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秦媚，隕落的天才

女人大約二十七八歲。

歲月非但沒在她臉上留下痕迹，反而還平添了幾分成熟風韻，走在街上足以吸引無數眼球。

只是……

她臉色看起來有些難看，那是一種帶有病態的蒼白。

地上散落著打碎的碟子。

「媚姨？」韓辰錯愕。

秦媚。

她自稱是媽媽的好友，在韓辰父母失蹤的當天，莫名其妙出現在他家裡，說是受媽媽託付照顧他。

前世，對秦媚的了解微乎其微，因為在他大學畢業后，秦媚就悄然離開了。

「小辰？」

秦媚先是一愣，勉強擠出笑容：「不小心把碟子打破了……對了！怎麼沒上晚自習？」

韓辰今年高三。

按理說，即便今天是周五，也該要上晚自習。

「沒去。」韓辰直視著她應道。

「那……我給你做飯……」

「等等！」

韓辰快步走到她面前，當即一把抓住她的手腕。

「你……你幹什麼？！」

秦媚花容失色，帶著病態蒼白的俏臉，竟然浮起一抹紅雲，低聲嬌叱：「臭小子！快給我放開！」

雖然她已經二十好幾，可是不僅沒有結過婚，甚至還沒交過男朋友。

儘管在她眼裡，韓辰還只是個孩子，但畢竟已經成年。

難道……

這小子對自己有想法？

像他這種年紀的男孩子，常會有血氣方剛的衝動。

「誰打傷你的？」韓辰語氣很平靜。

那是一種冰冷的平靜，彷彿三九天的勁風一般，寒冷蝕骨。

嘎！

心裡又羞又惱的秦媚傻了。

她一臉錯愕看著韓辰，好半天才回過神來，趕忙抽回手：「胡說什麼？我只是身體不舒服……」

「你是武者。」韓辰加了一句。

「……」

秦媚呆立在原地，一動不動。

她是武者。

但是！

除非對方擁有內氣，擁有武者特有的感知，否則……即便抓住她的腕脈，又豈能斷定她是武者？

「小辰，你……」她嘴唇顫抖。

不可能！

她受韓辰母親所託，在大學畢業前照顧他生活，跟他生活在同一個屋檐下，對他的情況也瞭若指掌。

比如，她知道韓辰沒有靈脈。

再比如。

她還知道，韓辰私下雖然在修習武學，但是鑒於他不具備靈脈，最多只能修鍊到內氣之前，也就比普通人力氣稍大。

既然沒有內氣，又哪來的感知？

「到底是誰傷你？」韓辰音量明顯提高。

秦媚照顧他生活數年，前世的他當時不覺得，而等他真正了解的時候，已來不及做出補償……

她是女人。

一個處於花樣年華的女人。

把最寶貴的時間，用在照顧他這件事上，難道不是一種付出？

父母是他最在乎的人。

秦媚呢？

在他心裡，秦媚何嘗不是親人？

秦媚回過神來，在韓辰抓住她手腕的同時，順勢一把抓住韓辰手腕。

「你……修出內氣了？！」她驚呼失聲。

「是。」

「怎麼可能……」

她先是一臉不可置信，旋即激動萬分喃喃道：「芸姐……小辰能修鍊了……能修鍊了……」

怎麼能不激動？

父母知道兒子無法修鍊，只希望他安安穩穩度過一生，這才委託秦媚照顧他生活。

沒想到……

「媚姨，現在可以告訴我，是誰傷你了吧？」韓辰追問。

「不行！」

秦媚當即喝止，轉而苦笑道：「小辰，你才武道一重天！你還年輕，凡事不能衝動，明白嗎？」

武道一重天有什麼用？

打傷她的遠不止武道一重天。

最重要的是，打傷她的人背後還有，足以讓她絕望的勢力。

「……」

韓辰鬆開手盯著她。

過了好一會，突然說道：「留在你體內的內勁，不過是武道三重天，你以前的修為……應該遠不止此吧？」

嘎！

秦媚用見鬼似的眼神看著他。

既然韓辰已入武道，通過握住腕脈探知她修為，這完全是可以理解的事。

然而……

判斷出打傷她的人的修為，以及她多年前的修為境界，這……

他是怎麼做到的？

「你怎麼會……」她很震驚。

「你以前是武道四重天，現在只有武道二重天，如果我沒猜錯……」

韓辰看著她，淡淡說道：「更早之前，你經脈受過嚴重傷害，導致部分經脈出現斷裂，這才讓修為不進反退——你還強行修鍊過，讓經脈傷上加傷。」

秦媚覺得自己要瘋了。

若非那件事發生時，還沒來元海市照顧韓辰，她甚至懷疑當初那番經歷，韓辰全程親眼所見。

否則怎會全部說中？

沒錯！

以前她是天才。

24歲就達到武道四重天，遠非韓靳那種廢物能比。

即便天賦一般的人，凡有靈脈都能達到三重天，前提是費時且足夠努力。

但是！

武道四重天不同。

這是一個巨大的分水嶺！

從三重天晉級四重天，單憑努力幾乎不可能，必須擁有足夠高天賦，否則一生都無法突破。

只可惜……

幾年前她遭遇強敵，儘管最後逃出生天，卻被震裂多處經脈。

最終，修為不進反退。

她不甘心。

於是，在經脈出現裂傷之後，依然忍著非人的痛苦修鍊，結果不僅修為沒能恢復，反而讓經脈裂傷更重，最終……從四重天跌至二重天。

對於武者而言，修為等同第二生命。

可想而知……

這對秦媚打擊有多大。

若非修為大跌，就憑今天那個混蛋，哪會是她的對手？

「小辰，你……」秦媚很震驚。

她照顧韓辰已有兩年，對這個少年還算了解。

成績一般。

靈脈全無。

平時雖然有修習武學，但此生都不大可能有成就，更是從沒見他學過醫術——他如何看出自己受過傷？

現在……

秦媚突然發現，僅僅只是一個白天沒見，這小子好像換了個人：不僅僅修出了內氣，竟然還精通醫道。

「小辰，我的事你就別管了，好好讀書……」秦媚趕忙說道。

「我知道自己幾斤幾兩，對方是武道三重天修為，我哪有能力幫你報仇？只是……至少我得知道是誰，以後也可以防著點。」韓辰微笑。

「你真不會……」

「當然，我又打不過對方。」

「也是……」

秦媚一想，對方有可能遷怒韓辰，讓他防著點是好事：「喬三，你應該聽說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