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螳螂捕蟬

喝的酩酊大醉的老男人賈春明，夜裡十點二十打電話給周洋。

周洋正和我待在我的別墅里，開著免提，使得他們的通話我聽的一清二楚。

賈春明舌頭都捋不直了，一口一個「親愛的，寶貝啊」聽得我渾身起雞皮疙瘩。周洋的回復很冷淡，說這就過去接你。

掛斷手機，我們彼此點了一下頭，既是勉勵，又是確定，一張我精心設計的殺人陷阱由此展開。

十一點十分，天空黑色的布幕落下，別墅外邊傳來了汽車的引擎聲。

周洋駕車載著一位喝的爛醉如泥的老男人，進入了別墅的院子。

熟練地操控電子鑰匙，打開了右側車庫的卷門，車子駛了進去，車子在常停靠的位置熄火。

右側的車庫，與別墅的內部是不連通的，不像左側，直接連著一樓的傭人卧室。周洋攙扶著老男人，歪歪斜斜地走到前院，他們要由正門進入屋子休息。

「老賈慢點，小心台階。」

被攙扶的老男人，伸出長滿老繭的大手肆意撫摸著女人的臀部，低聲應了一句，從車上下來后吹了會兒風，嘴裡的污穢東西，差一點兒全吐到地上，他急忙控制。

賈春明上半身的西服外套還穿著，卻感覺到微微的涼意，看樣子夏季的北方夜裡，常待在外邊對於上了年紀的人來說也是難熬的，還是快回到溫暖的房間中去吧。

待會小妮子再陪我玩一會兒，乾柴烈火會熱得不成樣子的。賈春明滿腦子是淫穢的畫面，不知不覺進入了別墅的一樓。

他按照習慣想去開燈，觸摸到開關后，按下卻沒有反應。小區晚上停電？好吧，也許摸黑的環境我們玩的更刺激。

賈春明換上了鞋架里屬於自己的名貴拖鞋，那是生意場上的一位朋友送的，進口義大利牛皮製造，往日穿很舒適，今夜卻有些彆扭，一種說不上來的感覺湧上心頭。

抬頭望了望前面，月光的投影下，那隻張牙舞爪的雄鷹還掛在牆上，今晚我和她就在那下邊的沙發做怎麼樣，幾間卧室的床早都玩膩了，正需要更刺激的感覺。

哪裡怪怪的，屋裡總像少了什麼東西，賈春明還在思索間，身邊一直陪伴他的周洋停下了步子。

周洋轉過身，突然毫無徵兆地褪去了今晚穿的裙子，裡面竟然一絲不掛，什麼多餘的遮羞布都不復存在。

她的胴體在月光的照射下潔白無瑕，笑盈盈地伸手把脫下的衣服用力一甩，扔到了很遠的地面上。

哎呦，賈春明借著酒勁兒春心蕩漾，幾天不見，我的美人又學會了新的勾搭人方式，真是厲害了，看樣子以後我要常來她這裡了。

周洋靠近他，胳膊纏著脖子，慢慢縮緊，身體盤在對方碩大的身軀上，骨質酥軟，嬌艷欲滴，上下蠕動，像一隻靈活遊動的蛇。賈春明扔掉手裡的皮包，快速脫掉西服外套，把盤在身上全裸的周洋狠狠地按在了左側一面牆上。

兩個人在牆咚，互相把舌頭放在對方的口腔里遊動，忘情發泄著慾望，忽視了周圍正在發生的一些變化。

角落裡的一個黑影，借著男女的溫存時機，拿著一個木棍似的長方體東西慢慢靠近這對兒男女，一直不發出聲響，走到男人的背後，男人絲毫沒有察覺到危險的臨近。

黑影雙臂掄起木棍，狠狠地將滿腔怒火發泄在賈春明的後腦上，只聽「砰」的一聲，賈春明一聲不吱，直挺挺「咕咚」栽倒在地，一動不動了。

周洋緊咬著雙唇，對於眼前發生的兇案，她早有準備，雙手害羞地護住身上曝光的隱秘部位，瑟瑟發抖，蜷縮在牆壁的一個角落。

「別愣著了，按照原計劃執行，你去浴室好好沖洗，身上不要留下什麼痕迹，然後穿衣服取下雄鷹的標本，回家裡掛在原來的位置，剩下的事情，交給我處理了。」

說話的黑影不是別人，正是我，許演。剛剛，我在29棟王大壯的別墅一樓，用王大壯倉庫里的一根棒球棍，伏擊了不明所以的賈春明，他到死都不知道自己今晚去了哪裡，死在誰的手裡吧。

一個糊塗鬼。

他怎麼會糊塗到來29棟別墅，當成自己的21棟處所金屋藏嬌呢，說起來很簡單。

一段時間內，我和周洋的前院植被，幾乎種植著相同的東西，遠看過去分不清，尤其在光線不好的夜晚。

一樓的地板，我們恰好撞上了同一品牌，比利時的Balteno，鞋架里的義大利拖鞋，我網購了相同的款式，外觀上以假亂真，穿著是否舒適就不一定了，設想回到家裡遇到停電，屋子裡黑黑的，遠望過去牆壁上我從21棟運來的雄鷹標本還在，一般人不會產生多少懷疑，尤其是醉酒腦袋最迷糊的時候，人類的感官，說起來複雜，有時會欺騙自己。我用這種誤區，等於把21棟別墅完全搬到了29棟裡面來。

為什麼要大費周章，移花接木，原因很簡單。周洋和賈春明的地下情人關係，一定有人知曉。失蹤幾天後，警方會接到線索，去觀湖陽光別苑21棟別墅調查也是可能的。細心的刑偵人員，如果在門廊做一個魯米諾實驗，發現擦掉的賈春明血跡，找到案發現場，順水摸魚，那作為房子的女主人周洋處境就及其糟糕了。

所以我說，即使福爾摩斯在世，也想不到賈春明夜裡被騙到了29棟別墅，還當成自己的房子，真正的案發現場，是在我老同學的屋子裡。整個陷阱唯一的缺陷，我考慮了幾天，還是有的，那就是17棟別墅後院的那株南方樹木。

觀湖陽光別苑，小區錯綜複雜的道路，都很像，喝醉后的人，根本分不清要在第幾個路口拐彎。夜晚的光線不好，看不清樓牌號的標識，那麼有特點的植物，也許會成為唯一的地標。

我最害怕周洋的車子進入29棟前，副駕駛位置上的賈春明發現房前17棟的大樹沒了，驚醒自己來錯了地方。

這種情況一旦出現，我和周洋也準備了另一套不太穩妥的應急方案。還好這種小概率事件並沒有真正發生，他還是被順利的騙進了我準備的現場。

好了，解釋完了手法，周洋穿好衣服離開時，室外的雷陣雨不期而至。我已經把賈春明的屍體裝入事先準備好的尼龍袋子里，伴隨他的隨身物品，和幾塊巨石一同系嚴。檢查一遍兜里，快艇的鑰匙還在。

初春人工湖冰面融化的時候，我按王大壯的建議學習了快艇駕駛，等會兒，我將繼續駕駛它，在雷聲的掩蓋下，把賈春明的屍體沉到身後湖水的中心。

願一切順利，再回來時簡單收拾下犯罪現場，把沒用的東西處理掉，回歸最原始的狀態。

等風聲過後，事態趨於緩和時，按照約定，我和女神將迎來我們的美好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