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九十一章 碼頭
然而，就在我話音剛落之時，我只看見，前方碼頭上的一處下水道井蓋，突的向上撐開，跟著被掀至了一邊。
隨之，一個人影從下水道中爬了上來，竟然是高隊……
「江北洋！快過來！這兒能出去！」
高隊向著我招手，神色急迫。
「這就是北魔的辦法？竟然從下水道破解『終結』的手段，還真的是可以啊。」
我笑，沖著高隊搖頭。
「高隊，如果我沒記憶混亂的話，此時的情形，我和江離，都還是通緝犯吧？
你見到我，不應該說什麼你能幫我，應該直接將我擊斃。
退一萬步說，你的職業，再當我是朋友的話，也會在見到我的第一時間，逼問我銀行搶劫的事兒，而不是讓我過去，說自己能救我吧？」
「江北洋！你先過來！」
高隊依舊急迫的朝著我揮手，卻又同時掏出了槍械，直直的朝向了我。
「江北洋，不要逼我！」
「開槍吧。」
我笑，朝著高隊伸出了手。
「開槍吧，或者說，我幫你……」
話音一落，我將我的意志專註於高隊的手指。
下一瞬，「砰」地一聲槍響，我同時又向著這個世界，下達了命令。
我的命令是，我要看到《黑客帝國》中的、經典的子彈時間。
一時間，所有的一切，在我的眼中無限延長。
我果然清晰的看見了，子彈從高隊手槍中射出的迴旋，一圈一圈，向著我漸漸逼近。
我沒有選擇避開，而是伸手，直接夾住了子彈。
一切回歸正常，我盯著指尖的子彈，那灼傷了我肌膚的溫度，我突然發現，我並沒有弄清楚所有，有些事兒，我還是一無所知。
我皺眉，扔掉的子彈，沒有再看下水道中出來的高隊，而另一個熟悉的聲音，又從我前方的另一邊傳來。
「江北洋！快帶我老姐過來！」
我挑眉，順著看向前方的另一個方向。
果然，我只發現，這前方的另一個方向，另一個下水道中，又冒出了一個人影。
而這一個人影，當然就是吳問。
不錯！
正是吳問，正向著我們這邊揮著手。
「江北洋，快帶我老姐過來！我們一起回去！」
「吳問，你這就很離譜了。
你分明在國外，在戰地，你是怎麼回到這城市的？
想說服我，也得讓我信服才行啊，還是說，北魔已經技窮了？」
我朝著吳問笑，吳問的神色，隨之沉了下去。
下一瞬，我面前的碼頭廣場上，所有的下水道井蓋洞開，一個個人影奔涌而上，其中有我認識的人，也有我不認識的人，但可以肯定的是，這些下水道中上來的，都是我們這城市的市民。
所有人，擋在了我的面前，擋在了我和碼頭大海之間。
「這麼大的陣仗？」
我還是笑。
「北魔，你這算什麼？
你分明知道，這些人已經擋不住我。」
「可不是我要他們擋住你。」
心底傳來了熟悉的北魔聲音。
「江北洋，既然你非要再走下去，那麼，就親手毀滅了你創造的一切吧！」
「親手毀滅我所創造的一切？
北魔，你難道以為，這樣的理由，就能讓我停下？
不可能的，我告訴你，不可能的！」
我還是笑著，並緊了緊握著黑刀的手。
而這時，從下水道中上來的市民們，紛紛擋在了我和碼頭大海的中間，一個個就這麼站著，也不說話，也不動作，就好像一具具雕塑。
我沒有任何憐憫，一邊摟著江離，一邊對著他們揮下了手中的黑刀。
鮮血噴濺，哀嚎四起，我心中則沒有一絲兒波瀾，繼續揮舞黑刀，將擋在我面前的所有人，紛紛斬倒。
我當然知道我在做什麼，我並沒有瘋，我只是想去碼頭大海前，想去看一看『終結』給我準備的真相，想去做個決定，終結這一切的決定……
手中的黑刀不停的揮舞著，眼前的市民紛紛倒下，而每一位市民倒下之後，都會有新的市民站出來，代替著重新擋在我的面前。
這是名副其實的『人牆』，我依舊揮刀，不帶絲毫感情。
我的心中沒有憐憫也沒有殺戮，什麼都沒有，平靜的就像一片湖水。
眼前的鮮血，在我的眼中，再不是鮮血，眼前的人命，在我的眼中，也再不是人命。
我知道，我再怎麼傷害他們，他們也不會疼，我知道，這一切，都只是我的念頭。
念頭，當然是不會疼的。
雖然，我還有很多事兒沒有搞懂，但從我調出那首歌，從我接下高隊的子彈，我已經確定了一切，確定了終極答案。
就這樣，一刀一刀，然而，眼前的市民們實在太多了，我這一刀接一刀的揮下，也根本不見少。
我有些厭倦了，停下了揮刀，向著所有市民伸出了手。
「都給我，讓開。」
我再一次的，向著這個世界下令，無關力量，無關能力，只是堅定的念頭。
一時間，原本在我面前當著的所有市民，紛紛推向了兩邊，給我讓出了一條，直達碼頭的道路。
我笑，看了眼摟在懷裡的江離，卻發現江離正同樣的直直盯著我，卻是在不停地搖晃著腦袋，雙眼中，第一次的，露出了祈求的神色。
「乖，你應該為我感到高興，雖然，你不可能為我感到高興。」
我繼續笑，摟著江離，從面前市民們讓出來的道路中穿行而過，一步一步，終於穿過了所有市民，來到了碼頭的邊緣。
我還從來沒有來過這碼頭，我也知道，如果我繼續讓北魔牽著鼻子走，我將永遠無法靠近這碼頭。
這碼頭，是這整座城市的最邊緣，碼頭外的，當然是一望無際的大海。
我在靠近碼頭圍欄的三米外停下，閉上眼深呼吸了一口氣，跟著上前，沿著海面，向著大海的遠方看去，果然，所有的真相，盡收眼底。
那是大海海面的遠處，距離碼頭數百米外的地方，一片漆黑的蒼穹，由上而下籠罩了整個大海。
就好像抽刀斷水，將整個大海分割開來。
不是黑夜，是虛無，是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