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3、你就是個野種
703、你就是個野種
皇帝直接被封將軍那威嚴的氣勢嚇得連退了幾步,他的臉上頓時出現了窮凶極惡的惱怒,為了掩飾窘迫,他一拂袖子,怒罵:
「粗鄙!」
看著整個太極殿里群臣已經開始議論紛紛,一直就沉默著的容湛這個時候突然開口了,「既然你有證據那就拿出來,如果你能夠證明我並非皇室血統,這個皇位我自然會還給你。」
皇帝聽了這話之後眼睛瞬間就亮了起來,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當真?」
今天他闖進皇宮,決定揭露容湛的真面目,也是抱著最後一搏的念頭。
因為他心裡很清楚,就算他真的能夠證明容湛是個野種,而如今所有的政權都抓在容湛的手中,如果他惱羞成怒,直接殺他滅口,他也沒辦法。
可是沖著最後一個機會他還是來了,他堂堂一國之君卻像一個過街老鼠一般。
容湛斷了他所有的生路,他甚至連下人都快要養不起了,所以他才決定聽從太子的建議,進宮揭發容湛的醜惡面目。
他絕對不允許他的皇位被這樣的賤種玷污。
而今聽到容湛說出了這樣一番話,原本緊緊繃起的心弦終於放鬆了一些,他眼底不由自主的流露出一抹得意。
如今文武百官都在,容湛既然說出了那番話自然就無法抵賴,退一萬步說他還有禁衛軍埋伏在皇宮外面,到時候真的出了什麼事趁亂逃跑,說不定還有活命的可能。
「王爺三思。」一旁的封將軍和丞相聽到容湛這番話之後,臉上露出了焦慮,正打算勸阻他不能太大意,可是卻瞧見容湛的擺擺手似乎已經決定了。
此刻皇帝實在是太過於得意,都未曾察覺到容湛那雙妖冶的鳳眸里,此刻正藏匿著濃濃的譏諷和殺意。
鳳天瀾在太極殿的門口遠遠的看著容湛那張俊臉,他只覺得一陣恍惚。
突然之間,就好像有什麼塵封的記憶正在破土而出。
「王妃,你沒事吧?」一旁的珍珠看到鳳天瀾搖搖欲墜,連忙上前攙扶住她,在她耳邊輕聲詢問。
鳳天瀾搖了搖頭,她剛才覺得眼前有些發暈,但是她知道現在正在緊要關頭,她不能離開,於是便擺擺手,重新呼吸吐納了一番,這才感覺好受了些。
而就在這個時候,突然有人從殿外跑了進來,他小心翼翼的湊到皇帝耳邊低語了幾句,皇帝臉上的表情似乎是鬆了下來,臉上立刻露出了得意洋洋的笑容。
他扭頭看向了容湛臉上端的是一副勝券在握,「容湛,你不是要證據嗎?我現在就給你證據。」
誰知道他在說完這番話之後,容湛臉上依舊沒有什麼表情。
不知為何在對上他如此冷靜的目光之後,皇帝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寒戰。
不過很快,他又冷笑了起來。
他為什麼要怕他,他馬上就能夠讓那個賤人名聲掃地了。
當初如果不是迫於先帝的壓力,他怎麼會將這個野種認下來,還給了他這麼多年的榮華富貴?
可是到頭來呢?
這個野種不但不知恩圖報,甚至還敢肖想自己的東西,簡直就是無恥到了極點。
當初他對先帝動手的時候就不應該一時心軟,留下了容湛這條命。
「來人,馬上把父皇請上殿來。」皇帝得意洋洋的朝著四周掃了一遍,然後大聲說道。
此話一出,整個太極殿里頓時陷入了一片死一般的靜謐,幾乎所有人都盯著皇帝目瞪口呆。
父皇?
能被皇帝稱為父皇的但不就是先帝?
可是先帝不是很多年之前就已經駕崩了嗎?
一時間眾人都露出了莫名其妙的神色,只有容湛臉上掛著似笑非笑,看他的樣子就好像在看一個跳樑小丑。
頃刻間,太極殿外面已經有一陣腳步聲傳來。
幾乎是所有人都在這一刻扭過頭去,目不轉睛的看向了外面。
只見那聲響漸行漸近,能夠聽出來是車軲轆的聲音,隨即便有一個人被輪椅推著走了進來。
坐在輪椅上的人瞬間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有年紀大的老臣在看清楚那人的樣貌之後,當即驚呼出聲,「是先帝,果然是先帝!」
輪椅漸漸靠近,越來越多的人看清楚了來人的樣貌之後,頓時震驚不已,有幾個白髮蒼蒼的老臣已然撲了過去,熱淚盈眶。
「父皇。」皇帝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他率先跪了下去。
直到這個時候百官才反應過來,絕大多數的人都跟著跪了下去。
卻只有容湛依舊巋然不動,丞相與封將軍等人見容湛不貴,心中狐疑,但是也一樣站的筆直。
「你這逆賊好大的膽子,太上皇在此竟敢不跪?」你好不容易抓到發難的機會,立刻開口呵斥。
豈料容湛卻只是嘴角一勾,目光淡定從容的從輪椅上的人身上一掃而過,語氣之中是毫不掩飾的嘲諷,「先帝駕崩這麼多年,你隨便找個人,就想說他是先帝?」
容湛的話說到這裡,便沒有再繼續說下去。
但是他話里的意思卻十分明顯,先帝駕崩這麼多年,從來就沒有消息稱他還活在這個世上。
再加上皇帝原本就陰險狡詐,也不能排除他是為了詆毀未央王,為阻礙他登基,這才故意找個人來假扮先帝的。
文武百官在聽了這話之後,立刻反應過來,一個個神情狐疑看向了輪椅上的老者,卻見他鬚髮全白,十分消瘦,但是依稀能夠看出先帝當年的輪廓。
只不過他的精神卻一直不太好,從進來到現在一直都雙目緊閉,剛剛那麼多人說話都未曾將他吵醒。
「容湛,我知道你這是心虛害怕了。」皇帝並沒有露出任何心虛的表情,他站起身來得意洋洋的看向眾人。
隨即他向身邊的一個老人使了個眼色,便瞧見的老人立刻拿出一個銀針,竟然是要給輪椅上的太上皇扎針。
皇帝一邊冷笑著一邊說道,「當年父皇根本就沒有駕崩,而是他發現了一個不為人知的秘密。而有人為了掩蓋這個醜聞,就在父皇的飯食裡面下毒。」
話說到這裡,皇帝的視線朝著容湛那邊掃了過去,意有所指。
有些官員也順勢朝著容湛那邊看了過去,眼底已然浮起了幾分懷疑。
可容湛依舊面色沉冷,沒有要辯解的意思。
皇帝突然覺得有些忐忑,容湛這個傢伙向來陰險狡詐,可是為何事情都到了這步田地,他還沒有任何反應?
雖然心中有些緊張,他還是接著說道,「當初父皇發現身體有恙之後,就急招朕入宮。他告訴朕,他已經得知容湛根本就不是真正的皇族血脈,是有人魚目混珠,想要藉機謀奪南照的江山。那個時候父王已經病入膏肓,無法再打理朝政,再加上他不想讓南照的江山落入這樣一個野種的手裡,所以當晚就寫下了傳位詔書將皇位傳給了朕。」
皇帝這一番話說的斬釘截鐵,太極殿里當即陷入了一片靜謐之中。
幾乎是所有人都面面相覷,目光之中也帶上了狐疑。
即使此刻他們並沒有完全相信皇帝的話,但是對容湛已經產生了幾分懷疑。
丞相他們很清楚,他無法分辨這番話到底是真還是假,但是不管怎麼樣,都會對容湛產生不好的影響。
他不由有些焦慮的看向容湛,因為他發現從頭到尾,王爺似乎對這番話沒有任何的反應,好像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樣子。
原本憂心忡忡的他,看到了容湛唇角勾起的那一抹高深莫測的笑容之後,一顆心突然也就安定了下來。
他跟在容湛身側這麼長的時間,知道他雖然年輕,但是無論謀略心機或者是手段都非常人能比,既然他如此淡定從容,那就證明所有的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包括現在發生的一切。
眼看著文武百官都開始議論紛紛,坐在輪椅上的太上皇被扎針之後也開始轉醒,他先是睜著著眼睛環顧了四周一圈,似乎是沒有反應過來,自己怎麼會突然接到了這裡。
「父皇太好了,你總算是清醒過來了。」皇帝率先跪倒在地,眼中露出了仰慕的神色。
文武百官立刻安靜了下來,幾乎是所有人的目光都聚到了輪椅上的那個人身上。
那老人一看到皇帝似乎是想起了什麼,竟是激動萬分的想要從輪椅上站起來。
「父皇,當初你身中劇毒,所有的毒素都沉澱在雙腿里,無法站立行走,再加上兒臣這兩年國事纏身,而今又被人鳩佔鵲巢,所以不能像以前那樣照顧你,還請您恕罪。」
皇帝連忙上前緊緊的握住了太上皇的手,一番血淚控訴。
他這一番話不但點名了太上皇這麼多年一直未曾露面的原因,也將容湛一頓指桑罵槐。
而太上皇在聽到皇帝的那番話之後,像是一下子愣住了。
那渾濁的眼睛在皇帝的臉上停留了片刻之後,十分機械的轉動了起來,可是當他看到容湛之後,突然全身一震,這個瞬間他就好像是想起了什麼恐怖的事情,眼睛里露出了驚恐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