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八話 雲夢澤-妒忌（上）

（一）

「師父~」

雲天抬頭望去，一個高傲冷艷的女子身穿一襲青色華衣款款走來，笑眼盈盈地對上雲天的眼，那光柱中散發的濃郁的妖氣，正是從她身上散發出來的。

「你是……」

雲天實在想不起來這是自己的哪一位徒弟了，畢竟上一屆他帶弟子的時候都已經是幾百年前了，而且這些年他雖然不定期的得上一次仙界，卻從沒遇到過以前的徒弟，時間長了，他還真不記得，當年除了水月，他還有哪些別的徒弟了。

女子的眼裡閃過一絲失望與怨憤，便恢復了那副從容的姿態：

「師父未免也太無情了吧，上次一別，不過才幾百年而已，師父就把我們這些別的徒弟都忘了嗎？」

女子盯著水月，望著她那副生不如死的模樣得意地笑了。

「幾百年過去了，您最愛的徒弟看起來也沒什麼長進嘛。師父好像也退步了不少呢！」

的確，縱使是她耗費百年布置的陷阱，也做好了被雲天一眼瞧出破綻的準備，沒想到就這樣不費吹灰之力的困住了二人，她還有很多后招沒有用上呢。

「我是華羽，師父不會還想不起來吧。」

見雲天一直沒反應，華羽只好無奈的道出了自己的名字。

「華羽……」雲天默默念叨著，「華山上界的那隻孔雀！」

雖然不喜歡外人直接道出自己的真身，但云天想起來了，華羽還是心頭一喜。

雲天也是突然記起，畢竟華羽當年確實十分出色，很多試煉都拔得頭籌，讓人很難不去注意，但云天雖然注意到了，卻極其不喜她的做派，總覺得她作什麼都是給別人看的，言語間儘是驕傲與不屑。

這樣的人，看著就莫名的煩躁，所以雲天後期便索性不去看她。

「我想起來了，修仙班結束后你沒有就任我給你安排的仙職，原來是下屆當了小妖。」

「說吧，你意欲何為。」

雲天的語氣很淡，沒有歡喜也沒有恨意，只是手上不停的傳輸靈力為水月緩解痛苦，看著水月安詳睡去，他的臉上才有了淡淡的笑意。

「師父！我到底哪裡不如她了，都這個時候了你竟然只管她的死活，難道你就一點都不在意，我可能會殺了你嗎？」

「你做不到。」

雲天的話很簡單，也很直接。

他是雲夢澤萬年成仙的龍，一隻小小的孔雀，困住他已經是走運，想殺他，不可能。

（二）

「是，我知道我打不過師父，不過能將你們困住一時，我便高興一時，困住一世，我便高興一世。」

「你從來沒有正眼瞧過我，今天，你已經看過我很多次了，怎麼樣，我是不是比她漂亮多了？」

華羽彎了彎腰，把臉湊到雲天的跟前，雲天抬了抬眼，不做理會。

他把水月的腦袋扶到自己的腿上，注視了她一會兒，然後結下自己腰間的青麟佩，掛在她的胸口。

「沒用的，師父，你根本不知道這池水的作用。」

「池水……」

雲天這才把注意力放在池水上，這不是普通的池水，這是專門針對記憶有殘缺的人的池水。

「你到底要幹什麼！」

雲天這時才有微微的憤恨。

恐怖的記憶一旦被揭開，當年的一切痛苦便會加倍返回。

他不怕英水的事重演，他更怕前世的記憶一起回來。

沒了那段記憶的她尚且留戀人間，如果想起，他不知又要勸說多久，也不知是否還勸的動。

「這對你沒有好處，而且這光柱燃燒的是你的壽命，快停下來！」

雲天大喊道。

華羽看了這幅場景哈哈大笑。

「還真是第一次見到師父這個樣子，你是真擔心我油盡燈枯而死，還是擔心她受盡夢魘折磨呢，哈哈哈哈……」

「我告訴你，從你在雲夢澤趕我離開的時候我就決定了，定要與你們，同歸於盡。是你們！」

「你還以為我會因為你的一聲命令放過你們嗎？哈哈哈，你絕對不會想到，之後還會發生什麼呢？唉，想想都覺得開心，她要被廢仙，你會救她嗎？讓我想想，你會怎麼救她呢？會不會違反天規？會不會捨命相救呢？你們，是會一起死，還是活一個呢？哈哈哈哈……」

「瘋子！」

華羽自言自語在旁邊大笑，絲毫沒有悔過之意。雲天斥了一句，閉目施法。

華羽冥頑不靈，雲天無心解救，她若執意以死來困他們這一時半刻，他倒也不在意。

目前，他更在乎的是，水月在夢境里怎麼樣了，如果拿到了扭曲的記憶，那便會六識受損，再也無法醒來了。

想著，他的雙目中央鑽出一道小影子，趴到了青麟佩上逐漸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