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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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上午九點，劉斌和任坤來到余永烈潔具店外，卷閘門上面一塊兩尺見方的牌子寫著「永烈潔具店」，在店牌一旁有一個攝像頭。劉斌目光在周圍逡巡一圈，兩個民警離余永烈的潔具店左邊三十米的街口，擺一個雜貨地攤，第三個民警在潔具店右邊二十多米的一個水果攤后，充當水果商販。劉斌問任坤，「還有兩個呢？」

「妥雲和小文在對麵灰色的凱瑞汽車裡。」任坤抬手指了一下對面的一輛灰色汽車。

兩人走進潔具店，店裡擺滿了馬桶、梳妝台、吸塵器，天花板上掛著各種形狀的吊燈。往裡走，一塊碎花布簾擋住右邊屋角，左邊留一個缺口，供人進出，帘子後傳出篤篤聲。余永烈從布簾後走出來，剛要開口，劉斌在鼻子前豎起食指，下巴向外擺一下，自己往店門外走，余永烈跟出來。劉斌走出店外，離門口六七米停下，轉身對身後的余永烈說，「裡面打麻將？」

「三天都得在店裡，難熬，便擺了一張麻將桌，叫幾個認識的朋友來玩玩，我們不賭錢，純粹就是幫我打發時間。」他淺淺地笑著。

「這幾天，我們的行動不要跟他們說。」

「當然。告訴他們，他們哪敢來玩，躲都怕來不及呢。」

「這就好。另外，你家是獨門獨院還是小區的套房？」

「小區套房。怎麼了？」

「住幾樓？」劉斌沒有回答他，而是接著問。

「五樓。」

「小區有門衛看守么？」

「一天二十四小時有兩個門衛看守。」

「那就好。」劉斌說。余永烈這才明白他問話的原因。既然余永烈住在有門衛的小區，又是五樓，兇犯作案前要去踩點，暴露的風險很大。夜間作案余永烈會更加防範，白天作案，行跡也容易暴露，兇犯不可能不考慮這些因素，劉斌也就打消讓了自己同志盯著他吃喝拉撒的念頭。

「我進去看看。」劉斌說，便走進店。任坤在店裡像個顧客似的看馬桶、燈飾。

打麻將的是三男一女，年輕一點的是一個男子，大約二十六七歲，嘴角吊著一隻燃了半截的煙，雙手在麻將桌上洗牌，見到劉斌，眼睛向上翻了一下，手上沒有停。

劉斌看到牆角擺著一張麻將桌，上面堆些雜物。這不是剛搬進來的器具，這傢伙常年在此聚眾賭博，但他暫時不管這個。他轉身離開布簾，向余永烈招招手，自己先走出店外，再向站在門口的任坤招一下手。

他離店門口十來米遠，站住。

「劉隊長，從中午開始，這裡就不再打麻將了。」余永烈走過來說。

「你還是想明白了。」劉斌瞟他一眼，「為盡量減少跟陌生人接觸，你找個幫手給你看店，你人仍然在店裡。」

「好，我讓我侄女來。」

「不，找個男的。」

「有差別么？」余永烈不解。

「差別大了。」劉斌轉向任坤：「任坤和妥雲你倆在店裡，從布帘子后，能看到每個進店的人。剩下的三人在車裡，車子現在離遠了，最好停在前面三十米的路邊，車頭向著『永烈潔具店』。」他指了指南方的路邊。

任坤回了一聲「好」，走向凱瑞汽車，余永烈也回身進店。劉斌用對講機告訴車外的三人，讓其回到凱瑞車上。

小文和妥雲下了車，任坤走到劉斌面前，「劉隊，為什麼看店的必須是男的？」

「他侄女，最多也就十八九歲，年紀那麼小，如果發生血案，嚇出病來的，另外，嚇蒙了的時候，會散失應變能力，也最容易被兇犯挾持。」劉斌接著說，「對進店的每個陌生人務必察言觀色。」

「是。」任坤頓了一下，「跟一個討厭的人面對面三天，真是彆扭。」

「忍忍吧，這是工作。」劉斌柔和地說。

任坤又回答了一個「是」。

中午，余永烈把一個朋友的兒子找來看店，牌友也被趕走了。他整天在布簾里的一台電腦上上網。裡面靠牆擺一張沙發，供任坤和妥雲坐著喝茶。

傍晚五點，劉斌在會議室里安排五人到「永烈潔具店」門外駐守。張濤在一旁對劉斌說：「劉隊，我也跟著去。」

「不用了，張隊。」劉斌看著他，這是他第一次要求參戰。

「罪犯沒有歸案，百姓擔驚受怕。劉隊你也常常身先士卒，我不能總在幕後。」張濤說得振振有詞。他心裡清楚，這個魏震龍，是在報復，為他的堂哥，為從小光屁股長大的朱娟、姜筱艷。傅正東本可以判死刑，可自己從中周旋才判了十二年，後來又減刑，只做了十年牢。讓一個本該死的人，讓他有了活命，他魏震龍自然憤恨，要一個個清算。魏震龍多方打聽，自然會知道其中原委。現在傷害朱娟和姜筱艷的三人，抹掉了兩個，只剩餘永烈。余永烈一死，說不準就輪到自己。這是個狡詐而兇殘的人物，不把他緝拿歸案，自己這條命就懸了。即使不能抓住，也得把他擊斃，即使受責罰，也比丟了自己的命好。

「好吧。」劉斌微微點頭。

張濤與四名幹警開著一輛車，在「永烈潔具店」的北邊，與凱瑞汽車面對面。這樣的防護，可以說無懈可擊，只等案犯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