二爺,你說吧,有什麼事情?我拓跋別的沒有,銅臭有些,說不得哪天就死了,能幫你,一定幫忙,表妹不是別人,你說吧。」
聽到拓跋的話,秦韻眼底的鄙夷與憎惡多了幾分,都這種時候了,還沒安好心,自己就不該去接這種狼心狗肺的東西。
胡圖知道拓跋誤會了,心中一暖,「你信我么?」
「我拓跋信你,二爺。」
「那就什麼都別問,出院跟我走,務必趕在20個小時之前到達L市,能辦到么?」
「咳咳咳咳.......」劇烈的咳嗽讓拓跋臉色漲紅,對著胡圖笑了笑,「沒問題,那就走吧。」
沒有問胡圖為什麼,一個敢說,一個敢做。
秦韻猛地轉過身來,「不行,表哥你的身體狀況,現在怎麼能夠離開醫院,你叫胡圖是吧?都什麼時候,你還想害人不成?給我滾出去,我們這裡不歡迎你,自己出去,省得我親自動手。」
胡圖愣在當場,秦韻半個身子堵住門口,自己的確沒辦法,要是個男的,伸手亂拉就可以了,這秦韻看起來哪裡都像是重要部位,怎麼拉?再說這弱不禁風的模樣,自己的確不忍心下手。
拓跋野扶著床沿,臉色稍微有些緩和,「小韻,扶我一下。」
秦韻不疑有他,走上前來,扶著拓跋野,就在這時候,胡圖分明看到拓跋這貨並著兩指,在秦韻身上一點,只見秦韻一愣,渾身僵住。
「搞定了,二爺。」
「咋.....咋回事?」
「點了穴!就是武俠電視劇裡面經常出現的點穴功夫。」
早就知道拓跋出身武術世家,但是點穴這麼神奇的東西,還是頭一次見到,難怪這貨之前總說自己能打自己這樣的一打。
「牛掰,但是你表妹不能留在這裡,得帶走。」
拓跋野大手一揮,「那能咋辦?扛起打包帶走?」
胡圖摸了摸下巴,「只能這樣,你扛!」
「二爺,我這身體像是能扛人么?你來吧。」
胡圖嘿嘿一笑,搓了搓手,「那啥,合適么?」
「有什麼?」
秦韻被點了穴,口不能言,身不能動,但兩人的交流卻清晰的聽在耳中,目光中迸射出仇恨的光芒,恨不能在此刻將目光化作激光,把這個看著就很不靠譜的傢伙大卸八塊。
胡圖走上前去,對秦韻沒多少好感,不理會她那吃人的目光,一隻大手落在挺翹的臀部,扛到肩上。
「別說,拓跋,你這表妹身材真心不錯,手感賊好,可惜性子太烈了,不是我的菜。」
兩人相知多少年,對於胡圖這故意噁心秦韻的想法早就了解了,舉步走出了醫院,「你要是能做我表妹夫,那我就真的替我表妹感到高興了。」
用的車還是秦韻的,將秦韻丟在後座,胡圖忽然意識到一個問題,「那啥,拓跋,你家表妹也會功夫么?」
拓跋坐在副駕駛,短短几步路,將這個原先壯得像頭牛的傢伙累的氣喘吁吁,額頭冒著汗水。
「比我差了些,但打你十個沒問題。」
聞言,胡圖有些心悸的看了一眼身後的秦韻,那目光幾欲將人生噬,渾身不自覺打了個寒顫。
「點穴能維持多長時間?」
「兩個小時,不能太長,影響血液循環,對人傷害也是很大的。」
胡圖點了點頭,從懷中掏出一瓶安眠藥,「沒事,一個多小時後記得提醒我,我下藥!」
看著胡圖手中那瓶安眠藥,秦韻內心的怒火就像是醞釀了幾百年後噴發的火山。
「在我能夠活動的第一時間,一定要將這個猥瑣、歹毒、下賤的狗東西錘死。」
「你在一邊好好休息,我開車,估計需要八到九個小時,要是你表妹配合一些,有你表妹開車,估計七個小時就可以了,可惜了。」
以秦韻開車的手段,那速度倒是真的差不多七個小時就可以。
「有錢么?老三?」
「有!要多少?」
「兩千萬,打我卡上,我卡號你應該有記錄,我們兄弟還有很多的事情沒做,我還要做你伴郎呢,跟我走,你死不了,把心放回肚子裡面去。」
拓跋笑著點了點頭,心中卻不報多大希望,只是希望在人生的最後時光里,還能做一些自己開心的事情,一個武夫,死在病床上,並不是一件能夠讓人開心的事情,那比弄死了他還要難受。至少當下,跟著胡圖,似乎又回到了學生時代,兩人吵鬧的日子。
沒有公司里的勾心鬥角,很輕鬆,不用去想任何東西,很開心,也很令人懷念。
胡鬧歸胡鬧,胡圖心中卻時刻惦記著身後的定時炸彈,一個半小時后,停車,來到了後座,在秦韻殺人的目光中,兩指捏開了秦韻的嘴巴,然後灌下了安眠藥,灌下之後仍不放心,捏開嘴巴,反覆查看了一遍,確定吞下腹中,才罷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