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13章異種
從女人嘴裡吐出的觸手將旁邊兩三個男人透胸而過,已經直面偽裝者多次的衛臣總算比普通人反應快些,幾乎在女人吐出觸手的時候就已經往旁邊撲去,朝他捲去的觸手撈了個空,但另外那幾人卻像臘肉似的給掛在上面。他們叫喊著、掙扎著,可一切與事無補,被觸手提了上去。然後女人放開拱頂撲到其中一個大學生身上,手腳並用地抱住他,接著就從那女人的懷裡噴出大片的血浪來。
「不,我不要死在這裡。」木納的開鎖匠大喊一聲往回跑,想要打開鐵門,可沒等他跑到門邊。頭頂一暗,從拱頂上落下個七八歲的男孩抱在他頭上。開鎖匠立刻摔到地上,那男孩背部拱起、裂開,探出四根像蜘蛛似的節肢釘進開鎖匠的手掌和胸口,把他釘緊在地面,然後便咬在他頸側嘶咬起來。從溢洪道的深處迅速又爬出三四個孩子,他們撲在開鎖匠的身上一起共享這頓大餐。
整個通道里血肉橫飛,越來越多的偽裝者從後方出現,捕捉著名為人類的食物。看到這樣的場面,浩哥已經沒有原先的氣勢,手腳發軟地坐倒在地面。蔡勤慢條斯理地蹲了下來,整理著給浩哥弄皺的衣領說:「我可是個稱職的引路人,太平先生吩咐我把你們帶到這裡來,我可一點也不敢怠慢。不過很可惜,你們不是太平先生要的人,只是為了不引起懷疑而隨機挑選的陪襯者而已。怎麼樣,是不是感到很失落。前一秒鐘還以為自己是命運的寵兒,下一秒卻跌入了地獄里,這種感覺不好受吧?」
浩哥驚恐地看著蔡勤,蔡勤微笑著雙手放在他的肩膀上,道:「你們的使命已經完成了,那麼,安心做好食物的本份吧。」
蔡勤的腦袋突然像氣球一樣膨脹起來,把眼睛鼻子全擠到了上面本來應該是下巴的地方突然自左而右出現一條弧線。接著弧線上下張開,露出一張血盆大口來。
撲的一聲,蔡勤那下巴的大口一下咬住了浩哥的腦袋。浩哥雙腿猛蹬,但沒過幾秒便停止一切動作。蔡勤鬆手,沒有腦袋的屍體就這麼躺到地上,然後他趴下去,把頭埋在屍體上繼續進食。
心臟狂跳。
衛臣可以清楚聽到自己的心跳聲,現在只有他和胖子還活著,其它人已經變成怪物的腹中餐。他拉了拉胖子,大叫道:「快跑!」
兩人才剛轉過身,就看到前面有人走來。那人甚至還哼著歌,一付悠哉游哉的模樣。等他走近時,衛臣看清他的模樣,立時滿嘴苦澀。
從通道前方走來的男青年,正是白天在營區時和南黎月交手的那個偽裝者。顯然,他不是普通的角色,他一來到,所有偽裝者都停止了進食。蔡勤恢復原狀,嘴巴到胸口全給血液染紅之後,他的表情卻沒有絲毫變化,彷彿剛做了件不起眼的事情而已。他朝衛臣兩人前面的青年道:「太平先生,你要的人我已經帶來了。」
衛臣驚訝地看著青年。
青年笑嘻嘻地打了個手勢,包括蔡勤在內,其它偽裝者帶起自己的「殘羹剩菜」往通道後方退去,片刻后就消失在拐角處。這時青年做模做樣地彎腰鞠躬,眯著眼笑道:「還沒自我介紹,你們可以叫我蔣太平。當然這是宿主的名字,不過也沒所謂了。那麼兩位,要不要加入呢?」
這個轉折來得太快,衛臣都有些反應不過來。
自稱蔣太平的青年卻自顧說道:「白天和騎士交手的時候我就發現你們了,還真是叫我意外啊,沒想到一次能夠碰到兩名異種。哦,看起來你們似乎不明白呢,說的就是你們啊。」
衛臣看了胖子一眼,問道:「什麼是異種?」
「果然什麼都不知道。」青年撫臉道:「好吧好吧,簡單來說,異種也是一種失敗品。本來幼蟲寄生到宿主體內時,不是成功就是失敗,不會出現其它的選項。可你們人類似乎是個例外,在你們身上會出現第三種狀況。幼蟲已經成功寄生到你們身上,並且引發了程度不一的異變。可不知為何蟲體的本能被你們人類壓制,導致出現像二位一般即竊取了我們的力量,卻同時還保持著人類理性的類型。」
「像你們這樣的人,被稱為異種。雖然這個名字是DMC那邊取的,不過我們也用它來稱呼你們就對了。」蔣太平笑咪咪地說:「說穿了,異種無非是生活在DMC和我們之間的可憐蟲,你們不被兩邊承認,只能在夾縫中求生。相信我,那種滋味可絕對不好受。如果被DMC發現的話,絕對會把你們捉進實驗室里,那才是真正的地獄。相反,加入我們的話,你們可以按照自己的意願自由生活。隨便殺人,隨意進食,人類的法律和秩序完全束縛不了你們。這麼美妙的事,是我就不願錯過!」
衛臣無比震驚,即因被蔣太平識穿了身份,更因為他沒想到,旁邊的胖子竟然和他都是同一類人。無論怎麼看,張勁松都普通得不能再普通才對。
「喂喂,快告訴我你們的答案。上面的狂歡已經開始了,我可不想錯過。」蔣太平往上指了指。
衛臣又是一震,心想難道營地又出事了?
這時,旁邊的胖子摸了摸腦袋道:「我不要,我要回去,有福還等著我呢。」
「有福?」蔣太平眯了眯眼。
「我養的狗啦,也不知道這幾天它會不會給餓瘦了。」胖子嘀咕起來。
蔣太平連道「OK」,然後看向衛臣:「你呢?」
衛臣腦袋急轉。
要不要答應他呢?如果不答應的話,看情形會在這裡給殺死吧?可要是答應,那以後豈不是和怪物為伍?雖然我這樣子也已經稱不上是正常的人類,可那也太......
不然的話......
「好,我加入!」衛臣點點頭:「我加入你們,所以現在帶我走吧。」
蔣太平使勁盯著他的雙眼,臉上笑容不減,可眼中的光芒卻越來越冷:「本來我很滿意你這個答應,可為什麼在你的眼裡,我看到『虛與委蛇』四個字,你該不會是想離開這裡后就反悔吧?你可真是個狡猾的傢伙,而我最討厭被人當成蠢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