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5章平安順遂(大結局)
沐冰凌的日子還是相當無聊,唯有一兩隻小貓咪陪伴左右。經過一個月內發生的一系列事,紀翡昀每天都和沐冰凌黏在一起,導致沐冰凌一見到他,整個人都不好啦。
剛想溜走,就被那人逮住。只好生無可戀地被抱到書房,看著對方認真工作,自己撩貓逗狗,無所事事。在書房裡,女俠找到一本插畫,看得樂此不彼,以後,紀翡昀又讓人買了許多畫本,供她享樂。
又過了月余,月兒路過京城,回來看了沐冰凌一次,此後許多年,兩人都沒有在見面。知道月兒偶然從旁人口中得知她的消息,那時早已經是物是人非了。
昏暗的地下室,充斥著潮濕和陰冷的氣息,一個披頭散髮的女人獃獃地坐在污泥的地上,在聽到門哐當打開的聲響后反射性地縮了縮脖子。她的手臂已經殘缺,眼珠子也只剩下一隻斜斜地掛在眼眶裡。
看到來人,女人本能的往後退,卻因被鐵鏈束縛,退無可退。女人嘴裡發出「啊啊啊……」的聲音,拚命將自己的身影藏起來,藏在黑暗的深處。
「我帶來一個人,你應該會很感興趣!」男人嘴角勾著笑,慢慢蹲在女人面前,「測測測,真臟!」
他不知道自己為何沒有殺了這個女人,明明和她做了同樣噁心事的那個男人已經死了!許是看到少年無意識的望著那幅畫時,眼眶落下的淚。他捨不得那人傷心。
一個白衣女子被扔到女人跟前,女人顫抖地撩開女子的頭髮,在看清臉后,」啊啊啊啊!」亂叫著。
「你也認識她!這可是你和那個野男人生的種啊!」男人感嘆道:「虧的紀程還如此待你!」
而他娘呢?待一人真心實意,卻被忘恩負義的男人害死!死後還要背負世人的咒罵和唾棄,那兩個害死她的罪人卻一個個過的逍遙快活。
女人終於發出聲音:「啊,你不能殺了她,你不能!」
「呵呵!」男人道:「我不會殺了她,我會讓她生不如死,和你一樣!」
雪兒被冷水潑醒,「唔」我還沒死么?她環顧著冰冷的房間,一個女人撲到她面前,待看清女人的臉后,她的臉也扭曲了,咒罵道:「是你!給我滾開!」
她這一生最恨得人就是這個拋夫棄女的女人,她害她從小沒有母親,被人欺負,害的父親為她而死,自己也被叔叔一家賣到青樓。若不是這個女人,她的人生不會那般悲慘!
馮林雪將女人按倒在地,兩人糾纏都一塊,互相揪頭髮,撕衣服。紀翡昀冷冷地看著這幕,兩個人不愧是親母女,同樣的面孔讓人看了噁心!
「翡哥哥——」
男人身子一僵,緩緩轉過頭來,看到少年好奇地看著他。身後的人跪了一地。兩個扭打的女人聽到聲音,不約而同聽止糾纏。
「冰凌,我的冰凌!」女人歇斯底里地吼著,少年獃獃地看著她,眼神充滿著陌生,女人意識到不對勁兒,喊道:「冰凌,我是你的母親啊!」
少年被女人的吼聲嚇壞了,無意識地往後退,但潛意識裡他卻覺得這個女人不會傷害自己,自己應該和她親近。少年退了兩步,好奇地走過去。紀翡昀拽住了他,冷冷地看了眼女人,目光鋒利,看懂男人的意思,女人像泄了氣的皮球,暗淡下去。
紀翡昀將沐冰凌拉到懷裡,溫柔道:「冰凌,不是不讓你亂跑么?」
沐冰凌低聲道:「可是我太無聊了,他們又不陪我玩,就我一個人,還有小貓。」
少年興奮地看著裡面兩個『奇裝異服』的女人,道:「翡哥哥,她們是誰呀?為什麼坐在那裡?」
女人心裡一震,她像個瘋子一樣大聲咆哮:「紀翡昀!你對他做了什麼?你個畜牲!我們是對不起你,可冰凌從小就將你當做親弟弟疼愛有加,還為你多次頂撞我們,你怎麼能這麼對他!」
「嗚嗚嗚……」少年縮在男人懷中,「翡哥哥嗚嗚嗚……她,她好凶啊,我害怕。」
男人眯著眼睛,「怕就別亂跑了,知道么?這個女人可是會變成妖怪,將冰凌拐走,讓冰凌餓肚子。」
「啊——」少年貓瞳縮了縮,眼神變得暗淡,「那我不跑了。翡哥哥,冰凌不要被妖怪抓走,你要保護冰凌。」
紀翡昀心裡高興手上也不老實,將少年扣在懷中,吻住少年緋色的唇,舔了舔。
兩個女人目瞪口呆!
還是紀母反應過來,身體掙扎著往前面爬,「紀翡昀,不能啊!你不能這麼對他!他可是你的親哥哥,你們有血緣關係,你這是大逆不道啊!」女人哭喊著,胳膊和手臂摩擦了一層皮,鮮血流了一地。
沐冰凌心口一疼,她痛苦地用手捂住,「唔……呃……翡……翡哥哥,好疼,好疼……」
心口疼,頭疼。腦海里彷彿有什麼閃過,但在少年用力想看清時,只感覺眼前一片漆黑,有種天彷彿塌下來的感覺,壓得她喘不過氣兒來。
「冰凌!」
少年抬頭,整張臉都是懵的,「唔,翡哥哥,我,我怎麼會在這兒,這是哪裡呀?」少年的眼睛依舊如之前明亮清澈,只是眼裡的茫然讓男人看得心疼。
或許,從一開始他就錯了!不該將少年傷的那麼深。
「強烈的頭疼促使公子遺忘了之前的事,這確實是健忘症嚴重的表現。紀將軍,公子不能再被刺激,否則,他的病情會越來越嚴重。」
「會怎樣?」男人忍不住問。
大夫嘆氣:「會忘掉所有事,再也記不住任何事。最後痴獃而死。」
「公子身子弱,還是得好好調理,多讓公子走動走動,增強體質。」
大夫吩咐了很多,紀翡昀一一記下。
「冰凌怎麼會跑到那裡去?你們就是這麼看人的?」紀翡昀壓低聲音。
幾人跪在地上,不敢說話。
少年被冷醒,「嗯~翡哥哥——」
「別說話,先吃藥。」
少年臉立馬苦巴巴的,可憐兮兮道:「翡哥哥,不要吃藥了。」
「不行!」
少年嗚嗚嗚地哭出聲,紀翡昀拿她沒辦法,「你若是不亂跑,我也不會逼你吃藥。」
「可是,可是」又是一陣抽泣聲。紀翡昀敗了。
「吃完葯,待你出去玩。」
「好耶!翡哥哥最好了。」
然後,沐冰凌吃完葯,又被男人佔盡便宜。少年哼哼了兩聲,換了衣服,高興地將貓兒狗兒抱出來,「大橘,小黑,我們要出去玩了!」
目送著紀翡昀離開,沐冰凌臉上的笑才收斂了幾分,她尷尬地捂住自己的臉,聲音滿含啟齒的滋味:「沐小喵,粗來!告訴我,這是怎麼回事?」
他喵的,她只感覺昏昏沉沉的,身體彷彿不受控制,像被催眠一樣,陷入了黑暗。等到這具身體被刺激后,她才醒來。
「別裝死!裝死也掩飾不住!」
沐小喵:「宿主,你先查看一下記憶,你失憶了,后又得了健忘症,還是我好不容易才讓你醒來的。」
一年半以來的記憶通通湧入腦海,沐冰凌看得尷尬至極,臉也通紅。好吧,這次確實時她太大意了,被人權算計。她摸了摸鼻子,尷尬道歉:「對不起嘛,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錯,別生氣了。」
沐小喵傲嬌臉:「我才不跟你計較。」
「公子,天色已晚,您還是多穿點衣服吧。」
沐冰凌乖乖穿上衣服,嘴巴里吃著甜甜的糖果,嘻嘻笑著:「紫芸姐姐,我還想吃糖醋排骨,蓮子粥……」
紫芸被她花式報菜名逗笑,「公子一個人,哪裡能吃的了這麼多?公子身子弱,這些食物也不可常吃。」
「那就來個餛飩吧,感覺好久沒吃了。」
「奴婢這就去通知廚房。」
紀翡昀忙完,立刻走到沐冰凌的房間,沐冰凌正在吃餛飩,蝦肉餡兒的餛飩咬下去Q彈爽口,再配上熬的軟糯蓮子粥,簡直絕配。對於這樣乖乖的沐冰凌,紀翡昀還是第一次見到,可能只有少年吃東西時,最乖巧可愛,也更想讓人將他拐走!
「翡哥哥,你要不要嘗嘗?」少年眯著眼睛,顯然很滿意碗中的食物。紀翡昀坐到她身邊,拿起勺子將她碗里的餛飩吃到嘴裡,沐冰凌身軀一震,呃,她這是被調戲了?
「怎麼了?又不舒服了?」紀翡昀關切問道,手摸到她的額頭,「也沒發燒。」
沐冰凌迅速吃完碗里的食物,咕嚕嚕喝完粥,坐到床邊。此時月色已經灑進房間,燈火的余暈也被月光照的暗淡了幾分,月光照在沐冰凌身上,平白地增添幾許謫仙氣質,服侍的小丫鬟看得臉紅心跳,拚命迫使自己低下頭,不敢看少年驚世的容顏。
丫鬟耳根通,她不禁暗自羞赧,自己竟然會看公子看到走神,真是太羞恥了。
紀翡昀冷淡道:「都下去吧!」
丫鬟們紛紛出去。沐冰凌一愣,下意識問:「已經這麼晚了,我困了,我們明天再去玩吧!」
紀翡昀閉了閉眼睛,再次睜開時,眸色都無方才的冷意,他聲音和平常一樣溫和:「你想如何,便如何。小肚子可吃飽了?嗯?」男人戳了戳沐冰凌的肚子,沐冰凌耳根發紅,這個男人實在太撩了!
又聽到男人嗤笑一聲,語氣中調侃曖昧:「冰凌還學會害羞了?」隨後語重心長地說了句:「看來是長大了!」
男人眼神意味不明地投到沐冰凌身上,眼神格外發亮。沐冰凌看得心驚,打了個哈欠,「翡哥哥,冰凌想睡覺。」
將人送走,沐冰凌總算鬆了口氣,扯起被子將腦袋覆蓋,這都是些什麼事啊!她幹嘛作死地惹了紀翡昀!
最討厭停咿咿呀呀的沐冰凌笑著臉,表示自己喜歡。紀翡昀摻著的胳膊,袖子里掌心相握,「嶧城有一個有名的戲班子,裡面的繞公子唱的曲那叫一絕。今晚就有他的場子,冰凌,聽了可還歡喜?」
「歡喜,歡喜。」沐冰凌的臉都快笑僵了。我敢說不歡喜么?那可是崩了人設啊!
「叮,前方一百米處,有女主出沒。」
果然看到女主和她的小男友拉拉扯扯,還有兩個優秀的男人跟在身後,自願當做陪襯。女主真是走在哪兒那裡發光,這明明是個男尊女卑的社會,但女主這大膽的行為路人卻沒有一人感到不對。劇情的力量在這裡發揮到極致。
「沐小喵,我在這個世界就認真走劇情么?」
「是的哦!」
「紀昀顏最後的結局是什麼?」
「本來紀昀顏的結局應該是被關在將軍府的小院子里瘋癲一生,最後從池中掉下去,溺水而亡。」
「我是不是也要溺水?」
「宿主可以選擇適當的時間完成死亡任務。」
女主看到了白衣男子,身形一頓,她也看到紀翡昀,那個差點害死她的男人。
「尋起,你先回去吧。我這邊還有事要處理。」
尋起冷笑:「你的事就是這個小白臉,紀昀顏!」
沐冰凌聽到兩人在叫自己,乖乖地答應了一聲。尋起驚訝臉,「呵,差點忘了,一個傻子,怎麼還會搶人!」
女主憤怒:「夠了!尋起,你先走吧,別讓我在說第二遍!」
黑衣男人突然變了臉色,那目光怨毒地看著沐冰凌,彷彿要把她戳成一個篩子,又怨婦般的語氣低聲道:「燕燕,你居然為了一個外人趕我走?你們是不是舊情復燃了!我是不會離開的!」
女主捂臉:這個坑貨!她真的很想說,我們不熟!
蓮兒笑著道:「大家碰到這麼一回,也不容易,不如在荔香園聚一聚。今晚有繞大家的一台戲,咱們邊看邊聊。」
蓮兒長了一副陰柔的面孔,比許多女子還要美上幾分,他說話的聲音又柔弱弱弱,沐冰凌現在還處於失憶與覺醒之間,她甜甜一笑說了句非常符合自己人設的一句話,「姐姐,你長的真好看!」
「噗嗤!」蓮兒捂住嘴,「你見過這麼平胸的姐姐?」說完,他還挺了挺自己的胸脯,「我可不是姐姐,下次記得叫哥哥。」
女主:「蓮兒,你別欺負他。」
「嘻嘻,心疼啦?」
「蓮兒!」
「和你開玩笑,至於生氣嗎?」
紀翡昀感到威脅,若冰凌恢復了記憶,還會不會在和自己撒嬌,他還會留在自己身邊么?
「冰凌,我們走。」
「翡,我們不去么?」
紀翡昀一個眼神,就讓沐冰凌閉嘴。兩人默默離開,被抽筋的尋起堵住,「你們不能離開!」
「滾!」
「我們之間還是做個了斷為好!紀昀顏,你別在不要臉的糾纏燕燕,她根本不喜歡你,從始至終,所有的一切,都是一場針對你策劃的騙局,目的嘛,當然是……」
「閉嘴!」「住口!」
紀翡昀冰凌同時開口,同時一臉緊張地注視著沐冰凌。
沐冰凌心裡:啊啊啊,神助攻啊!尋起大大,你知道本寶寶等這一天等了多久么?終於可以名正言順恢復記憶了。
小臉慘白,頭痛欲裂:「你剛才是什麼意思?」
尋起剛想張口被紀翡昀一掌拍飛,落在地上,他看著冰凌冷漠的臉,突然笑了,不要命地喊道:「你還不知道吧,自己被你的好弟弟和好妻子耍的團團轉,她們早就聯合起來,一個是想報復候府,一個則是為了錢財。昔日的紀公子可真是可悲啊!」
哭的淚雨俱下:「不是這樣的,你騙我,你騙我。」
紀翡昀想抱住少年給他安慰,卻被少年眼裡的警惕怔住,心臟疼的幾乎驟熄。他何時被少年用那樣的眼神看過!
沐冰凌不斷往後推,頭痛欲裂,往日的一幕幕在腦海中不斷浮現,初遇的美好,戀愛的甜蜜,婚後的幸福,還有背叛的心碎!
「啊——」
為什麼會是這樣的結果?為什麼要讓我想起那些事?
「冰凌……」
「滾!你給我滾,你不配喊我的名字。紀翡昀!我今天的一切,都是你一手造成的!」沐冰凌深吸了口氣,哭笑著:「但,我不怪你,誰讓我們欠你的。欠了別人,就得還!」
「紀家欠你的,從今往後,都還清了!」
沐冰凌甩開呆愣住的紀翡昀,從冰冷的江中跳下去,水花濺的滿地都是。冰凌先反應過來,「阿顏,阿顏——」
又是一陣撲通,紀翡昀跳了下去!
茫茫的河岸不見一點人影,嶧城的江水冷的徹骨。許多以後,紀翡昀被救上來,他雙眼緊閉,不願睜眼看這個世界。世界以無他,他還待在這裡做什麼?
冰凌癱倒在地,蓮兒叫了她幾聲都沒有反應。時間彷彿定格在這裡,世界黯然失色。
京城,李家三弟還在尋找著少年的蹤跡,若不是少年落下的白玉簪子提醒這個人出現過,他還以為一切只不過是自己做的一場美夢。
遙遠的陳國,漫無邊際的雪地,男人拄著棍子,看著與自己遙遙相望的故鄉。很快,他就可以回去,冰凌,等我!
「趙子湛,你還沒放下么?」
男人木著臉,「我會找到他!」
好友嘆息:「都找了三年了,要是這個人在,怎麼可能找不到!」
趙子湛喝著酒,想把自己灌醉,好友看不過眼,將罈子奪過來。「別喝了,在喝就又犯病了!」
趙子湛笑著笑出了眼淚:「你不懂!只有在夢裡,我才能見到他,清楚地碰到他。他還是老樣子,蠢得可憐,又可愛。」
好友搖頭長嘆一口氣:「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啊!趙子湛,你可得振作起來。想那叱吒風雲的紀翡昀,不就是因為一個男寵死了,變得瘋魔,死在了戰場上!」
趙子湛目光逐漸聚合。
「你是說紀翡昀因為一個男人死了?」
「他是誰?」趙子湛激動地握住好友的手,「你快告訴我,他是誰?」
「傳聞是紀將軍在戰場上繳獲的戰利品。不過,有人稱,其實啊,它的男寵就是他同父異母的哥哥,當年名滿天下的大才子,紀昀顏!」
「真真是不顧人倫!」
趙子湛已經聽不清他說什麼了,他發瘋地跑到將軍府。昔日的將軍府雖不破敗,但冷冷清清。
他闖進去,遇到一個綰髮女人,他認識對方。「你是落化!」
落姑娘看著他,眼角的魚尾紋眯成一條縫,她卻記不清他了。「你是何人?」
「冰凌在哪兒?他被紀翡昀藏到哪裡了?」
落姑娘:「無可奉告!」
趙子湛每天都來將軍府守著,為的就是得知紀昀顏的下落。這一等就是十年。
落姑娘再次回到京城,回到將軍府,看到一個衣衫襤褸的男人不修邊幅地靠著牆壁,在看到那人的眼,她想起了對方的名字。心裡暗嘆,又是他!
她推了推男人,男人沒有回應。落姑娘一怔,已經知曉這人沒有了生息。
男人嘴角露出笑,臉上都是幸福褶子。他死了,死在寒冷的夜裡,也死在自己編織的美夢中。
落姑娘嘆息,淚水不自覺湧出。也不過是個痴情的人,她又何苦在守著這個秘密。
一處桃林,立著一座衣冠冢。底下埋葬著一個男人和一堆衣服,當年,他們費勁精力,也沒打撈到紀公子的屍首。主子還一直認為那人還活著,直到看到漁民撿到鐲子,早已經精神不對的男人徹底瘋魔了!
漁民在兩天前打撈到一具屍體,他們貪財,將屍首華貴的飾品全部摘下,將屍體隨意扔在一處空地,任其腐爛發臭。
一村的漁民因為這付出了慘痛的代價。
落姑娘走到墓碑前,跪下。呢喃道:「主子,紀公子,奴婢又來了。只是這次,希望主子,你能原諒奴婢擅作主張。」
「奴婢將趙子湛埋到了桃林的對面,與你們隔岸相望。奴婢知道主子你定會生氣,可趙子湛也不過是個可憐人,終其一生都沒有得到想要的。您要是怪罪奴婢,就給奴婢拖個夢,奴婢下來在伺候你們。」
風輕輕吹起,吹落了一地的梅花。
夜裡,李臨治又被噩夢驚醒,他看著床邊熟睡的妻子,又想起年少時的瑰麗的少年。如今想想,那一天一夜的相處,究竟是莊周夢蝶,還是海市蜃樓?
一切都不得而知了。只是後來,他位居高位,選擇和同樣高位的丞相聯姻,娶了為大家閨秀。一晃,半輩子過去了。
少年的影子也在記憶里模糊不清。
他有些害怕,起身走到書房,按照記憶將少年畫在帛書上。只是這三十五年裡,他已經忘的差不多。他開始焦躁,看著沒有半點神韻的畫作,走來走去。
腳不小心踢掉了一個竹編筐子,一張保存玩好的畫像滾在地上。
這是他的少年!這才是冰凌!
男人忽然記起自己深深愛慕著對方,又拜託二姐尋找過少年。尋了不知多久,直到少年在記憶里模糊。
……
「冰凌,你能不能別在這兒?他不會回來了!」
蓮兒生氣地踢開了凳子。這一個兩個的,都瘋魔了。
冰凌淡淡道:「我知道,我會好好吃藥。你出去吧,我想,我想一個人呆著。」
記憶不饒人,她想忘掉的偏偏在以後的日子裡越來越清晰,清晰到夢裡都是少年一顰一笑。
纏綿病榻並不是良好的體驗,冰凌起身,一個小糰子跑過來,「外祖母,妍妍想吃糖醋排骨。」
「好好好。」
這個孩子是她撿回來,這也是她見過的唯一一個眼睛和少年很像的。
「還沒找到么?」
「沒有。」
「我知道了,他一定不想見我。但怎麼辦啊!我好想見見他,跟他說聲對不起。」
終其一生,冰凌在也沒能見到記憶中的少年。她也在寒冷的冬天死去,死的很痛苦。
「冰凌,若有來世,希望你我不在相遇,希望你平安順遂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