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3章八九不離十

趙子湛也冷靜下來，「趙玄豫，你今天來，不會就是來告訴我這些話吧！」

「是啊！」

趙子湛冷漠離開，走到轉角處，一滴淚從眼角流下。他非常清楚趙玄豫這個人的性子，那母親的事，也**不離十了！

他該怎麼辦才好！

宮裡的玉貴妃，他要怎樣才能證明自己心中的期盼！

……

「主人，您何不讓老爺親自出馬。」

趙玄豫淡笑：「有些事，爹出不得面，也不能做。管好下人的嘴，讓那邊的人也趕緊行動。只有鉗制住紀昀顏，才能讓趙子湛為我所用。」

侍從低聲：「主人，那我們是否……」

「下面的人來操心就好，你身子不好，別累著。」

侍從心裡被觸動，「為主人效命，奴心甘情願。」

「下去吧。」

天下又要大亂了，王朝若是沒了梁家的支持，沒了趙家的擁護，還不知道會不會撐得過去！

短短一柱香時間，男人右手的白子將左手的黑子圍的水泄不通，黑子被重重包圍，已經陷入孤立無援之地。

大夏朝，你欠我趙家的債，我定要你百倍奉還！

夜裡沐冰凌餓的難受，和沐小喵商量，能不能先賞口飯吃。沐小喵堅定地搖頭，「不可以哦，為了百分之百還原原主人設，餓肚子也是必備的一項。」

「不能通融一下嗎？喵喵，咱們這多年的老朋友，你就忍心看著你家宿主餓得飢腸轆轆，餓得死去活來？」

沐小喵語噎，「那個……內個，你不還好好的嘛。宿主，實話告訴你吧，這次的事，我真的無能為力。早就跟你說，做任務要認真謹慎，反覆斟酌，不然，也不用遭這份罪。」

沐冰凌摸了摸鼻子，有種被教育了的感覺。

「砰砰砰……」

立馬躺好。

「公子，公子……」小廝的聲音壓得很低，沐冰凌被吵得『幽幽轉醒』，黑白分明的貓瞳緊閉，頭髮也亂蓬蓬的。「唔……」

「公子」小廝貼近，「公子可感覺好多了？」

「餓……」

小廝神秘一笑，不知從哪裡掏出紙包裹的一整隻叫花雞，饞的沐冰凌口水都流出來了，幸好天黑，否則又要丟人。沐冰凌驚喜地撕了一塊，扔在嘴裡，嚼的滿臉幸福。小廝倒了杯茶水，「慢點吃。」

不知不覺，她竟吃掉了一整隻雞！

沐冰凌：呃……自己怎麼會辣么能吃？

「公子，千萬不能告訴別人你吃了東西。不然，下次就沒有了。」

沐冰凌狠狠點頭。

小廝笑著拿手絹擦了擦她油膩的手和嘴唇，又伺候的為她洗漱了一番。

她竟然是被對方哄睡的！

睡醒后，沐冰凌都有點不可思議。她一向淺眠，很少會睡的跟死豬一樣，然而，昨天一整夜，她都睡的死沉死沉的。若不是她還會些醫術，她都要懷疑昨晚吃的那隻雞或茶水裡放了迷藥。

彼時，正忙前忙后未沐冰凌梳子更衣的小廝明顯沒意識到沐冰凌內心的苦悶，她按部就班地坐下，乖巧地吃著小廝喂來的飯菜。前所未有的溫馨在二人之間蔓延開，檀冰奉命前來，看到得就是這副場景。她眉頭緊皺，不知在想什麼，竟未打擾。

待二人用完，檀冰敲門。兩人的目光同時落到檀冰身上，一個懵懂好奇，一個嘴角緊抿。檀冰沒在意小廝的敵意，將主子的話原封不動地送上。

沐冰凌直接撲過去，由於撲的用力摔到在檀冰腳上。她抱住檀冰抓得緊緊的。

「壞女人，我要娘子，嗚嗚，不許帶走娘子……」

少年斷斷續續的軟糯聲並未令女人鬆口，她淡淡地撇了眼起身將他護住的小廝，「你要想他活命，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你比誰都明白！」

小廝身子一震，嗓音沙啞：「你不配來管教我！檀冰，你不配！」

小廝一字一頓道：「你是罪人！」

檀冰臉色一白，像是接受不了打擊，身子晃了晃，勉強定神。她扶住桌子，低聲說：「你不用激我，你我如今已經不是盟友，亦無半點情分。你想讓他活著，就必須讓他遠離紛爭，這種爾虞我詐的國公府不適合他。」

以前是，以後更是。

風光霽月謫仙般的儒雅公子，本就不適合被塵世所困，更不該埋沒在深淵裡。他更應該遠離喧囂，做個閒遊者，瀟洒肆意，活的明媚陽光。

她總以為紀昀顏是溫暖生命的光，後來才明白這人是一汪幽泉，只有在瀕臨死亡方能領略水才是生命中不可或缺的。她的光，她的溫暖，她的生命之水，都被她弄丟了。

「趙子湛，你有辦法帶他離開，就遠離這裡吧！」

權貴的中心從來就不是什麼好待的地方！

冰凌還是被一群人強行拉走，沐冰凌哭成了狗，死活都不讓他們帶走娘子。那些人奉命行事，也不將這個失心瘋的棄子放在眼裡，沐冰凌被踢了一腳，暈了過去。

「公子！」

那群人也被小廝教訓了一通，他趕忙抱起羸弱的公子，強行闖出去，逃離了國公府。

紀昀顏居住的地方極其偏僻，是那種鳥不拉屎的地方。趙子湛並未費多大功夫就將人帶出來狂奔醫館。腹部針刺樣疼著，被安置在床上時，臉上的水珠一滴滴滴落，白色的衣衫也被打濕，濕答答地粘在身上。

小廝看得心疼，「公子，別怕，一會兒就不疼了。」

臉色一變，握住大夫的手：「求您救救我家公子。」

大夫看了兩眼，問了些話，沐冰凌只能說疼，大夫沒法，只好問小廝。

「這些事活血化瘀的葯，這些是補氣血的藥物。兩份一前一後。這個給他受傷的地方抹上。」

大夫交代了少許，就被葯童喊去，說是有病人來了。

紀翡昀臉色陰沉，一言不發看著地下跪成一串，極力顯示卑微的人。檀冰神色倒很從容，低垂著頭，目光暗淡。

一道冰冷的視線從頭上略過，她心裡一咯噔，面上釋然。

「檀冰，紀昀顏跑了，你可知道他是怎麼跑的？」紀翡昀陰晴不定地望著她。

檀冰低頭，「屬下不知。」

「不知？好一個吃裡扒外得東西！來人，將今天的暗衛拖上來！」

一癱血肉模糊的東西被亮色拖上來，檀冰眼底一片冰冷，視死如歸的樣子倒讓一向殘忍的男人眯住鳳眸。

緊接著，兩名暗衛打開手中木製的盒子，盒子外散發著紅木獨有的幽香。打開盒子一剎那，檀冰整個人掉進了冰窟窿。牙齒打了層寒祭，全身因憤怒哆嗦著：「你，你一直在監視我！」她心裡發寒，更多的是，怕自己的秘密被發現。

紀翡昀淡漠一笑：「宮裡的人，你，以及你那好姐妹，被派來監視國公府。可笑，紀昀顏和那兩個人還以為你們是自己人！」

「你那嫡親弟弟，本將軍，也幫你照顧了兩分！」

地上跪的人瞳孔緊縮：「你……你做了什麼？你對他做了什麼？」檀冰發瘋地撲上來，卻被兩名暗衛按在地上，頭髮狼狽地散落在雜草上。

她眼睛發紅，似要和對方拚命。

紀翡昀等了半天，也沒等下文，冷厲的面龐泛起肅殺的意味。對於無聊且愚蠢的叫囂，他只是冷冷哼了一聲，讓人將檀冰帶下去。

「主子！」

「說！」

黑色玄衣的男人跪在跟前，聲音謙卑：「主子，冰凌被洛離宮的宮主劫走了。同行的，還有武林盟主，第一殺手和千面鬼醫。」

「唔」男人勾起一抹趣味，眯的眼睛張開，饒有興趣地打量著地下的暗衛。

「長青，你跟隨本將軍多久了？」

暗衛：「五年零七個月。」

「哦！確實不算久！」

暗衛將姿態放的更低。

「本將軍可曾說過，背叛者，死無葬身之地！」男人震怒，石桌被震的粉碎。

「求將軍放過她！」他的冰凌那麼善良，美麗。怎麼能被活活掩埋，埋葬在深不見底的底下。

紀翡昀臉色難看：「一個女人，就能讓你背叛本將軍！」

「她不是普通的女人，她是屬下心愛之人。屬下可以為她做任何事情。」也包括放棄這條性命。

「哈哈哈！」紀翡昀覺得好笑，大聲笑出來。笑長青的愚昧無知！

冰凌那個女人，絲毫沒有大家閨秀的溫柔賢良，靠著勾引的手段，竟是讓這麼多男人成了她的胯下之臣。這些人還一個個地往上送，比冰凌還不知羞恥！

更令他好笑的是，跟了五年的屬下，為了水性楊花，生活放蕩的女人背叛了自己！

長青的下場相當慘烈，撞上陰晴不定的紀翡昀，被折磨的面目全非，咽下最後一口氣，屍體又被暴晒了整整一個月。屍身無人掩埋，慢慢腐爛在無人知曉的角落。

山裡野花遍地，這是他們逃離皇都的第三天。最近，趙子湛不知搭錯哪根筋，非要帶著她來田野間，顧名思義，散散心。

沐冰凌十分抗拒，每天早晨必備的，便是同小廝撒潑打滾，然還是被對方硬拉扯著半抱著走到田間。說是田間，這裡只是一片稀稀拉拉的麥子地，兩旁還有非常多的野花雜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