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奇遇
宋子玉,男,25歲,無業青年,家住貧瘠的蒙雲山夜龍村。自小四體不勤五穀不分,學習一竅不通,上學時經常招貓逗狗打架鬥毆,與之相依為命的老娘見他難成氣候,再加上家裡非常拮据,宋子玉在高二時就輟學了,下不了地,便把老娘打理家務。
家裡最值錢的東西便是老娘養的兩頭豬和一台老舊電視機,宋子玉沒事就坐在炕上看看節目,久而久之,便被外面花花綠綠的世界迷住了,夢想著有一天自己去了大城市,找一份好工作,過上非常體面的生活,弄得好了再娶個漂亮媳婦安家生子,想起來還有點小激動。
霞雨城是離他家最近、最繁華的城市,宋子玉經常在電視上看到美好的景觀:到處都矗立著高樓大廈,路上跑的都是世界名車,人們穿金戴銀,生活過得甚是滋潤。宋子玉早就對此垂涎三尺,於是他徹底坐不住了,告訴老娘自己要去霞雨城打工,將來日子鬧紅火了把她接過去享清福。
老娘沒有反對,她很高興兒子終於學會去見大世面了,去城裡混個一官半職總比呆在這窮鄉僻壤當一輩子的井底之蛙要強得多。於是老娘把家裡的兩頭豬賣了,換了2000元,全部塞給他,於是宋子玉打點好包裹去夢想中的城市了。臨走時老娘灑淚囑咐:「兒啊,你這一去可謂是窮家富路,你一定要先給自己找個安頓的地方,再去找工作。娘這你不用操心,娘身體還算硬朗,自己的生活能料理得來。」
宋子玉激動得熱淚盈眶,他從未離開過含辛茹苦把他養大的老娘,儘管自己不成氣候,老娘還是一如既往地體貼照顧,一想到這些他就恨自己真是沒用,發誓將來總有一天要讓老娘活出人樣,住在漂亮寬敞的房子里,天天吃得上大魚大肉。
宋子玉給老娘磕了三個響頭,便含淚而別,走上實現夢想的道路……
他剛下火車來到霞雨城,映入眼帘地便是巍峨聳立的高樓,還有川流不息的人群,男子西裝革履,女人花枝招展,對於像他這樣從大山裡跳出的人來說,可謂是應接不暇。
正兩眼放光地出神著,突然有一輛賓士從他跟前駛過,更讓他怦然心動,他開始意氣風發地妄想起來:自己將會成為這個城市中的一員,穿著西裝提著LV,開著賓士去上班,副駕駛上坐著一個窈窕淑女,是他溫柔賢惠的女朋友。
緩過神后,他又拍了拍自己結實的肌肉,他想著自己先靠這些先天優勢去餐館打雜,以後……再說吧。他現在就像是剛進北京城的駱駝祥子一樣,覺得自己體力過人,總有一天能靠這個優勢買一輛屬於自己的車,房子媳婦什麼的,暫時就想都不要想了。
他以為自己隨便進一家餐館就能當個服務員,結果大錯特錯了!所有的餐館員工都要有中專以上的文憑,有特長的優先考慮(長一身肌肉不算),兩樣都沒有的就自己回家吧。很顯然宋子玉屬於兩樣都不具備的人,因此他無論去哪個餐館都被PASS掉了。
他又想去商場或企業謀個小差事,哪怕是最底層的保潔門衛也行,但又碰了一鼻子灰,所有的保潔門衛工作都留給了大爺大媽,年輕人只能幹更高級別的並且要有文憑,宋子玉面對著殘酷的現實冷笑一聲:「看來這是上天明擺著告訴我:在這個城裡沒有我的立錐之地!」
找不到工作他便先租了一套房,十平米的昏暗狹小之屋,一張小床,一把椅子再加上一副鍋灶,就是這個房間所有的家當了。想上廁所就去樓道的公共衛生間。即使這樣惡劣的條件,每月的房租都要一千,以宋子玉現有的財力來看,他要是在兩個月之內找不到工作,就要打包回家了。
失望還是在意料之中,沒有一家單位願意聘用他,誰想要一個沒有多少文化水平的廢物!宋子玉心如死灰,只好準備買張車票回鄉照顧老娘去。
這些天他失意地在大街小巷徘徊,想再多看看這個城市一眼,很多次止不住的淚水模糊了雙眼。
返程的前兩天,宋子玉正在街上漫無目的地低頭行走,突然後面一輛摩託疾馳而來,一不留神宋子玉被撞倒了,司機趕緊下去把他攙扶起來。
宋子玉火冒三丈道:「你他媽的急著投胎啊?這麼不長眼!」
司機道歉道:「對不起,我急著給客戶送外賣,再遲5分鐘他就要給我差評了。」
宋子玉猛地看見這司機著一身美團外賣的制服,他頓時忘記了疼痛,兩眼一放光,想到自己還沒去美團外賣應聘過,聽說這個外賣的員工月入五千,激動地一把攥住司機的手,弄得他一臉懵逼。宋子玉興奮道:「老兄,你干美團外賣是不是月入五千?」
司機微微頷首:「是啊!還有跑路補貼和送餐提成,一個月至少拿六千。」
宋子玉追問道:「需不需要文憑?」
司機撲哧一笑,道:「只要你識字,體力不錯,就能被招聘,不過試用期一個月只有兩千,不含任何補助。」
此刻錢對宋子玉來說不重要,他繼續眼神渴望地追問司機這附近有沒有美團外賣的應聘地點。司機告訴他登錄美團官網,找到招聘信息,填寫個人信息和意向工作的城市和類型,就可以申請成為外賣一員,三天後會收到應聘簡訊,去指定地點面試。
宋子玉對這個肇事者千恩萬謝,一瘸一拐地回去了。他按照司機所說申請了外賣員工,三天後果然收到應聘簡訊,讓他去一座大廈三樓面試,宋子玉彷彿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激動得上躥下跳,有種鴻鵠將至的美妙之感。
但無情的現實再次給他潑了冷水,去面試時他神經緊張,兩腿發抖,表述不順,更奇葩的是他竟然忘記自己根本沒有摩托車駕駛證,結果把面試官氣得面紅耳赤,怒不可遏道:「神經病,給我滾出去!」
宋子玉徹底絕望了,看樣子自己一輩子只能呆在山溝溝里,別想成為飛出去的金鳳凰!
晚上宋子玉繼續在大街上亂轉,不知不覺轉到了十二點,不過毫無倦意,不經意間他轉到了一個燈紅酒綠、人聲鼎沸的場所前—夜總會!
宋子玉早就在電視上看過夜總會的場景,感覺這是一個不幹凈的場所,是陪酒女郎和把妹痞子的根據地,於是用一種厭惡的眼神瞪了它一眼,繼續向前走。
剛走幾步便被一個不長眼的路人撞翻了,宋子玉暗自叫苦:大爺我真是流年不利,一天被撞到兩次!剛起身欲發作時,突然瞪大眼睛看見撞倒他的不是別人,正是開摩托把他撞翻的小哥!
小哥尷尬地笑了笑:「不好意思大哥,我急著去夜總會玩玩,沒看到您,咱倆真是太有緣了!」
宋子玉苦笑道:「可不咋的,一天被你這個眼迷離的瞎子撞倒兩次,你也真是我災星!」
小哥仰天大笑了幾聲,道:「這話說得有那麼幾分道理,證明咱倆很有緣,是一種奇遇!這樣吧,我請你去裡面喝兩杯如何?」
宋子玉詫異道:「你我素不相識,你為何要心血來潮地請我?」
小哥思如電轉道:「就當是我因撞倒你而向你賠罪吧。」說著,小哥壞笑道:「這個地方可是美女如雲,說不定你進去以後又會有什麼奇遇呢!」
宋子玉聳了聳肩,冷哼兩聲,奇遇是不敢奢望的,別再遇到像眼前這樣的奇葩就行!不過話說回來,遇見奇葩也不失稱為一種奇遇!
宋子玉果斷地答應了小哥的盛情邀請,相跟著進了夜總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