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無意撞破

心情稍微寬慰了下來，明白傻等著用處不大。我失落地離開21棟別墅，下一站目標是家裡，如果她回來了，我在三樓應該還可以偷窺到吧。

回來的路上掏出手機，我找出和周洋的聊天窗口，思索再三，還是忍不住發出一條消息過去。

『嗨，還在開會嗎，注意身體，按時吃飯哦，不能再為了保持身材減肥了。』

提示音很快想起，再次打開微信，我剛捂熱的心房，瞬間又被打落至谷底，冰冷冰冷。

『好的，還在開會，事情比較難以處理，你早點休息吧，我們改日再約。』

明明看到載著一個男人回到家裡，卻欺騙我還在開會，敷衍了事。當暗戀對象開始明目張胆撒謊的時候，我知道她的心裡並沒有我，從未考慮過我的感受，做賊心虛，有第一次就會有許多次。

『嗯』。

我的回復毫無感情，簡單的一個字，懶得再把話題繼續下去。

進入29棟別墅，拖下鞋，我幾步邁上樓梯，迅速來到三樓明廳，放棄了一段時間的偷窺，王大壯的天文望遠鏡都被我收拾到卧室的一個角落涼涼了。

重新架起它，我把左側的窗帘拉開一半，在黑暗的室內，開始觀察21棟的一舉一動。

黑漆漆的別墅，和無盡的黑夜融為一體，使得觀察的視線很差。我努力調整位置變換焦距鏡頭對準了位於二樓左側屬於周洋的閨房。

房間的窗帘，是拉開的，難道回到家裡她還沒有入睡？父親的病又犯了，需要照顧？滿身疲憊，住進了別的屋子？還是和其他的男人在某個陌生的角落偷情？

想到最後一種情況，我的胃部糾結在一起，她若那麼做，把我當成什麼了，是煞筆的呆男還是永久的備胎，亦或連備胎的資格都不夠。為什麼相處這麼久了，從沒向我介紹過她的父親呢，有時偶然提及，又很快轉移了話題。

回憶我們交往的種種，周洋的談話技巧確實厲害得很。幡然醒悟，原來我一直是被她牽著鼻子走的，去她家的兩三次，每次都是由她先確認，不像在其它的地方那麼隨意，見過與她有關的人，除了從不愛說話的張阿姨，再沒有旁人。她的微信朋友圈，僅僅發出過幾則雞湯文，不冷不熱，看不出什麼心緒，倒像是為了別人看到而特意展示出來的。

周洋當著我的面，電話一般都是拒接的，她通常一眼掃過，微笑地告訴我『公司的事，休息時別受它影響心情』，她這麼說很符合我的胃口，我的觀點也不接受私人時間被工作佔用，天真的以為我們臭味相投，還陪著笑回答『對，工作什麼的，見鬼去吧』。現在想想，我就是一位被蒙在鼓裡的二逼啊，電話不好當面接，沒準兒是哪個小哥哥掛來的，剛巧趕上我們也在約會。

而且周洋有兩部手機，一部翻蓋的三星，平時我總見她使用，她說是生活專用，我們加的都是這個號碼，微信也留的這個。另一部就是她所謂的商務蘋果手機了，在我面前只震動過幾次，關於手機的號碼一概不知，之前我信誓旦旦的告誡自己，不關注心愛女人的工作現在回過頭來，一是沒有勇氣索要那個號碼，更重要的一點，我是怕得到什麼不好的消息啊，那樣只會徒增自己的擔憂。

我不能允許，不能允許她的三心二意，不能允許她的腳踏兩隻船，不能允許她的欺騙。雖然我們尚未確立關係，但是我控制不住自己的佔有慾，和單戀她的心思！

就在腦中泛起回憶的畫面時，21棟二樓的閨房，正在悄然發生著變化，從窗戶內透出微弱的燈光。了解過就會清楚，並不是打開了房間的燈，而是靠近里側床頭櫃的燈吧。

我從沒進入過她的閨房，偷窺的最遠距離只有床的一半，曾見過裡面有燈光傳出過一次，如果是套間衛生間打開門裡側的燈，有些太亮了，最後我的推理得出里側床頭櫃擺放著一個檯燈的結論。

檯燈亮起，說明女主人周洋確實回來了，我之前在戶外的目擊準確無誤。如果是一個陌生人，或者傭人之類的角色，進去女孩子的房間選擇打開床頭燈，按照禮節而言顯得十分得冒失不是嗎。

偷窺鏡頭下的閨房又在繼續發生著變化，床和窗子中間的狹窄過道上，突然出現了一個身影，她是急急忙忙跑進去的，剛好後背和長頭髮沖著我的方向。不用細看我也能判斷出來她不是別人，正是今晚偷偷回來的周洋。

我納悶她在做什麼，畢竟偷窺只有圖像，看到動作，但沒有聲音不清楚她在做什麼，正在我猜測的幾秒間，一個高大男人的身影尾隨著周洋身後進入了狹窄的通道，背影也出現在窗邊。

男人頭髮有一部分泛白，身材很魁梧，側臉一晃而過，看不清詳細，莫非真是周洋的父親幾秒鐘后，男人的舉動告訴我的猜測是錯誤的，只見他伸出右臂，用寬大右手猛烈抓住周洋的頭髮，用力一拉，我彷彿隔著一條斜著的街道都能清晰地聽到周洋痛苦地呼喊，緊接著男人毫不猶豫，像抓小雞一樣，抬起左手一起用力，把周洋用力拽回到近身處，然後狠狠地伸手一個巴掌。

這一巴掌把我都打定住了，僵在原地一動不動，自己的心跳聲聽得一清二楚，我想大聲呼喊，強忍著控制自己的情緒，我的偷窺不可以被任何人發現。

這時的男人側過身來，果斷伸手把窗帘拽上一側，剛好把我的偷窺角度擋上，估計是怕暴力事件被外人看到。

最後一眼看周洋，軟弱無力地側著身向地上癱軟倒下，單薄的身子弱不經風。放在我這裡或者說任何一個懂得憐惜的男人手裡，天天24小時寵愛都遠遠不夠，怎麼能下的了如此重手。

男人會是她口中得病的父親嗎？不可能！我第一時間否定了自己，動作的連貫性和硬朗的身軀，正面相對恐怕我都不是對手。管不了那麼多，女神處於危難之間，無論他們什麼關係，我都要立刻去拯救她！

想到此處，一刻不停。我放下手裡的東西，快速衝下了樓梯，踏上鞋子，飛奔出門。

距離21棟別墅越來越近，我漸漸為自己的冒失而懊惱，急需尋找一個合適的借口。別墅的門敲不開怎麼辦，投訴保安告訴他們我偷窺到隔壁鄰居在家暴？敲開了又怎麼辦，我以什麼理由進入，那男人的火爆狀態完全可以連我一起收拾。

走到前院門，我停下步子徹底迷茫了。偷窺看到的一切，無聲的畫面是真實的嗎？我看過國內外不少關於偷窺的小說，內容中主人公的所見，常常是與真實發生的事情大相徑庭。

如此說來，我看到的，可不可以換個角度，看作是男人和女人的一種調情方式呢？他們其實在夜深人靜的大屋子裡，喝了點酒，朦朧中關燈玩什麼cosplay，男女間的性虐遊戲？

得到這一奇葩的結論，我的價值觀徹底凌亂了。

真被我撞見這樣的事情，人生無味，不如溜達到隔壁湖畔跳下去，為快艇表演錦上添花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