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廝殺
箭在弦上的那種緊迫感勾起了林淵內心的恐懼與絕望，對峙的時間越長，他的情緒越控制不住。
他不知道自己開槍打中敵人會是怎樣。
像今天撿的那些屍體那樣嗎？
全身窟窿，還是被爆頭？
只要一想到那畫面，林淵心中地恐懼便抑制不住開始瘋狂生長。
他手心出汗了，流過眼睛的汗水也腌得眼睛生痛，一動不動盯著門縫也讓他身體變得僵硬，疲倦，身體精神都要扛不住了。
終於門外有動靜了，腳步聲似乎慢慢走遠了。
林淵鬆了一口氣，但他還是謹地舉著槍，往床上坐著，擦了擦汗，觸碰到自己的臉，才知道有多冰涼。
「這會是一個怎樣殘酷的戰場，真的只有戰到最後，才配活下去嗎？」
林淵不敢去想，接下來面對的會是什麼。
「這地方絕不能久留，要是對方弄來手榴彈或者燃燒瓶，甚至只是煙霧彈，我都活不了。」
林淵卻也想到了對方離開的腳步聲可能只是故作玄虛，指不定就埋伏在門外的視野盲點伏擊他，他謹慎地弓著身子，托著槍，試探性虛晃地開了開門，迅速閃到門后，緊張地凝視著半開的門。
等了好一會，也沒動靜。只是虛驚一場，林淵站起來，拉開門走了出去。
卻不想剛一出去，就接受到來自敵人槍林雨彈的洗禮，「砰砰砰」地衝過來，林淵連退的路都沒有，子彈嗖嗖地從他身旁閃過，意外的是，一顆也沒打中。
「人體描邊大師？」
大反轉來得這麼快，林淵沖著開槍的方位開了一槍，也沒機會去瞄準，卻也十分幸運地聽到了敵人的慘叫，林淵卻沒有趁敵人換彈的時候補槍，而是趁著這個空檔往另一個方向跑了。
「這世界沒有一點的秩序嗎？非得屠殺嗎？真懷念半夜出門都不用帶防身噴霧的大中華，那才是人住的地嗎？」
林淵掛好霰彈槍，靠著牆，不斷地拍著胸口，腿還在哆嗦著，就剛才那槍林雨彈的，他差點沒嚇尿，能反抗一槍，還逃了真是勇敢。
「那個混球說的打遊戲跟真刀真槍就是那麼一回事，砰一槍爆頭的事可不是按個鍵，扳機可還真不是普通人能扳的。」
林淵這腿還哆嗦著，又被盯上了，這咫尺之遙，他靠著的牆，門給拉開了，一紮著兩麻花辮，戴著棒球帽呆萌可愛的小女生撞上林淵，也露出了意外的表情，她的槍背在身後，手裡也沒有武器，她瞪著眼，望著舉著霰彈槍的林歡，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地試探著。
「那個能別打臉嗎？丑。」
林淵舉著槍，也沒有扳機，只是看著她，挺萌挺好一姑娘，怎麼也成了獵物，說起來也是萌萌的。
「你到底是誰？不，你們到底是誰？你們要幹什麼？這裡到底是哪裡？」
「刺激戰場呀。」小姑娘歪著頭，似乎想不懂林淵說的是什麼意思，「人生就是戰場，物競天擇，適者生存，只有強者才配活下來。」
「那世界得多孤獨，全死了就他剩一個站在巔峰，那還不如死了呢。」
林淵皺著眉頭，很嫌棄這個回答，人家遊戲還有雙人，四人組隊開黑呢，這數據還得別人往死了逼。
小姑娘聽得雲里霧裡的，撓著頭，也沒聽懂，但好像又聽懂了幾分，「好～像～是～挺～孤～獨～的，可可……」
「可什麼可，不要質疑哥，什麼狗屁世界規則那都是騙人的，遊戲他不好玩嗎？炸雞它不香嗎？」
林淵試圖挽救一個即將失足的少女，但槍還是舉著，往她手臂那杵著。
「世界和平才是最好的生存。來，槍給我，別亂動，我自己來。」
「帥哥哥，沒有物資我會被打死的，你就給我留點，手槍也行。」小姑娘捂住大腿插著的手槍，可憐兮兮地哀求著。
「跟著哥，哥哥帶你吃雞，乖，哥哥保護你，小姑娘別玩槍。」
林淵可以不殺人，但物資必須搶。他絕對不會把背後交給一個敵人，一個可能隨時會掉轉槍頭的臨時隊友。
「可是我能幫你忙打怪呀。就給我留個槍嘛，帥哥哥。」小姑娘就尋思著留個手槍溜走了還有自保能力嘛。
「給你也可以，但我不會和你同行。」林淵算了一下，帶著她風險太大，還是讓她自生自滅吧。
「帥哥哥，你真好。」小姑娘吧唧地親了一口林淵，在他滯呆的那一瞬間搶過手槍飛快地跑開了，一邊跑一遍喊，「帥哥哥，記住了哦。我叫樂萌。」
「這個絕望的世界竟然還有這麼純真的萌妹子。」
林淵捏了捏臉讓自己清醒清醒，要不是這一堆的物資，他都以為自己剛才在做夢呢，裝備好，重新出發。
「樂萌。」
誰能想到兩人朝著相反方向前進又會奇迹般再次相遇，林淵背靠著牆守在某個「十字路口」，等待獵物上鉤，卻不想莽撞的少女再次把自己送到槍口，林淵沒有習慣性開槍，樂萌也就又逃過一劫。
「是你，帥哥哥，後面有很多人追過來了，他們裝備齊全，咱們快跑。」
樂萌單手叉著腰，氣喘吁吁地抹著汗，拉著林淵就要跑。
「跑不了了。」
環視四周，無論走那個方向，都是長長的道，根本就逃不掉下一個轉彎，進入隔間也只可能是死路一條。
林淵塞給樂萌那支霰彈槍，自己拿起從樂萌那搶過來的UZI衝鋒槍，等待著獵物出現。
「噓，別說話。趁其不備，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來勢洶洶的腳步聲一步步逼近，林淵緊張得手心又開始冒汗了，他不想殺人，不代表他會任人屠殺。
「砰。」
林淵沒有開槍，第一個衝出轉角的人卻被打倒了，一槍爆頭，是樂萌開的槍，力氣不大，壓槍倒是壓得挺好，那張臉依舊掛著蠢萌蠢萌的笑，就像是機器早已設定的那樣。
第一個倒下了，第二個沒有前仆後繼，又陷入了對峙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