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千三百七十四章 永恆黑暗
御花園之中。
莫凡並不知道外面所發生的事情，就算是知道了他也不會有絲毫的在意。
因為此時的他正瞪大了眼睛看著坑洞之中的場景，臉上充滿了不敢置信。
只見就在那坑洞之中，雲嵐竟然毫髮無損的浮現在了虛空之中，正平靜地看著她。
面對莫凡方才的全力一擊，她甚至都沒有躲避絲毫，因為那一桿長槍就這麼直接從對方的身上穿透了過去，就彷彿雲嵐只是有形無質的空氣一樣！
雲嵐就這麼看著莫凡，臉上已經沒有了方才的友好，多出了幾分冷淡和隱隱的失望。
「你殺不了我的。」她淡淡說道：「我跟這一方世界，早已經化作了一體。」
「換一個說話便是，這裡是我的主場，除非你毀了這一方世界，否則你便傷害不了我絲毫。」
聽到雲嵐的話，莫凡身體一僵，臉色陡然陰沉了下來。
毀掉這一方世界，別說是眼前的他了，就算是巔峰時期的他也別想毀掉一方世界。
所以說，這根本就有些不現實。
驀地，莫凡想到了什麼，臉上陰沉之色愈發濃郁：「如果我將這方世界的生靈全部抹除，那樣這一方世界也就名存實亡了吧？」
「那樣的話……」雲嵐看著莫凡，臉上浮現出了譏諷之色：「你跟我又有什麼區別呢？」
此話一出，莫凡眼角抽搐了一下。
是呀，如果真這麼做了，他跟雲嵐不也就沒有區別了嗎？
而且……那些人雖然是雲嵐「捏」出來的，但這並不代表他們不是人呀。
就在此時，雲嵐的語氣又陡然一冷：「而且，你當真覺得，我會容許你破壞這方世界？」
「我好心將你留下來，甚至是給你踏上聖人之上的機遇，你竟還想對我出手？」
「如此白眼狼之舉，還敢在我面前大言不慚，你真以為我不會動你？」
此時的莫凡已經有些認命了，他隨手將手中長槍扔在了地上，看著面前的雲嵐，表情突然平靜了下來。
「殺了我吧。」他淡淡說道：「免得我多看你一眼都噁心。」
「這世間最可怕的事情，從來不是死亡。」雲嵐臉上露出了譏諷之色：「而是……」
「生不如死！」
話音一落，她手掌猛地抬起，而後狠狠壓下。
下一刻，天地之間的虛空陡然扭曲了起來，莫凡只感覺似有無數的力瘋狂的撕扯起了自己的身體。
有巨大而令人絕望的黑暗從四面八方朝著他籠罩了過來，隨後莫凡眼前一黑，對於身體的掌控陡然消失。
他又回到了那熟悉的狀態。
天地之間一片漆黑，只有他一個人漂泊遊盪的狀態。
沒有手足，沒有五官，感受不到時間的流逝，只有無邊無際的黑暗和死寂包裹著他。
他就彷彿是一片飄在黑暗之中的雲一樣，不知道目的地，也無法控制自己，只是就這麼漂浮著。
莫凡的心中沒來由的生出了一種恐慌之感，畢竟才見光明沒有幾個月，他竟又變成了這種狀態。
那在黑暗之中漂浮了不知道多少年的光景又浮上了心頭，那是足以能夠將他逼瘋的永世孤寂。
然而，再這樣的狀態下，不管是怎樣的感覺，都是沒有絲毫作用的。
因為你影響不到自己的狀態絲毫，甚至於……
你連瘋掉都做不到。
而也正是到了現在，莫凡才終於徹底相信了雲嵐的話。
原來，這一切真的都是因為她……
又回到了那一望無際的黑暗之中，莫凡在這裡飄蕩了不知道多久，時間都像是凝固了一般。
除了黑暗和孤寂之外，這裡再沒有其他絲毫的東西。
而莫凡……
再也沒有看到光。
莫凡畢竟已經有過一次了，在經歷了剛開始的驚慌之後，他很快便平復了下來，開始適應這樣的狀態。
而隨著時間流逝，他開始想念之前到的那個世界了。
沒有光明的日子，果真是生不如死的。
終於，不知道過了多久，他再一次看到了光。
不比於上一次的果斷，這一次莫凡卻是遲疑了。
他不知道這方世界還是不是雲嵐的那一方世界，而且，他可是已經說過了，不會再回到那一方世界了。
儘管如此，在看到那一絲光亮在開始縮小的時候，莫凡心中難免還是有焦急之意浮現了出來，而後再也顧不得什麼，猛地一頭開始鑽了進去。
……
刺目的光亮！
在莫凡本能地睜開眼睛的一瞬間，強烈的光亮又讓他猛地閉上了眼睛。
等到適應之後，他方才緩緩將眼睛睜開了。
還是那熟悉的御花園之中，他也還是原來的模樣，甚至於不遠處的長槍都還擺放在那裡。
莫凡能夠聽到周圍傳來的嘈雜聲，那是宮女太監因為之前那巨大動靜的尖叫聲匯聚在了一起。
「咦……」
就在此時，一個有些詫異的聲音在莫凡耳邊響了起來，正是雲嵐的聲音。
莫凡怔了怔，扭頭一看，只見雲嵐依舊立在那坑洞之中，正滿臉驚愕地看著他。
看著眼前的這個場面，莫凡整個人都有些恍惚。
就彷彿，他一直是在這裡，沒有離開過一樣。
然而，那無邊無際的黑暗在莫凡的腦海里卻依舊清晰，那濃郁的孤寂還包裹著他，那絕對不是錯覺。
「你怎麼可能脫身？」就在此時，雲嵐的聲音再次響了起來。
她看著莫凡的眼神充滿了驚愕和不敢置信，要知道，她可是將莫凡流放到了已經破滅的寰宇之中了。
如果不是她出手的話，這個世界上沒有一個人能夠解救莫凡。
因為，眼下整個寰宇，只剩下她這一方世界了。
她要是不將這一方面世界打開，莫凡只會永遠漂浮在寰宇之中，就像是所謂的宇宙垃圾一樣。
但云嵐怎麼也沒有想到，她才剛將莫凡送出去，對方竟然又回來了。
當然，對於莫凡那一臉滄海桑田的感覺，雲嵐倒是並不差異。
畢竟，寰宇之中的時間早已經錯亂了，這裡一息，那邊萬年是很正常的事情。
眼下她最想不通的，莫凡是怎麼做到返回的，甚至連身體都重新凝聚了出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