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殺戮中悟道

()「這裡是哪裡？全身酥麻難耐。」楊少龍緩緩睜開眼睛，發覺自己身處一間茅草屋中，透過床邊的窗，能看到外面是鬱鬱蔥蔥的綠意。「這是在絕情谷嗎？回家了？這感覺真好，不用再打了。」屋中陳設簡單，除了床以外，只剩泡澡的浴缸、桌碗而已。桌子上放著鍋子，蓋子上正冒著熱氣。

艱難的支起身子，伸出雙腳，卻怎麼也找不到床下的鞋子。

吱呀一聲，門被推開了，走進一名白衣女子，看到楊少龍坐在床上，開始很吃驚，緊接著是欣喜。快步走來床邊，一把抱住了楊少龍，「少兒，你總算醒了，你不知道，娘有多擔心嗎？」

楊少龍沒說什麼，腦中想著要問的事，任由小龍女抱著。兩人相擁著好一會兒，方才分開。

「娘，我睡了多久了？」楊少龍首先問了第一個問題。

「你都睡了十天了。大夫說你身體負荷太大，傷筋傷骨。當天你倒下的時候，胸口原本已經封住的洞口又開始不要命的流血。要不是搶救及時，你早不在這啦！」說到最後龍女婉而淺笑。

「哦，那我們現在在哪？」

「你肚子餓了？吃點東西，我再講給你聽。」小龍女下床，從鍋中拿出一個粽子，剝開放入瓷碗中。頓時屋中瀰漫著糥米及竹葉的香氣。拿了一雙筷子，遞到楊少龍面前。

楊少龍也不客氣，肚子也確實餓的發慌。接過碗筷，大口大口地吃了起來，連吃了五個才停下。這時才注意到小龍女一直笑盈盈地看著他吃，有些不好意思，推了推碗筷。小龍女擺擺手，微笑道：「不啦，我不餓。」看他一副為難之樣，知道他的意思，噗哧一笑，接過碗筷，放回桌上。

「娘，後來怎麼了，您沒受人欺負？」

小龍女坐回床邊，平靜道：「還多虧了你，打敗了那最厲害的兩個，剩下的那些不過如此都被咱們消滅了，不過那叫羅斯的給跑了。那時你撞在廢墟中，滿身是血，胸口那小洞又是流血不止。大家怕你，沒人敢上前，說你死了。我不信，抱著你大哭，發覺你還有微弱的脈搏，忙叫郭伯母給你看看。郭伯母先給你止了胸口的血，然後把你抬到郭府房內，大夫說你身心早已衰落到極限，沒的救啦。」

「所以郭府內所有人都勸娘親節哀順變，唯獨娘親不放棄，所以我還能好好的活到現在。」楊少龍平淡的介面道。

「恩，」小龍女點點頭，「看我堅持，郭伯母就用了最好的補品喂你吃。不想，三天後，你真的活了下來，而且生命力越來越強，那大夫也說要不是親眼看到，他不相信還有人衰落到這樣子還能活下來。尤其那胸口洞穿的肉也重新長了出來。郭伯母怕你昏迷的消息讓赫克托知道，尋來殺你。就建議將你的悄悄運到襄陽附近的山林中。於是過兒和我就將你運到了當年獨孤求敗隱居之地。不過，那赫克托卻再也沒有出現過。」

「哦」，楊少龍低下頭，又抬起頭問道：「咦，爹呢？」

「他呀，自從將你送到這之後，就一直在郭伯伯那，商量著怎麼對付蒙古軍隊。」小龍女不滿道。

「唉，不是我沷冷水，就憑這些『江湖人士』是擋不住蒙古人的。這一次，是看清他們了。」楊少龍說的很是平靜，看不出是喜是憂，這一點，倒是向小龍女學來了，超凡脫俗，只是還帶了點好奇，好玩的性格。

「夫人，少爺的衣服我已洗好了，你看……」進門的是柳蘭。「小弟弟，不，少爺，你可醒來了，太好了！」柳蘭很是高興，拿了桌上的碗筷，「夫人，少爺，你們聊，我把碗去洗了。」說完，快步走出門外。

「娘親，這是怎麼回事？」楊少龍收回訝然的目光問道。

小龍女淺淺一笑，「獨孤才、柳東都不願意留在郭府，一起跟來了。後來柳蘭也過來了，說要服侍你一輩子呢！」

「娘親，人家大好姑娘一個，要是一輩子留在這裡多不好。還是勸她早些找個好人家嫁了。」楊少龍道。

「恩，不過這也要看人家的意思。她不想，我們也無法作主。」小龍女點點頭道。

兩人又聊了一會兒，沒過多久，屋外響起急切的腳步聲。沖門而入，原來是獨孤才和柳東。柳東滿頭大汗，高興道：「少龍哥哥，你醒啦！」

楊少龍皺皺眉頭，「別叫的這麼肉麻，叫我大哥哥！」

「是，大哥哥」，柳東委屈的點點頭。偷偷看了眼小龍女，臉頰微紅，低著頭道：「師娘，我還是沒能抓到一隻麻雀。」

「沒關係，以後多努力努力。」因為楊少龍蘇醒的緣故，小龍女心情很好，對外人說起話來也沒那麼冷冰冰了。

「楊兄弟，當時你是怎麼了？倒下后變了個樣，還變得那麼強，最後還殺了那個胖女人。還有那冰龍，這可是實實在在的冰龍，那眼睛那氣勢，你是怎麼弄出來的？」獨孤才好奇道。

「也沒什麼，只不過是激發潛能的手法而已。副作用很大，除了生死關頭我是不會輕易用的，我現在還無法動武。」楊少龍不想在這方面多說，換了個話題引開眾人的注意力。「那個阿金尼很強，就算那時的我跟阿金尼比，也強不到那裡去。緊急關頭，要不是靠卑鄙的方法，殺了她。那麼死的將是力量耗空的我。不過，我對阿金尼還是有些敬意，她能為同伴犧牲自己，可惜，她所救的赫克托是個膽小鬼。」

「是啊，真是可惜了。」獨孤才笑了笑，知道楊少龍不想多說身體變異的事，也不問了，畢竟每個人都有些不想讓人知道的。

又過去了半個月，楊少龍身體一天比一天好，可是心中嗜殺的情緒也隨著身體的好轉，慢慢地高漲起來。老想著殺人，只有殺人才能緩解鬱悶的心情。楊少龍知道，這是魔化所帶來的結果，一旦使用，體內就產生另一個靈魂，魔化的自己。現在是嗜殺的情緒，以後他要是再魔化，那另一個自己就會產生自我意識搶奪身體的掌控權。

在之後半個月中，楊少龍曾狠狠殺戮了一場！那一次，血流成河！

那是因為一支馬賊在山林外掃蕩搶劫時，發現了外處遊盪的楊少龍。

那時的楊少龍穿著青色內衫外批白色羽織，面容姣好，但內心濃重的嗜殺感使得雙眉凝聚著煞氣，好似發脾氣離家出走的富家少爺。可能那些馬賊沒找到獵物，呼嘯從楊少龍這飛奔而過時，有馬賊隨意砍出一刀欲要砍死楊少龍！

馬賊，在亂世中隨意殺人，這才太常見了！

可惜，這次他們踢到了鐵板！

這支隊伍九十多人，當場被楊少龍擊殺三十餘人，其他人立即策馬飛奔逃去。楊少龍根本沒在乎，繼續轉悠著，琢磨著水行之劍。可是楊少龍沒想到——

這支馬賊隊伍，竟然是蒙古軍隊，國都『蒼狼軍團』的一支隊伍。

因為草原人性格中的暴虐、野性，蒙古方面放縱自己的軍隊派出部分人馬偽裝馬賊，進行漢人地盤上搶奪！

被楊少龍殺死三十餘人，倖存地六十餘名軍士逃到蒙古勢力邊界處，在邊界處這裡駐紮了『蒼狼軍團』北鎮十萬軍士！作為『蒼狼軍團』五鎮之一的北鎮大軍，豈會為三十餘人，在襄陽周圍找一個富家孩童。

按道理，此事也就了了之。

可是——

半月之後楊少龍身體健全，一行人一路回襄陽。途中被當初倖存六十餘人中正在巡邏的軍士所看到！這些軍士咬牙切齒，要為死去兄弟報仇。立即通知高層！

既然仇人就在眼皮底下，當然派人去殺！

這一殺，就捅破天了！

北鎮十萬軍士！

當北鎮的將軍，得知被一人殺死八百人後。大怒，下令道：「就算是武林高手！他也就一個人。耗光他的真氣，殺死他！」

殺戮，頓時開始了！

楊少龍讓其餘的人先行離開，他擋著，回襄陽報信帶人來救他。當然他一早就沒指望襄陽的救援。小龍女他們知道楊少龍的厲害，信得過他，左右留在這隻會拖累於他，還不如報信求援，聽話地離開了。

草原人野性十足，死了那麼多兄弟，抱著耗光對方真氣殺死對手地念頭。這廝殺……從中午廝殺到傍晚！那眼紅霞雲布滿西方天邊。而那一片草地上……卻被鮮血染紅了！

一開始楊少龍殺的並不快，可到後來。楊少龍越來越快，看似緩慢如推磨的劍法，卻快如閃電，幾乎一眨眼就死掉十餘人。就是那最後短短半個時辰，死去的軍士，趕上之前近三個時辰的殺戮！

一戰！

北鎮大軍，死一萬六千餘人！傷三千餘人！

從一開始，以高高在上的態度，要處死楊少龍。到之後，抱著耗死楊少龍的念頭，無數軍士圍上去。再到後來，死的人太多，許多軍士都眼紅瘋狂了！直至最後——

被殺地膽寒了！

退！後退！

逃！逃命！

那位北鎮大軍的將軍，更是臉色慘白：「他不是人，不是人！他是惡魔！」

要知道，幽燕二州為苦寒之地，長期和草原接觸，民風極其彪悍。幽燕二州地民風彪悍程度，堪稱九州之冠！

由此可以想象草原人的彪悍程度！準確說，不是彪悍，而是兇殘！

草原優勝劣汰的生活，使得蒙古人天性很霸道兇殘了，來到中原更是肆無忌憚，壓榨漢人。甚至於如馬賊般搶掠！

蒙古軍隊，比馬賊更可怕！

……

對這些兇殘軍隊，欲要殺自己。楊少龍正好可以盡情釋放一下嗜殺的情緒，當然不會留手！越殺越過隱。那些軍士都有戰馬，迅速將楊少龍重重包圍！

弓箭！神弩！滾油！

甚至大批重騎兵衝撞！總之，要將楊少龍活活耗死！如果真是武林俠客，若是被千軍萬馬圍著，被活活耗死並非不可能！

可惜……

他們遇到是楊少龍！死一萬六千餘人，傷三千餘人，死傷兩萬！

這消息根本無法隱瞞，彷彿風一樣迅速傳遍在中原大地上。無數蒙古人為之驚恐，唯恐碰到這獨行者！這事驚動了隱秘的修真門派。能殺近兩萬人……唯有擁用真元的修真者才能辦到，對付凡人簡單許多真元的消耗慢，加之還可當練劍藉助些天地靈力，那消耗的就更慢了。可修真者之間是有協議的，不可插手人間之事，否則共矢之！

在蒙古軍隊逃跑后，襄陽那邊的人及時出現。此時楊少龍滿身是血，似是從血水中打撈出來一樣，微微有些氣喘而已。

在那事之後的第七天。

一彎宛如鏡子般的湖水，好似珍珠鑲嵌在山林中。陽光照耀在湖面上，微風吹來，湖面盪起波紋，湖面映照地太陽也波盪起來。

湖岸邊。

楊少龍正在練劍，劍法只有三招，反反覆復。可是，就這看似簡單三招。在楊少龍舞起來，卻有一股渾圓潤澤地意境，而且，速度也很詭異，令人視覺錯亂。

「嗡～~~～」

隱隱地，水藍色電光，在楊少龍體表偶爾一閃而逝！

從正午時分，到太陽落山，映紅西邊天際。

「呼！」楊少龍終於收劍停下。

「朝聞道，夕死可矣！」楊少龍喃喃道。

現在遇到一些可憐地落難百姓，楊少龍不再故作旁觀，而是幫助他們。楊少龍似乎感受到上善若水意。

特別是那次和北鎮大軍廝殺，令楊少龍在殺戮中悟出第三劍。嗜殺之心得到釋放后，也不怎麼難受了，只是讓楊少龍在表面上變得更冷淡了些。

此時，楊少龍才明白，殺戮是屬於天地循環地自然。動物死和人類死，對天地而言，並無區別。

……

悟出第三招后，楊少龍又獨自在山林中靜修了一個月，才將三招融合為一體。

「天地之道，可分為五靈。我這劍法，還只是水行劍法地第一段」。楊少龍能感覺得到……自己這劍法，距離將天道中的『水靈』之道完全詮釋，還差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