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其罪當誅
第三章:其罪當誅
「原來是姜炎啊,我當是誰呢那麼威風。」
忽然,台下的一桌里站出了一個穿著黑色正裝的年輕男子。
眾目一瞬被那說話之人吸引。
他叫紀磊,也是老相識,跟姜炎是初中同學。
紀磊不屑的望著台上的姜炎,把手放在胸口前稍稍輕撫一番。
「這陣仗,真是夠唬人的。大家別被他唬住了,現在唐宛如和姜瑤都不在了,他還當自己是當初姜氏集團的少爺呢。」
一語既出,令全場眾人回過神來。
原來是姜炎啊,那就不足為懼了。
也是,先前怎會被一個臭小子唬住呢。
台下的賓客都笑了,一個個自忖身份不凡,在雲東府都是橫著走的存在。
而台上的新郎官也清醒過來,慌忙直起身子。
卻被新娘高娉婷狠狠瞪了一眼。
從那目光中,可以清楚地感覺到新娘的不滿。
田柳沅捏了把汗,瞥望一眼姜炎。
雖,心中依舊膽怯,但得知對方的身份僅僅只是一個破落戶。
還有什麼好怕的呢。
這兩年,他在雲東府可是風雲人物,就連知府對他都是恭恭敬敬。
為了挽回顏面,田柳沅挺起胸廓,狠聲道:「龜孫子,拽的跟二五八萬似的,也不看看這裡是哪裡。」
姜炎並未答話,目光卻是放在正上台來的紀磊身上。
他還記得,此人家庭也算是雲東府的小富之家。
上學那會兒,總是跟在自己身後,自小便是趨炎附勢之徒。
此刻,借著這個機會,他自當順桿往上爬。
果不其然,紀磊衝上檯面。
和高娉婷點頭示意后,接起話筒宣道:「各位,這姜炎估計是還不肯相信事實,腦子不太清楚。現在,我就把他轟出去。」
說完,紀磊將話筒還給高娉婷。
張開雙臂便要將姜炎抓住。
姜炎眼睛微眯,淡淡道:「除非你不想要胳膊了。」
紀磊一怔,略微膽寒。
不過,他已經被接下來的利益沖昏了頭,哪肯放過攀附四大家族的機會。
「嚯!還敢唬我,也不看看這是哪裡。」
紀磊表現的十分勇敢,雙臂朝姜炎雙肩用力一抓,意圖把他從台上扔下去。
他也有這個底氣,練了十年跆拳道,他對自己很有自信。
可當雙臂真正抓住對方的那一刻,他愣住了。
這身軀怎的如此沉重,有如千斤大鐘。
「啊!再來!」
他提起口氣,大喝一聲,幾乎用盡了吃奶的氣力。
然而,姜炎依舊紋絲不動。
「這……這怎麼可能!」紀磊驚駭。
還不等他反應,姜炎原地不動,只是微震雙肩。
轟!
沒人看到發生了什麼,只看到紀磊突然凌空后翻,生生倒栽落下地去。
雙臂與身體分離,鮮血四濺。
嘩!
這一幕,全場震撼!
畢竟事實遠比再多的廢話都有說服力。
剛剛提起一絲勇氣的田柳沅這下真的害怕了。
渾身發軟的跪了下去。
那是一種直擊心靈深處的力量。
偏生薑炎從頭到尾也沒正眼看他一眼,越是這樣,越讓他害怕。
他本就不是一個勇敢的人,否則當初也不會因為四大家族隨便的恐嚇便答應幫他們下毒藥謀害姜瑤。
這一刻,三年前的畫面不住地浮現出來。
作為姜瑤的得力屬下,他負責婚禮的一切事宜。
他還記得,那時姜瑤正在打電話。
這個堅強的女人從不再外人面前展現柔弱的一面,但那次,她哭紅了眼眶。
然而,她的語氣依舊控制著平靜。
他拿著那被沸騰的熱水遞了過去,姜瑤沒有意識到危險。
回憶至此,田柳沅痛哭流涕,顫抖的舉著話筒道:「是我狼心狗肺,是我串通四大家族害得姜董。」
「她從來不是什麼放浪的女人,那些話都是四大家族為了順利吞併姜氏集團編出來的。」
「我……我有罪!我願意贖罪,我願意將事實公之於眾!」
此話傳遍全場,在場權貴哪裡不知真相。
但,若是傳到外面,結果又不一樣。
不過,無人敢阻止。
「田柳沅,你這軟骨頭瞎說什麼。」高娉婷對此怒不可遏。
田柳沅義憤填膺道:「你們這些人,還有良心嗎。害了人家的命,奪了人家的財產,人家死了以後還不放過。我不是軟骨頭,我只是代表正義發話。」
這話令人哭笑不得。
就連高娉婷也氣的渾身發抖,不知該如何說。
只是無盡的懊悔,怎會被此人花言巧語哄騙著跟他結婚。
丟人啊。
恰在此時,大門口忽然傳來一聲怒斥。
「是誰斷了我女兒的腿!」
怒斥聲呼嘯,猶如山間猛虎。
眾人瞥去一眼,均都驚喜萬分。
正是雲東府知府陳豁達。
姜炎抬目一望,一群官兵烏壓壓的匯聚,迅速佔滿大廳。
為首者身穿官服,留著絡腮鬍,身材高大,眼神睥睨。
從面相上看,也算豪傑。
他身後還有一個滿目凶光的光頭男子,姜炎也認得,這便是高娉婷的父親高達。
不過,女兒婚禮,他來的卻有些遲了。
高娉婷鬆了口氣,眼神得意的瞥去一眼,低聲道:「姜炎,你還當現在是十年前么,你姜家早就完蛋了。」
說完,她狠瞪一眼跪地求饒的田柳沅,隨即展開笑顏恭敬地朝陳豁達和高達走去。
「陳大人,爸,你們可算來了。」
「哼!我聽說你的客人里有個膽大包天之徒竟敢打斷我女兒的腿,讓他出來,我要他死!」
陳豁達怒不可遏,連場面話也懶得說。
高娉婷心中一喜,急忙朝姜炎指去,道:「此人目無王法,硬闖我的婚禮不說,還當著這麼多人的面直接掰斷那個人的雙臂。」
見救星來了,田柳沅趔趔趄趄的站起。
「對對對,此人窮凶極惡,根本不將陳大人您放在眼裡。」
「此人嗜血無情,其罪當誅!我給您當人證,槍斃都是輕的。」
聽到田柳沅迫不及待的斥責聲,眾人皆露鄙夷。
但,田柳沅哪管這些,反正小丑早便當慣。
姜炎微微搖頭:「你可真夠無恥。」
「無恥算什麼,至少我還能好好的活著。」田柳沅聳聳肩道。
姜炎微笑:「那可未必。」
「你還敢當著陳大人的面殺了我?」田柳沅有恃無恐。
唰!
話音剛落,一陣刀光閃過。
血花四濺!
高氏父女:!!!
陳豁達:……
全場眾人:???
瘋了!
一定是瘋了!
他敢殺人。
眾目睽睽,尤其尚在知府面前。
「姜炎!好膽!」
知府大人感覺威嚴受到了侮辱,當即振臂一揮。
唰唰唰!
官兵迅速將大廳圍攏,荷槍以對。
滿堂賓客亂作一團。
「敢拿槍對著他的,都死光了。」
忽然,久久沒有出現的龍二縱身一躍,來到了陳豁達面前。
他足足比陳豁達高了半個頭,一身煞氣陡然襲來。
饒是陳豁達武官出身,也被驚了一跳。
「你……你是何人?」陳豁達皺了下眉,畢竟知府之威,不露膽怯。
龍二桀驁一笑,環視全場。
「我大哥說,其罪當誅,所以他死了。」
「好膽,在我雲東府還從未有如此囂張跋扈之徒!」陳豁達大怒。
龍二冷哼一聲,從懷中摸出一枚通體漆黑的飾物。
此物鑰匙般大,斧頭形狀。
可當陳豁達看到此物之時,瞳孔驟然放大,聲音語氣突變。
「這,這是……假節鉞!他……他是……」
巍巍蒼茫,假以節鉞。
代天巡狩,鋤奸誅邪。
悠悠天心,賜以九錫。
大周之境,可法眾生。
軍伍出身的陳豁達不可能不知道。
節鉞本沒這麼小,但,姜帥說帶著不方便,於是就有了微型節鉞。
此物,無法造假。
也無人敢。
此物,世上獨一無二。
終於,不可一世的陳豁達抬頭打量起了姜炎。
這個容貌俊雅的年輕男子。
沒錯了,只能是他。
不到三十,拜四星將,加九錫,賜假節鉞。
權柄在握,一言可動天下。
可他怎會出現在雲東府這等小城市。
陳豁達哭了。
彼此,還站在了對立面。
撲通!
不可一世的知府,屈下了尊貴的雙膝。
再不可一世,也不敢站著與這位貴人說話。
嘩!
這一舉動,再次震驚滿堂。
陳豁達哭了,哭的很傷心。
比斷奶孩童還慘烈。
他當然不敢告訴別人面前的人是誰。
姜帥有言,他喜歡低調。
但,陳豁達的舉動,已經足夠讓人明白這是為什麼了。
刷的一陣涼氣撲來,僵直了高娉婷的身軀。
他本想著叫上了知府已經夠牛了吧。
只要那小子敢來,就讓他生不如死。
可當下,事實卻反著上演。
人生如戲啊!
還未等他們想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姜炎如謫仙般飄然而至。
他只是說:「婚禮怎麼還不開始?」
「啊啊啊,開始開始,奏樂。」
姜帥發話,陳豁達哪敢不遵。
立刻揚手號令,音樂聲起。
卻是喪音哀絕。
陳豁達如何不明白其意,眼下新郎雖死,婚禮還得繼續。
「高娉婷,收拾收拾結婚去。」他立刻施壓。
高娉婷自不答應,躲在父親身後:「不要,那傢伙都死了。」
「我女兒怎能嫁給一個死人!」高達震怒。
「該死的,老子女兒腿都被打斷,那也是無上恩寵。」陳豁達厲斥一聲,強行差遣官兵。
至此,詭異的畫面,出現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