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海尋人
「什麼人?」三人異口同聲。
秦玲皺緊眉頭,說話遮遮掩掩,「不過是我的一個門眾而已…」
巴鐵受了半天的氣,早已經面紅耳赤,他巴不得找個機會掰回來,「這倒怪了…一個普通的門眾不見了,還值得你親自前來報案?」
秦玲一不做二不休,索性捅開了,「她的地位雖然不高,確是碧霞元君欽點的弟子,之前借調給靈修學院,做代課老師…打申請的時候你們應該都見過她…」
鄭十方面無表情,可是他的心裡已經預感到整件事情的嚴重性,搞不好三大護法火拚,泰山郡一夜之間毀於一旦,他有些佩服自己,或許是因為有了心理準備,他竟從頭至尾都沒什麼表情。
「是她!」巴鐵憋住氣,他似乎揪住了什麼不得了的線索,「是那個叫美之子的老師?!」
秦玲沒心情跟巴鐵拌嘴,他無視巴鐵轉而看向鄭十方,她很想在鄭十方的臉上看出些許端倪,「正是…」
鄭十方無動於衷,儘管修為不及三人,他的心裡建設絲毫不弱,三人想要窺探他的心思,一時半會突破不了他的心防,更何況他有了防備。
巴鐵負氣地捏緊拳頭,剛才被秦玲損了半天了,一肚子的火氣沒處發,這會好不容易逮著了由頭髮泄,「這就對了!就是她!就是這個女人偷了泰山令潛逃了!你們神女宮難辭其咎,要為這件事情負責!」
秦玲心說,我吃你這個?!她瞪起眼睛,厲聲懟了回去,「豈有此理!你有什麼證據證明我們神女宮偷了你們真仙宮的東西!?!」
巴鐵被問的沒法,乾脆來個強詞奪理,「你跟我向來不和!這次肯定是挾私報復!除了你!還有誰?!」
秦玲嫌棄地看著瘋狗似的巴鐵,忽而覺得他有些可憐,「鐵哥!我們可是親師兄妹!妹妹我怎麼會會幹這種事呢?!」
巴鐵察覺到秦玲的憐憫,心下反而更怒了,他乾脆什麼都不管,直接人身攻擊,「你個惡毒的女人,陰陽雙修,廣收處男什麼事情干不出來?!」
秦玲也怒了,你敢翻我的老底,你什麼花花腸子我不知道?!她立刻懟回去,「你個老王八蛋!你私下吞噬泰山君靈魂碎片的事,你以為我不知道?!」
巴鐵萬萬沒想到自己的一舉一動都在秦玲的掌握之中,這下被完全壓制,根本沒法跟她抗衡了,他心下一陣恐慌,嘴上卻不依不饒,「你慫恿門人偷…偷泰山令,圖謀不軌!我要上天庭舉報!」
「好啊!我也要把你乾的那些個好事統統抖出來,看看誰先死!」秦玲針鋒相對,她的眼神充滿了得意和驕狂。
巴鐵被完全壓制,無話可說,「你…!」
「夠了!你們兩個混蛋!」謝晉發出一聲洪鐘似的暴喝,喝止二人,一臉的恨鐵不成鋼。
兩個人終於閉了口,當著鄭十方這個外人,說出那麼多不堪的事,簡直是自毀前程,自取滅亡。
謝晉一抬手將手中的老山參送至鄭十方的桌面,「你們兩個混蛋說的什麼?我根本聽不清,那個…鄭大人…我這個人哪年紀是大了,最近老是耳鳴耳鳴的,你呢?還硬朗否?」
「咕嚕…」鄭十方低頭不語。
「鄭大人?」謝晉抬高了聲音。
「哦?!」鄭十方驚醒過來,用力坐正了,臉上眉目舒展,睡眼惺忪,「謝老?您說什麼?我剛才睡著了…」
「唔…」謝晉滿意點頭,對方這麼會來事讓他甚是欣賞,「現如今哪,天庭也難,我們也難,你們更難…天庭上的大爺們把這一攤子的爛事都託付給我們了,咱們總得拿個章程才是啊…」
鄭十方一聽就知道,對方這是想甩鍋了,他心想,甩吧甩吧,隨便甩,誰愛接誰接,「您說的是…」
謝晉見他不接茬,繼續追問,「你看這個…怎麼處理…」
鄭十方肅然起身,對著謝晉躬身行禮,「全憑您老安排…」你安排吧,反正都是你安排的,我只是執行命令。
「哎!」謝晉一擺手,一臉的老奸巨猾,「老了老了…不成了…這事情啊,還是得你們來定,你們來做…這世界早晚都是你們的嘛…」
鄭十方一臉微笑,心裡一群草泥馬奔騰,他心說,你讓我說了算?平時發獎金我說了不算,背鍋的事我說了算,老狐狸你以為我會上當?他一拱手,「此事事關重大,卑職不敢妄做決斷…」
「等一下!」秦玲打斷鄭十方的話頭,「老鄭!我再問你一次!你今晚巡城的時候,到底有沒有什麼特殊的發現?!」
鄭十方轉轉眼珠,「這個…」
秦玲不再客套,厲聲逼問,「有什麼就說什麼!是不是有異常情況?!」
鄭十方感受到秦玲巨大的靈壓,對方已經失去耐心,此時此刻決不能打馬虎眼了,他沉下氣應聲回答,「是…」
秦玲關切追問,「有什麼發現!你倒是快說呀!」
鄭十方直起身,「屬下的兒子擊斃了一隻三百年的樹妖…」
「兒子?!什麼兒子?」巴鐵莫名詢問。
鄭十方得意抬頭,「正是犬子洗腚!之前的會議上,大護法問道最近的失蹤案,屬下查出是郊區密林中的樹妖所為,為了擊斃此妖,屬下的犬子,甘冒奇險,把自己當作誘餌,引出樹妖,為我們擊斃妖怪爭取了時間…!」
謝晉連連點頭,「可以可以!果然虎父無犬子啊…」
巴鐵在一邊嫉妒得直咬牙,三人之中謝晉無後,秦玲手下是一幫女徒弟,只有他有兒子,每次見了面,都會被人家說長道短,這回眼見別人的兒子出風頭,他心裡十分不是滋味。
秦玲察覺到巴鐵青黑的臉色,心裡更舒爽了,「有這種事?!按照天庭定下的規矩,這妖精不是應該先抓起來,慢慢定罪嗎?」
鄭十方臉上洋溢著得意和驕傲,「這樹妖有三百年的修為!甚是兇猛猖獗,犬子險些喪命,屬下也是不得已而為之…」
秦玲繼續追問,「屍體在哪?!本座要親自驗看!若是屬實,本座親自給你的兒子表功!」
「這…」鄭十方的臉上略顯猶豫。
秦玲狐疑地盯緊鄭十方,「有什麼不方便嗎?難道你怕我會發現什麼?」
「既然如此…」鄭十方摸起腰牌,「把屍體帶進來…」
「是…!」腰牌閃了一下,出聲回復。
「吱呀呀…」
厚重的大門再次打開。
一男一女兩個青衣,拖拽著紅繩纏繞的圓球步入大堂。
狄青劉若蘭上前行禮,「師父…」
鄭十方面無表情,「打開…」
「是…!」女青衣手指一抖,圓球陡然散落,滾出一段枯木,大堂沒瞬間灌滿了腐臭血腥氣。
「果然是三百年的老樹妖…看著比我年紀還大…呵呵…」謝晉撫須而笑。
巴鐵氣的不敢吱聲。
秦玲卻無計可施了,若是真的沒有美智子的線索,美智子盜取泰山令就要被巴鐵坐實了,到時候追究起來,自己恐怕也很難脫身。
鄭十方對著兩個弟子使了個眼色,「沒你們的事了…下去吧…」
二人躬身行禮,壓低身形緩緩後退,「是!」
「慢著…!」秦玲的視線切向二人,「只有這些嗎?」
鄭十方察覺到秦玲的敵意,「沒錯…」
秦玲瞪起眼睛,「我在問他們!」
「說…!」秦玲後背的光輪陡然增亮,映得二人睜不開眼睛,他們腳下一軟,不自覺跪了下去。
「說…這些就是全部了嗎?」秦玲的目光刀子般切入了二人的心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