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英雄救美
一時語塞，我呆立著望著她發怔，眼睛直勾勾盯著她的臉，內心感嘆再先進的設備也不及真實的質感，此時此刻，女孩兒的容顏比在鏡頭下呈現的樣子還要美艷幾分，真實幾分，流光微轉，楚楚動人，眼中充滿著足以攝人魂魄的獨特魅力。
女孩兒的臉色很白，和我偷窺中的一樣，只是現在看得更清楚了，她的確具有一些外國的血統。高聳的鼻樑，眼仁有些泛藍，頭髮彎彎打卷，她的雙親我不了解，傭人口中的『老爺』未曾見過，其中應該有一個是外國人吧。
女孩兒的眉頭緊鎖，兩道眉毛的起始位置糾結在面門中心，額頭上滲著汗珠，鼻子上也沾了些許。
我的第一主觀感覺，是她鍛煉夜跑過於努力，難道是岔氣了不舒服嗎，蹲在地上，雙手捂著肚子的樣子格外叫人心疼。
「你……怎麼樣？」
猶豫著從哪裡開口才好，最後脫口而出一句簡簡單單的話。我有無數的話想跟她說，那些天腦中準備了幾種我們第一次相見的情形，可是真到開口的時刻，還是主動退縮了。
「沒事，就是肚子有點兒疼，緩緩就好了。」
女孩兒的聲音甜美，音色動人，柔柔地進入耳朵，尤其在身體不舒服時更充滿著很多叫人憐愛的成分，我真想蹲下去緊緊地抱緊她，安慰她，告訴她有我在沒事了，一切都過去了。
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女孩兒說肚子有點兒疼，這是委婉的表達方式，估計是每個月總有那麼幾天不適的感覺吧。雨後的夜晚較冷，體質本身虛弱，再加上鍛煉，突然難受也是難免的。
我從見面開始目光一直停留在她的臉上，動彈不得，此時才去看別的地方。只見她穿著一身粉色運動服，長衣長褲，皮膚衣並不厚，腳上踏著一雙淡黃色的運動鞋，多麼標準的夜跑配置。
「美女，我扶你起來。」我發自真心、伴有關切之意地問道，指了指對面靠近湖邊的長椅，「去那坐坐怎麼樣？」
女孩兒順著我的指引，瞧了一眼長椅的位置，輕輕點了點頭。她的目光從見面開始很少與我接觸，保持了大家閨秀的一份矜持。
得到她的同意，猶如太監得到聖旨一般，我收起往日的猥瑣，盡量裝作紳士的樣子，走過去彎下腰，伸出雙手拉著她的右胳膊，盡少與她的身體過分接觸，為了給彼此的第一印象留下滿分。
女孩兒上唇輕咬著下唇，搖搖晃晃，費了很大的力氣，借著我的力道緩緩站起。她整個身子像一張紙片，搖搖欲墜，一陣狂風拂過都能吹倒的樣子。攙扶時我接觸到她的嫩手冰冷估計正在發虛汗吧，看來我的猜測是準確的。通過閱讀書籍的了解，處在不舒服日子的女生，最該做的事情就是躺在床上好好歇息，她肯定是一個人覺得太無聊了，在屋子裡悶壞了，才決定嘗試出來跑步吧。
女孩兒真的失去了全部的力氣，精神十分萎靡，在我的幫助下緩步走向長椅。途中不過幾米的距離，她停住步子歇息了一次，又努力走完了漫長的路程，我簡單清理了下長椅上的臟物，對她示意，之後我們並肩坐在了上面。
上天真的足夠眷顧我了，朝思暮想的女孩兒無助時，路上遇到的恰巧是我而不是別人，萬一是一個趁火打劫的紈絝子弟，藉機揩油，附近人這麼少，即便呼喊，女孩兒也尋求不到什麼幫助。
我絕非正人君子，自詡受到過九年義務教育，道德準則還是有的。男女關係在我心裡永遠是純潔而神聖的，我希望用自己的優點去征服喜愛的女孩兒，即使那優點渺小到微不足道。
我們坐在一起，靜靜地，彼此能清楚感覺到對方的呼吸，兩個人一起保持陳默。
一方面我是真不知道該說什麼，另一方面女孩兒可能疼的沒有力氣說話吧。攙扶她坐下后我規矩地收回了自己的雙手，放到衣角，能感覺到她羸弱的身體在微風中微微地顫抖。
女孩兒依舊捂著肚子，她很堅強，自始至終在我面前沒哼一聲，就這樣獃獃地靜坐了許久五分鐘后，她終於有氣無力地開了口：「先生，謝謝你，我好多了，我家就在這附近，等會兒自己走回去就可以。」
言語中她對我表示出深深地歉意，意思是我可以離開她走了。但這樣的情況我怎麼能放心何況上天給予我這麼好的一次親密相處的機會，要牢牢把握機會才是，否則活該單身一輩子。
她住在哪裡，我再清楚不過，表面上卻要裝出十分茫然的神色，不能被識破。
「哦，是嗎，你也住在這個小區吧，那我做好人做到底，待會送你回去吧，也沒什麼事。」
女孩兒聽完我的回答，側過頭來認真看了我一眼，正好我也在偷偷看她，她的嘴唇對著我一陣香氣陣陣襲來，瞥到起伏的胸脯，又回想起今早偷窺所見，霎時間惹得我春心蕩漾，真不是哥定力太弱，實在是姑娘太迷人啊。
「嗯，那謝謝了，再待兩分鐘，我就可以走啦。」
「行。」
我爽快地答應了下來，不拒絕是邁向成功的一小步，風水輪流轉，給了我英雄救美的機會咱必須負責到底。
「你家在哪，我在小區沒見過你。」
女孩兒的目光遊離，四處觀瞧，鼻尖的汗液已然褪去，我倆聊天的過程中，一直沒有其他人經過，還真是創造了一個安靜的約會條件，可謂天時地利人和。
「啊，我在29棟，你呢？」
我明知故問。
「哦，我在21棟，咱們兩家應該離得很近吧，你是靠近湖邊的，在我家應該可以看到你，呵呵，世界真小，可惜我們從來沒見過。」
一句『在我家應該可以看到你』，驚出了我一聲冷汗，不會是這丫早就發現故意試探我呢吧，又一想不太可能，觀察她的神色毫不做作，我都偷窺到那個程度，若是被發現，對方不報警才怪呢。
故作鎮定，我『呵呵』一笑：「嗯，我們離得真近，真巧啊，晚上能在這裡遇到，也算鄰居間的緣分吧，我經常來這裡鍛煉，之前沒遇到過你啊。」
「嗯，是的，我不常在這裡住，我有自己的房子，只是臨時性的，平時懶散不愛跑步，今晚下過雨空氣不錯，才臨時決定出門的。」
「哦，這樣啊。」
我心裡暗自為今晚的出行感到一陣竊喜，就是這樣萬分之一的概率，兩個陌生人就相遇了而相遇又有可能錯過，恰好趕上了她正在生理期，有那麼不舒服的幾天，跑步的過程中難受，被我撞見，然後恰合時宜的出手相助，擱在平日有意為之想必都趕不上這等美事，如此說來，這真是一個美妙的夜晚，來到這裡兩個多月最美妙的一個夜晚。
仰望星空，雨後烏雲散去，月亮正掛在不遠處樹梢，發出奶黃色的光輝，毫不張揚，兩角尖尖。
經歷剛才的折騰，晚餐攝入到體內的酒精已經完全揮發掉，我肆意地呼吸著伴有體香的空氣，貪婪地享受短暫的美好時光。
又過了幾分鐘。
「先生，我好的差不多了，我們走吧，你要有什麼事，真的不用等我，弄得我太不好意思了。」
說話間女孩兒起身，我隨即站了起來，側身把回去的路讓出來，一刻不離她的身邊。
「我也沒什麼事，平時這個點兒，不是鍛煉，也就是在屋子裡寫作，然後就休息了。」
「哦？原來你是位作家，真厲害，有內秀，這裡的鄰居都好厲害。」
我羞紅了臉，掩蓋在黑暗的樹木影子里。其實是想故意在有限的時間，向夢中情人展示出自己可以吹噓的一個優點，剩下的也沒什麼厲害之處了。
慢跑過來用了二十多分鐘，我們步行回去用了半個多小時。女孩兒走的很慢，我明白不是出於我的人格魅力，想拖延和我多聊幾句，而是她的身體恢復的一般，肚子還在疼痛中，是在堅持行走避免在我這麼陌生人面前露出難堪的一面而已。
路上我和她有一句沒一句的聊天，多是關於小區綠化、房屋格局、近期天氣這種不痛不癢的話題。
還好我住的這段時間一直在了解周圍環境，對小區的熟悉程度不次於新來的物業人員。談起這些還是能聊到一起不露出破綻的，若是關於什麼投資、工作、奢侈品等等這類的，我恐怕只能唯唯諾諾配合、聽她唱獨角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