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爛泥扶不上牆

「你一定要去那祁連山？」江家二爺一下子把手中的青瓷茶杯摔得粉碎。

「嗯。」跪在大堂中間的人滿不在乎的嗯了一聲。

「你可知那是什麼地方！」江二爺摔完了周圍能摔的所有東西，就想把桌子也一下子扔下去，被旁邊江老夫人眼疾手快的攔下，「誒，正則，這個不能摔。」

「娘！這就是你寵出來的好孫女！」江老夫人裝作沒聽到，給下面江禾使了個眼色，江禾會意掐了一把大腿，嗚嗚的哭了出來。

江正則一聽這假哭心裡火更大了，就差點沒動真氣一巴掌給她扇飛。

「祁連山那是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能是你一個練氣二級的小王八羔子能去的？在鎮里胡鬧就算了，出去可沒人能護著你！」

說著說著他聲音漸低，似是想到了什麼，語氣也柔和了很多，「你娘唯一的心愿就是讓你無憂無慮的活著，以前爹想著樂呵健康的就行，從來沒逼迫你什麼，也沒管著你什麼，但這次祁連山你必須聽我的，說不準去就是不準去，出了鎮子我就給你的腿打折！」說完他甩袖子離去，金丹後期的氣勢一下子掀翻了地上的零零碎碎，也把江禾這強擠出來的淚水給扇了回去。

她左瞅瞅右看看，見江正則和江老夫人真的走了，立馬換了個姿勢歪歪斜斜的箕坐在堂中，擦了擦淚痕揉了揉腿，就要拍拍屁股走人。

誰知道江老夫人忽然回來了，一下子把江禾叫住，「小禾，你來。」

「欸，來了來了。」江禾可一點都不怕老夫人，她屁顛屁顛跑過去將老夫人扶住，「祖母您慢點。」

「小禾呀，你知道你大哥他們現在都在做什麼嗎？」

「大哥？不是萬佛門修佛呢嗎。」江禾心裡想著賭樓壓著的三兩金子，回答起來有點心不在焉。

「那你二哥呢？」老夫人繼續問。

「二哥在琅琊山修仙呢，三哥在法真山修器，五弟在家裡喝奶。「江禾一連串說了一堆，想著老夫人趕快問完趕快去看快那三兩金子，可別被那群不靠譜的給私吞了。

「那你知道他們有多久沒和家裡聯繫了嗎？」王老夫人這時候看起來像是平常的遲暮老人一般，像是瞬間沒了精神氣。

江禾眨了眨眼睛，撓了撓頭，「是挺久了，但是你們可以去看他們呀。都是有法器的嗖嗖就過去了嘛。」

「傻孩子，門派和世家哪有這麼容易聯繫，一旦進入了門派，成為仙們弟子，就逐漸和世家脫離了關係。」江老夫人摸了摸江禾的頭，「這回你可知道了？雖然我們能送你進去，但是進入祁連山後一旦被內門看中，你便有可能不再是江家人，江家一切便和你無關了。」

聽到這兒江禾忽然轉頭看過來，眼裡是不解和一絲隱藏的怒氣，「為什麼？江家給予我們血脈，供養我們長大，就是學藝罷了，我們怎麼就不算江家人了。」

「你現在太小，奶奶十幾歲的時候也這樣想，可慢慢長大后就知道了，這個世界講究的是平衡制衡，世家勢大支撐俗世的國家，國與國之間制衡。同樣，仙家門派互相制衡，也相約控制世家的發展，防止其發展到超出俗世能夠容忍的範圍，一旦有超出他們控制的世家子弟出現，就必定會將其納入仙們，從此與世家再無瓜葛。」江老夫人眼裡倒映出整個玄真大陸的格局，然而這種大格局大氣魄還遠不是現在的江禾所能理解的。

她歪了歪頭，思考了一會兒，然後齜牙一笑，「害，奶奶你多想了，我又不是哥哥們那樣的好苗子，我就是去追我未來的娘子，欸不，是夫君，誰都知道我江家大小姐是什麼樣的人物，他們可不會想要我。」她小脖一揚，還蠻驕傲的，看得江老夫人哭笑不得。

「那好，那好，如果你說服你父親和你大伯，我就幫你在祁連山要一個俗世弟子的名額，但是俗世外門弟子不脫離世家，不算真正的仙們弟子，往往受人歧視，你能承受嗎小丫頭。」

「嘿，小意思，我江禾靠的是背景嗎？」江禾拍拍胸脯是異常自信。

江老夫人失笑，這小丫頭是不吃點虧不會長記性，也是時候讓她出去見見世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