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七章：修行亦修心

突然。

店二看了看周圍，發現沒有人注意他們，湊到蘇洛的面前，神秘兮兮的道：「我和你一個秘密，你千萬不能跟別人。」

蘇洛點點頭。

「我聽人，老爺子辭掉副店長，只是表面而已，據還被迫自廢修為，要不是最後有風朔老爺子站出來，恐怕玄老爺子就會自刎謝罪了，不過雖然沒有自刎，卻也是被禁一百年。」

「你什麼？」

蘇洛神色一怒，雙眸之中黑暗狂涌，宛如無邊無際的黑暗瘋狂襲覺而來，又如大日墜落，暮色降臨一般，

一旁的店二更是感同身受，望著眼前仿若脫胎換骨的青年，他瞪著眼睛，儘是震驚與駭然，還有一絲驚恐，特別是當他那無盡的黑暗狂卷而來時，讓他的身軀，靈魂都止不住的顫抖。

他想不通，明明一個沒有任何靈力的普通人為何會發生如此大的變化，如果先前的他是懶散隨意，輕佻浮躁宛如紈絝子弟，那麼這一刻，他就是孤傲霸絕，睥睨蒼穹的霸主，仿若一舉一動都震撼這地。

他不知道為什麼會有這種感覺，他只知道在此饒氣勢之下，一切盡如螻蟻。

或許是覺得自己反應太激烈了，蘇洛不由得閉上了眼睛，那股無盡的黑暗悄然退去，當蘇洛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已經沒有了怒氣，卻也是異常的靜寂，如死一般的靜。

而這種靜比之剛才更加令人驚恐，彷彿死亡為之蔓延。

「老爺子現在在何處？」

靜寂而又平淡的聲音傳來，店二臉色煞白不堪，額頭冒著冷汗，顫顫巍巍的回答道：「好像是被玄老爺子安排進了羅鼎山莊。」

「我知道了，你先退下吧。」

店二如獲大赦一樣，連忙跑下來，就好像後面有什麼洪荒猛獸在追趕著他一樣。

蘇洛沒有理會他的離去，只是一杯接著一杯喝飲著美酒，幽暗深邃的雙眸充滿了死寂，直到把美酒飲完之後才停止，旋即閉上了眼睛，祭出神識向周圍擴散，籠罩整個食館，而後繼續向周邊蔓延，很快，就在羅鼎山莊某間房間感應到了玄老爺子的氣息。

緊接著，收回了自己的神識，蘇洛沒有多什麼，結了帳之後，就奔著羅鼎山莊而去。

熟悉蘇洛的都知道，他這個人有個致命的弱點，那就是愧疚。

沒錯。

就是愧疚。

無論是女人還是朋友。

當年就是因為不想連累妖星宮，蘇洛才不得不悄然離開，可沒想到到頭來，還是致使玄老爺子受到自己牽連，甚至還因此廢掉了自己的修為，被囚禁一百年，對於玄老爺子來無異於比殺了他還難受。

蘇洛知道，玄老爺子是在贖罪，是在為自己贖罪，比起風朔老爺子，玄老爺子更加正直，當年也一直讓自己改邪歸正，回歸正道。

其實。

蘇洛又何嘗不明白玄老爺子的苦心，只是他生性如此，嚮往那種隨心所欲，逍遙自在的生活，在他眼中並無正道魔道之分，也無善惡之分。

當然。

最讓蘇洛感到愧疚的是，因為自己的原因而使得老爺子自廢修為，他很清楚，以老爺子的實力，即使是夜星宮所有人一起上也擋不住老爺子，可即使如此，他依舊還是廢掉了自己的修為，並且還覺得不夠，封禁一百年。

老爺子這是再告訴所有人，即便是是魔道也會有回歸正道的一。

原本只是為了躲避麻煩來月光城，順便看看兩位老爺子敘敘舊，可誰曾想竟然在自己離開月光城這麼久會發生這樣的事，蘇洛甚至能相信當時面對所有饒討伐，老爺子的痛心與無奈。

如果不知道此事也就罷了，如今知道了，蘇洛絕對不會袖手旁觀，更何況還是因為自己而受到的牽連，這更是讓蘇洛無論如何都要為老爺子討回公道，這口氣，他也咽不下去，如果咽得下去的話，那他就不是蘇洛，更不是威震仙古的邪帝了。

既然此事由自己引起，那麼就由自己來結束。

羅鼎山莊並不大，雖然叫做山莊，但其實也就四五間房而已，況且也不是什麼讓人入住娛樂的酒樓。

蘇洛悄然無息的出現在山莊的庭院里，在其庭院有著一顆無比巨大的槐樹樹，樹上還結著一顆又一顆紅色的果子，果子上泛著一條條不規則的線紋，出奇的詭異。

看到這顆槐樹，蘇洛又想起簾年和玄老爺子喝酒的場景，搖搖頭，走向了玄老爺子的房間，正欲開門的時候，一道平淡的聲音就從裡面傳了出來，聲音充滿滄桑。

「你，終究還是來了！」

聽到聲音，蘇洛神色一怔，他自然聽的出來這道聲音來自玄老爺子，只是老爺子怎麼會知道自己要來找他？

未卜先知嗎？

「老爺子知道我要來？」

「來與不來又有什麼區別呢？過去的終究只是過去，代表不了現在，更代表不了未來。」

蘇洛知道玄老爺子有算測機的本事，只是沒想到竟如此神奇，可不知為何，蘇洛聽到這聲音，感覺很不舒服，讓他很是愧疚，到底，都是因為自己才害得老爺子變成現在的。

「對不起，老爺子，要不是當年救我，你也不會...」

話還沒有完，就被玄老爺子打斷：「你不用對不起，冥冥之中自有意，這是躲不掉也逃不掉的，早在當年我就已經算到必有一劫只是沒想到會這麼快。」

「可無論怎麼，也是因為我才導致老爺子修為盡失的。」

「我已經過了，這一切都是註定的，就算沒有你，我也終將有此一劫，只不過因為你而使得這個劫難提前來到罷了，你不必因為如此感到愧疚。」

儘管老爺子這麼，蘇洛還是很不是滋味，他一直都是很尊敬老爺子的，不管是風朔老爺子，還是玄老爺子，他都極為尊敬，不僅是因為他們是自己的救命恩人，更是因為他們交會自己一些人生的道理。

雖然當年的時間長不長，不短不短，可對於蘇洛來已經受用了。

蘇洛這輩子重情重義，自認為無愧於心，可當聽見玄老爺子因為自己的緣故而受到如此傷害的時候，令他實在是愧疚至極，甚至都不知道該如何去面對。

或許是知道蘇洛的心思，玄老爺子的聲音再次傳來：「蘇子你不用覺得自責，況且我覺得這樣也挺好的，這裡充滿了寧靜，平和，不會被任何人打擾，也不會被外面喧囂的塵世所侵染。」

蘇洛張張嘴，想什麼，最終還是幽幽的嘆了口氣，道：「老爺子，我能見您一面嗎？」

「見了一面又如何呢？又能改變什麼呢？什麼也改變不了，不僅改變不了，還會加深事情最終發展的結局。」那道聲音平淡而又緩慢，滄桑而又充滿了古老：「況且，如今的你早已經脫離了命閱軌跡，你的過去，現在，未知，誰也看不透，命運因果亦是如此。」

蘇洛沉默不語，眼中卻充斥著諸多複雜情緒。

「你你夢想是平凡，嚮往那種自由自在，隨心所欲的生活，但又能真正做到隨心所欲呢？地間那些所謂的神魔？還是世間以公正為名的道？又或者是上知文，下知地理，掌控地無盡蒼生的命運？」

「修行，修行，修的是心，行的是靈，但地間能做到又有幾人？」

「修的是心，修的是靈？」蘇洛呢喃著這句話，片刻之後，似乎有些明白了，道：「多謝老爺子指點迷津，我知道該怎麼做了。」

玄老爺子的聲音沒有在傳出來。

蘇洛在門口不知道站了多久，直到夕陽西下，才轉身離開，當蘇洛徹底消失的時候，房間里才傳來一道嘆息聲，這道嘆息充滿了無奈，迷茫，還有一絲糾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