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走訪受害者家屬

周艷麗的父母居住的房子非常狹小，是城中村裡的房子。這些樓房一棟一棟緊挨著，有種讓人窒息的壓抑感，周艷麗的父親周福翔是一位身材矮小、有點駝背的人，年紀大約60歲，他注意到我們的到來，就站在門口等著我們。

「請進來吧，先生女士們。」他說。

林警官率先發話。

「這位是市公安局重案組的雷警官，先生，他是專門就此案來幫助我們的。」林警官說。

「重案組？」周先生滿懷希望地說，「真是太好了。那個行兇的惡棍真該被亂槍打死。我可憐的閨女。」他說話帶著哭腔。

「這位是橘子小姐，她是一個私家偵探。」

「我的助理榮榮。」橘子向周先生介紹了榮榮。

「很高興見到你們，先生們，女士們」周先生機械地說，「請到裡屋來。我不知道我可憐的太太是否可以見你們。她已經完全崩潰了，幾天不吃不喝的。」

當大夥在客廳里坐時，周太太總算露了面。很顯然，她哭的悲痛欲絕，兩眼紅腫，步履蹣跚，一副遭受過沉重打擊的模樣。

「怎麼，你沒事吧。」周先生問，「你確定你沒事了吧？」

「放心，我還死不了。」

「警官很好心，」周先生說，「他把消息通知我們后，說是要等到我們經受初次震驚之後，再來調查些問題。」

「這太殘忍了，這太殘忍了，」周太太淚流滿面地啜泣，「這必定是最殘忍的事，都不知道我做錯了什麼，造了什麼孽，上天要這樣懲罰我，奪走我的寶貝女兒，為什麼？」

「我知道，這的確令人深感悲痛，太太。」林警官說，「我們非常同情你，也很理解你現在的心情，可是我們想要了解所有的真相，以便能儘快開展工作，找到犯人，我想這也是你所希望的。」

「那有道理。」周先生說，一邊點頭表示贊同。

「我了解到，你女兒27歲了。在肥仔餐廳工作，對吧？」

「不錯。」

「你一直都住在這嗎？」

「我在賀州做過生意。兩年前我退了休。」周先生說道。

「你有兩個孩子？」

「是的。艷麗的哥哥在南寧開計程車。」

「昨晚你女兒沒回家，你們認為她可能會去什麼地方？幹些什麼？或者和誰在一起？」

周太太又情不自禁的痛哭起來：「不知道，她平時有什麼也不和我們說，畢竟有代溝。我們一把年紀了，也猜不透年輕人心裡想些什麼」

「你女兒是否經常很晚才回家？」

「警官，你該知道現在的女孩是什麼樣。」周先生說，「他們挺獨立，在晚上，她們才不會急匆匆地趕回家，再說我們也不和她住在一起。」

「我想，有消息說你女兒已訂婚了。」

「現在的年輕人應該不流行訂婚了吧。」周先生說。

「她男友叫盧俊傑，我喜歡他。我非常喜歡他，其實我也不確定他們發展到了什麼地步，艷麗也從來沒有承認過她和他的關係。但是在我看來，他倆真的很親密，都是過來人了，他們怎麼想，我還是知道一點的。」周太太說，「可憐的小夥子，這消息對他來說真是太為難了。我在想，他是否已經知道了艷麗的事情？」

「我了解到，他是在一家律師事務所工作？」

「是的。」

「他下班之後，是不是多半會同你女兒約會？」

「他們並不是每天晚上都見面，大概1周見2--3次吧。」

「你是否知道昨天晚上他們有沒有約會？」

「她沒說，艷麗對她要做什麼事，要去哪兒，和誰一起，從來都不會多說，她也覺得我們太啰嗦，不好溝通。可她是個好姑娘。哦，我簡直不能相信她已經遇害了。」

周太太說著說著又開始抽泣起來。

「鎮靜點，孩子她媽。別哭了。」她丈夫勸解道，「我相信警官一定會為我們的閨女討回公道的。」

「我但願能給你些幫助，可事實上我一無所知，什麼都不懂，也無法幫助你們找到那個該死的惡棍。艷麗是個可愛的、快樂的姑娘，她與那個正派的年輕人來往，這使我們回憶起我們自己的青春年華。令我感到傷心的是，有誰會去謀害她呢，這實在是令人費解。」

「你已經如實相告，周先生。」林警官說，「我可以去看看艷麗的房間嗎？那兒也許會有信件什麼的，或者照片啊這些，可能會對案件有幫助。」

「請過去看吧。她自己為了工作方便，又在別處租了一個房子，她基本上每周都回來看我們。」周先生說，站起身來。

他帶路，林警官跟隨他。橘子也跟著進去了。

榮榮停了一會兒，她彎腰繫上鞋帶，就在這時候，一輛計程車在門口停了下來，車內下來一個小夥子，他匆忙向榮榮走來，手中提著一隻箱子。他進門時見到榮榮，便愣在那兒。

「你是誰？」他問。

榮榮一時不知道如何來回答。

「哦，」他說，「我也猜得出來。」

他摘下帶著的帽子，扔在地上，轉了轉身，光照在他身上，榮榮現在可以更清晰的看到他。他頭髮烏黑，留著刺蝟頭，整個身材的比例有點不協調。他長的不怎麼帥，可他身上有一種強烈的東西，有股說服力，使人沒有辦法忽略他。

「你是艷麗的哥哥？」榮榮問。

「是的，我叫周偉光。我想，你是警察局的？」

「哦，」榮榮說，「也不完全是。」

他打斷榮榮的話：「我認為我沒什麼可告訴你的。我妹妹是個美麗聰明的女孩子，她沒有男朋友！」

他說話時簡短地沖榮榮一笑，挑戰性地注視著她。

「我相信，這個說法很準確。」他說。

「我可不是記者，你怎麼和我說這些？」

「那麼你是誰？」他環顧四周，「我爸媽在哪兒？」

「你父親正在帶警察看你妹妹的房間，你母親進屋去了，她很難過。」

「到這邊來吧。」他對榮榮說。

他拉開一扇門，走了進去。榮榮跟著他，發現自己很快置身於一間小巧、潔凈的廚房之中。

榮榮試圖關上身後的門，卻意想不到地遇到阻力。橘子平靜地閃進屋來，並掩上身後的門。

「你是周偉光先生？」橘子問。

「這位是橘子探長，我是她的助理，請多指教！」榮榮說。

周偉光快速地打量了橘子一眼，心裡在嘀咕著。

「我聽說過你，」他說，「你是那個偵破文豪酒店17年前懸案的私人偵探，不是嗎？」

「嗯嗯，正是，請多賜教。」橘子說。

他在廚房桌邊坐下，從包中摸出一支煙放在唇間點燃，然後開口說：「我真不明白，橘子探長在我們這樣一件小案子中能做些什麼？」

「先生，」橘子說，「你我都不明白的事情可能比比皆是。可所有這一切都並不重要，重要的是那些不容易被發現的情況往往都是探索真相的鑰匙。」

「你指的是？」他問。

「先生，人們習慣於對死去的人產生有利的偏見。剛才我聽你對我的助理榮榮說『她是個美麗聰明的女孩子，而且沒有男朋友。』其實，當一個姑娘死了的時候，就會有很多人讚美她，比如說她很聰明，她很快活，她脾氣溫和，她很漂亮，熱情大方，她沒有仇人等等。對死者而言，人們總會寬容大度。你知道我此刻想做什麼嗎？我想找到一個了解你妹妹但並不知道她已經死去的人！我想這樣才能得到對死者更客觀的評價，然後我才有可能會聽到一些有用之詞，這樣才能便於我找出真相。」

周偉光繼續抽著煙，靜望了橘子幾分鐘，然後，最終他發言了，他的話語使橘子大吃一驚。

他說道：「我妹妹是個大笨蛋。」

「為什麼這麼說呢？」榮榮一臉驚訝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