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一時盛寵
自從那天夜裡皇帝突然去了陸婉的寢宮后,彷彿格外喜歡陸婉,嗯,至少在後宮一眾嬪妃看來是這樣的。
不僅賞賜不斷,而且隔三差五地就召見陸嬪侍寢,這可是前所未有的恩寵啊。
不出兩個月,陸婉有孕,封為婉妃,震驚朝野。
仁合皇帝所有的子女都已經成年了,皇后雷霆手段,後宮就沒有還未成年的孩子,突然之間婉妃的肚子里有了一位不知是皇子還是公主的孩子,大家都感覺驚奇。
近日,京城裡最多的八卦便是婉妃的孩子和陸家了。
「這陸家,走大運了啊,婉妃要是誕下皇子,陸太傅肯定會支持婉妃的孩子,那可是親外孫啊。」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嘛,可憐了太子殿下了。」
「哈哈哈,咋們都是看熱鬧的,不管怎麼,咋都是老百姓,安安穩穩的過好自己的日子就得了。」
······
陸老太爺聽到這些流言蜚語,氣的要命,關鍵是他府里人都這麼說了,他這怕有人會亂想。
「太子殿下,老臣絕無二心,臣是太子太傅,太子殿下驚才艷艷,將來必定是一位好君主。」陸老太爺也聽到了那些流言蜚語,便急忙來東宮向太子解釋。
「太傅,孤,自然是相信太傅的,宮婉里的妃娘娘,太傅打算怎麼辦呢?」太子年方二十,近些年來一直操勞國事,身體早就不行了,而且他又沒有子嗣,一但婉妃肚子里的孩子出生,是公主還好,他就當多一個皇妹了,若是皇子,一旦有了陸家的支持,足以對他構成威脅,真的別怪他心狠手辣了。
「臣明白,臣一定會替太子殿下解決了這個後顧之憂,請太子殿下放心。」陸老太爺一直想輔佐的都是太子,哪怕他的庶女婉妃已經懷有龍胎,他也從來沒有動搖過。
「如此,孤便可以安心了。」太子聽到了滿意的答覆,但是心裡可不放心。
他不是不相信太傅,他只是不相信人心,生在帝王家,每一個人都在為自己謀划,為自己打算,他見多了這樣的人。
陸老太爺這樣的回答,很可能是因為婉妃的孩子還沒有出生,不知是男是女,不管他是什麼樣的打算,他都要逼著陸老太爺,將一切未知變動扼殺在搖籃里。
陸老太爺回了陸家后,便去見了張氏。張氏還是那副清清靜靜的模樣,一心禮佛,哪怕是見到陸老太爺,心裡也沒有絲毫波瀾。
陸老太爺終日忙於朝堂之事,很少見到張氏,自從張氏住進了佛堂,他便幾乎沒有見過張氏了。如今乍一看她這幅樣子,陸老太爺倒是有些不習慣了。
張氏彷彿沒有看見陸老太爺進來,她繼續念著她的經文,敲著木魚,心無雜念。
陸老太爺也沒有出聲打擾張氏,他就靜靜地看著她。
最終還是陸老太爺忍不住先開了口,他沒有那麼好的耐心。
「有件事和你商量一下。」陸老太爺很久沒有和張氏說話了,一時間竟然不知道怎麼說,便生硬地說了一句。
張氏聽到陸老太爺這話,不再敲木魚了,也不念經文了,就這麼靜靜地等著陸老太爺的下文。
陸老太爺看張氏頭也不回,也不說話,便氣不打一出來。
「陸婉懷了龍胎,已經封妃了,估計過了頭三個月,皇上便有恩賜,允許家人進宮看望,到時候你去看她,給她帶點東西。」陸老太爺簡單地交代一下,便抬腿就往出走。
「憑什麼讓我去?」張氏終於有了反應,她都躲到祠堂了,還想讓她怎麼樣?
他的庶女,和她有什麼關係,干她何事。
陸老太爺頓住,「去給她帶點落胎的東西,算我欠你的。」
張氏聽到這話,感到十分震驚,好歹也是他的親外孫,他怎麼敢,怎麼忍心。
不過,只要能讓陸婉不痛快,她就痛快了。
張氏年輕的時候,陸老太爺還是十分喜歡她的。雖然是盲婚啞嫁,但是彼此都非常滿意,夫妻兩也曾恩愛數年。
自從陸老太爺當上太子太傅,他那表妹便時時刻刻惦記他,偏偏他還不知道,即使她提醒了,他也總是說,你要這麼想我也沒有辦法。
最後他那表妹梁氏,竟然趁他喝醉了酒,爬了他的床,他沒有辦法,只好將梁氏納為貴妾。
如此也就罷了,偏偏那梁氏不是個省心的,三天兩頭的就要鬧上一鬧,夫妻之間再好的感情,也經不起這樣鬧騰。
尤其是在梁氏給他生了庶子后,他對梁氏越發好了,她真是忍無可忍,與那梁氏鬥了數十年。後來終於讓她逮到機會,將梁氏置於死地,但是她和陸老太爺的情分也徹底沒了。
如今梁氏的女兒要遭殃了,她自然十分開心。雖然她不明白為什麼陸婉的孩子不能要,但是她知道,陸婉沒了孩子,一定很難過,她很樂意看到這樣的情況。
過了些日子,不出陸老太爺所料,皇帝果然要陸家的人進宮看望婉妃。
按照宮裡的規矩,懷有身孕的妃子,其家人會被召進宮內待上一天,這是恩賜,就算是和家裡的關係不好,妃子們的家人也得進宮,畢竟不進宮,便是等於拒絕帝王的恩賜,在這個皇權至上的朝代,沒有誰敢得罪一朝天子。
張氏進宮的時候已經過了午時了,反正她和梁氏女兒沒有什麼好說的,待上片刻便能走了。
因為張氏有誥命在身,所以她進了宮也不必走著,坐著轎子,一路坐到陸婉的寢宮。
「婉妃娘娘不愧是懷有身孕的女人吶,住的宮殿都如此奢華,讓人好生羨慕呢。」張氏雖然說著羨慕的話,但是眼神里的不屑,讓人看得真真切切的。
「時來運轉,從前本宮過的不如意,可今後一切都不一樣了。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張氏,你可得小心吶。」陸婉捂著嘴笑,她向來都不把張氏放在眼裡,何況如今還有皇帝撐腰。
張氏只覺得,陸婉變得極其不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