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5、亂世英雄

機械大陸的碳原子第二層電子層上，保留著大量的原始文明。這就是這裡為數不多的凡間。

木長風修行了20年，只為報仇，血海深仇。

24歲生日的這天，木長風的師傅讓他下山，路上他遇到了正在採藥的季無命。

兩人擦肩而過時，季無命喊住了他：「你站住。」

木長風緊張了一下，右手往腰間的劍柄靠近了一公分。

「你看我……」季無命指了指自己空蕩蕩的右手，「我一個殘疾人，在這荒山野嶺多危險啊，你願不願意護送我一程？」

木長風正欲推脫，季無命伸手做下壓動作，說道：「看來你是願意了，那我們就一同上路吧。客套話就不要說了，城裡還有人等我的葯救命呢。」

木長風聽到「救命」二字，又把自己的話咽了下去，一臉無奈地說道：「好吧……」

荒陽城內，季無命把草藥買給了藥店，收取了40兩銀子。前腳剛出藥店，後腳就被人包圍了。

「你們要幹什麼？」木長風踏出一步，劍刃半出，一臉正氣。

「幹什麼……當然借點錢花花啦！」帶頭的光頭壯漢奸笑道。

木長風的劍很快，圍住的5個流氓只聽到出鞘入鞘兩聲，以及一片白光。自己胸口的衣服就被斬開了，未傷害到皮膚。

光頭佬感覺自己撿回了一條命，陣陣后怕，但是為了自己大哥的形象還是硬著頭皮說道：「今天老子心情好，就放了你們。」

季無命看了一眼他，說道：「廬陽老村，山腳下住著一個老婦人，她是你的母親吧。」

光頭佬臉色劇變，一把衝到季無命面前，用自以為最兇狠的目光瞪著季無命：「你想幹什麼！」

季無命用衣袖遮住臉，再放開。此時他的容貌已經變成光頭佬母親的容貌。

光頭佬嚇得後退七步，跌倒在地。

季無命繼續說道：「我就是用這一招，讓血手人屠殺了自己的兒子，讓採花大盜田伯光在妓院當了一個月的妓女，讓吃心魔頭方罪被殺豬的剁成了肉沫……還有太多太多，我都不怎麼記得了。」

「煉妖魔尊季無命！你是煉妖魔尊！」光頭佬像是見到了惡鬼，血色全無。下一刻他就用手撕裂了自己的喉嚨，死去。剩下的四人紛紛咬舌自盡。

木長風嚇得后跳了一步，警惕地盯著季無命。

季無命：「你看我幹什麼，我可是做了好事。」

木長風：「他們為何說你是魔頭，為何有自殺？」

季無命從腰帶拔出一把匕首，裝作一件驚恐的樣子看著木長風，說道：「大魔頭！你是大魔頭！」然後一刀插入心臟，鮮血四濺，倒下。

周圍的群眾此時此刻，才看到季無命方圓3米的景象，也聽到看到季無命最後「慘死」的景象。

「魔頭來了，快跑啊！」

街道瞬間亂成一鍋，行人逃離，留下散亂的攤位。

木長風都懵了，心裡：「什麼情況？我是誰？我在那裡？我在幹什麼？」

「很奇怪吧。」

木長風的肩膀被拍了一下，他立刻把劍向後斬去。

季無命輕鬆躲過，繼續說道：「很奇怪啊，為什麼那些流氓惡霸說的話你輕而易舉地信了，我自殺演出的話你卻不信呢？哦……原來魔頭不是你就可以相信。是你就不能信啊——

多麼自私自利的人啊。」

「不是的，不是這樣的。」木長風下意識地說道。

季無命繼續說道：「在你之前，我還遇到一個人，他是清竹派的掌門，他跟我說，邪魔外道的人，一句話都不可信。

然後我很他說，你父親是你的親生父親，你的母親是你的親生母親。」

季無命突然笑出了聲，「你不知道，他當時臉都氣歪了。」

季無命走進木長風，把的劍按回劍鞘，語重心長地說道：「行走江湖，靠的不是武功高強，也不是陰狠毒辣。更不是所謂的行俠仗義，懲惡揚善。

行走江湖，最強的武功秘籍不過四個字罷了：明辨是非！

記住我說的話，如果你想真正了解一個人，12個時辰盯著他，連拉屎都不要放過。」

木長風：「你究竟是誰，找我有什麼目的？」

季無命嘆了一口氣，說道：「算了，再教你一招。」

刷！

木長風還沒有反應過來，真紅色的刀刃就佔據了他全部的視野。一滴血從額頭留下。

「眼睛從來不是心靈的窗戶，肌肉才是。觀察人為危險情況下的肌肉微反應，可以較為精確地判斷一個人對你善惡。善良的人肌肉微反應是自保，罪惡的人是反殺。

學會了我這招，你就比90%的虛擬主角強大了。

加油吧少年，請一定不要成為喬峰，步驚雲這樣的主角啊，再強大，再有性格，有血有肉，依舊是一個作者筆下的傀儡罷了。

有時候你可以問一問自己：憑什麼，憑什麼你的見識就決定了我的命運！」

一扇無形的大門在木長風的心裡緩緩打開，一個幾乎永遠不可能在他這種，這種作者筆下的虛擬人物的人類心裡產生的想法萌芽了。

特別註解：機械大陸有大量的文學作者，人造人就是他們筆下的人物，只是機械大陸有能力讓思維變成現實罷了。

木長風突然想到：@?%%#

是的，木長風想到了一堆符號，一堆他自己完全不明白的符號。這幾乎是不可能的，沒有人類會這樣思考！哪怕是虛構的人類！

更何況這裡是一個由12億作者共同構建的武俠世界。

這實在是太離譜了。

更離譜的是，這一串符號還在不斷延長，它可以在木長風思考其他事情的時候同步進行，但是不能在其不思考的時候生長。

實際上，人類也會進行類似的思考。例如一個打工人的潛意識裡：錢，錢，錢……這裡的「錢」不是真的錢，而且用錢買車，買房，買愛情那一瞬間的感覺。

這個過程是一件事，也是一種符號，更是一種語言，深入骨髓的情感。

這是真正重要的東西，卻一直被忽略了。

季無命所做的，就是把它顯示出來。

特別註解：人類能夠描繪「殺」嗎？不能，人類只能寫「血」，「刀劍」，「傷口」……有人說有「瞬殺」，「秒殺」，「虐殺」，「暴殺」……想一想，真的有嗎？「瞬」是速度，「秒」是對比，「虐」是手段，「暴」是武力。發現了吧，這些都是對人的描寫啊！有人真的能描寫「殺」嗎？不能描寫「殺」就代表「殺」不重要嗎？

不能描繪木長風思考的符號，就代表它不重要嗎？

不不不，這只是人類的無能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