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利誘
我的軍士大早就被我打發出去照顧紅薯藤去了,我走到我的位置,當中的矮几前坐下,瞄了一眼勞博,勞博側對著我,甚是安定,至於那位勞夫人身子骨不好,呆在她的馬車裡,她總是悶在馬車裡,還有她的女兒。
「勞老闆,你真沉的住氣啊。」我戲謔中帶著憤怒道。
「火靈隊尉,你打算怎麼著?」聰明人就是說話乾脆,不知道做事乾脆不幹脆,豪爽不豪爽。
「你說呢,現在那位海陵縣來的縣尉已經帶人走了,你們已經高枕無憂,大可逃去。」我冷笑道。
「多虧了隊尉大人為我一家隱瞞掩護,此等大恩大德永記在心。」勞博鏗鏘的說道,甚是激揚。
「那勞老闆有何打算,那位縣尉大人可是不抓住殺人兇犯不死心啊,抓不住兇犯,他必定遭殃,因此不敢懈怠,才急著走了,去追擊兇犯。」我平靜的說道,仰頭望著帳篷的頂部,不去看那讓人心煩的勞博,若不是你家有金銀,才懶得趟這腐臭的渾水。
「實不相瞞,勞某原本打算借道極東關,逃亡鯨鯊島國,如今看來那只是下下策。」我真是大吃一驚了,他原本的計劃竟然是逃亡鯨鯊島國,我千想萬想都沒想到他們是想去鯨鯊島國。
「不知道勞老闆的中策是什麼,上策又是什麼?」我回過神問道。
「中策是往南,取道南曲郡,逃往神象王國。」勞博沒有對我隱瞞的意思,覺得也沒必要隱瞞。
我一副傾聽的樣子,等待著他的上策。
「上策到這幾天才想到,乃是遇到了隊尉大人才促成了上策。」勞博笑道。
「哦。」我驚訝的道,不知所以,「勞老闆你的上策是什麼?」
「請火月軍庇護我一家大小,再安全不過,好過去鯨鯊島國投奔不知還會不會伸出援手的朋友,也好過去人生地不熟的神象王國重新開始。」勞博冷靜而安穩的看著我說道。
「庇護你一家,我們能得到什麼,」我仍然冷笑道,「我們犯不著跟東海郡司馬對抗,他可是我們直系頂頭上司。」
「你們火月軍的處境你們自己心裡清楚的很,假如沒有金銀的資助,你們活不過這個寒冬,而勞某正好不缺金銀。」勞博露出了得意的神色,似乎一切都在他的預料當中,這些天每餐吃的東西可都是看在他的眼裡,記在他的心裡,不難推測出火月營的境地。
「我可以將你們的金銀奪走,然後將你兒子送給郡司馬示好,這豈不是對我火月人一舉兩得,何苦得到熊掌,捨棄了魚呢。」我加大了冷笑的寒意。
「勞某所帶的金銀最多也能維持你們到十一月,十一月份之後,只怕你們還是免不了忍飢挨餓,坐等死神的來臨。」勞博收起得意之色,嚴肅而威靈道。
「你耍傻子呢,你那幾個箱子就只值得這麼點。」我反駁道,「我們栽種了紅薯,玉米,到時候收成好,高枕無憂。」
「這場大雨必然導致飢荒,能有什麼收成,吃的價格必然猛漲,或許這幾個箱子還不夠你們支撐到十一月份的時間。」勞博爭鋒相對的說道。
我恍然大悟,洪水泛濫導致大量的難民,說不定還可能激起民變,那樣天都有可能改變,何況只是吃的提升價格,我陷入沉思,想到了更嚴重的後果,我們將怎麼辦。
「勞某早就做好了打算,在海陵縣一個村子里藏了一半的金銀,只有我有方法得到那些金銀,只要你們火月軍能夠庇護我,勞某願意將全部的金銀奉獻出來。」勞博很是誠懇的說。
「勞老闆真是深謀遠慮,狡兔三窟啊。」我失望的讚歎道,即將面對的局面不是一般的困難,我根本沒得一點把握渡過,死亡依舊離我很近,就在眼前。
「在這個權貴當道的世界里,唯有聰明才智方能渡過劫難。」勞博的眼睛慧黠而深邃,讓人很難琢磨其內涵。
「勞老闆,我們各取所需,希望我們合作愉快。」我已經不敢要挾他,或是巧取明奪,這個人不好對付,千萬不要輕易得罪。
「火靈隊尉,勞某並不希望我們只是合作的關係,我希望我們一家人能夠加入火月軍,成為火月軍的一份子,這樣更能為火月軍出一分力,力量雖然小,但是作用卻不容小覷。」勞博得寸進尺,緊逼道。
「勞老闆,你放心,我火靈可以保證,不會過河拆橋,這你儘管放心。」我承諾道。
「不是不信任,而是勞某決心想進入軍隊,做出實實在在的功勛出來,而不是只算得上數量的金銀,命卻掌握在卑賤愚蠢的人手裡。」勞博看起一副很是悔恨當為商人的歷史。
「這我可是做不了主,得總旗大人首肯。」我無奈的說道。
勞博這次又給我一箱子銀幣,叫我代為送給總旗,見面禮已經給過了,這次的禮物我想不出是什麼明目,我問勞博為什麼,他說你只要想辦法讓我一家在火月軍的庇護之下就行了,意思很明朗,他準備用錢砸出一條生路出來。
我答應試試,然後拿著那不算大的箱子出了營帳,進了火星總旗的營帳,每次進入火星總旗的營帳,他總是端坐在矮几前看著一本厚厚的發黃的老書,有一次我瞥見了那本書的首頁,上面寫著豎起的一列字——《東海郡志》,署名勞捆,看扉頁的情形,還只是看了一半,卻不知道是第幾遍,等總旗看完,我想借來仔細看看。
當我將那箱子銀幣放到總旗的矮几上,總旗若有所知的看著,合起了他正在閱覽的老書本,說道:「他答應了助我們渡過難關。」
我皺起了眉毛,表現出一副難言之隱的樣子,欲言又止。
「怎麼了,他提出了什麼要求,商人唯利是圖,想必他提出的要求也不容易達成。」火星面帶喜色的道,他還是高興大於不幸。
我說道:「要求倒是不大,他提出加入火月軍營,成為火月軍的一份子。」
「這以後就是脫不開干係了,我們必須為他那殺人逃犯的兒子庇護到底,否則我們也沒好結果,」火星顯然沒想到他會提出這個要求,「難道他就不怕我們出賣他們,將他們的錢搶了再將人送出去嗎?」
「他被權貴給欺壓怕了,想加入軍隊建立功勛,得到封賞,打的是地位權勢錢財全部得到的算盤。」我解釋道。
「如果只是打的這個算盤,倒是不怕他,只怕他是陰謀的開始,請我們上鉤可就......」火星擔憂的始終這個憂慮,生怕中了圈套,被人給冤枉的宰了。
「我想不會,那位縣尉大人也不看是演戲,如果是演戲,那戲也演的太天衣無縫。」我難以置信的道。
「火靈你可要多留著心眼,本旗對你是完全信任的,已經把你當作親密無間的兄弟對待,只要察覺到不對勁,儘管動手,務必斬草除根,做到不留把柄給他們。」利益還是大於禍害,容不得火星拒絕。
「總旗,您儘管放心,這個我懂得。」我冷酷的道,眸子里閃過狠辣的寒光。
「叫那位勞老闆來營帳,本旗單獨見見他。」火星最後說道。
火星跟勞博的談論如何進行我不知道,反正結果非常好,營地里的軍士對勞博一家表現出來的態度非常的尊敬,看兩位女人的眼光明顯的沒了輕侮和調戲的神情,想必這就是那次談論之後的結果,出於火星總旗授意,而不是我這位半路出山的隊尉的威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