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為公為私

為墨蘭祈福完畢，蘇伊從洞穴中走出來，就看到寒澈站在洞口外的雪地里出神。

「澈。」

蘇伊上前，輕喚了一聲。

「伊母。」

寒澈回頭，恭敬的喊了一聲。

蘇伊並不是寒澈的生母，但寒澈卻是蘇伊從小看著長大的，情同母子。

寒澈的生母把一生都獻給了寒狼族，成功為寒狼族孕育出了寒澈，寒影，寒星三個孩子，雖然三兄弟同母異父，但感情都很好。

蠻荒大陸的獸人繁衍後代一向困難，寒澈的雌母為寒狼族的貢獻不言而喻。

只可惜，寒澈的雌母在生下寒澈兄弟幾人後便因為體弱病死在一場寒流侵襲中。而寒澈的雄父也在一次獵食中遇上雪崩被掩埋在雪山之中。

寒澈身世凄苦，卻少年成材。成年後更是繼承了父親作戰上的驍勇和行事上的沉穩。這讓蘇伊很欣慰，她相信澈這孩子能夠帶領寒狼族走上富強之路。

唯一一點美中不足的就是，澈不喜歡與雌性親近。按照慣例，身為族長的澈有義務為寒狼族繁衍後代盡全力，但是澈的父母都是為了寒狼族鞠躬盡瘁死而後已，蘇伊就不忍心再去逼迫寒澈。

不過，這次他帶回墨蘭，倒是讓她看到了一絲希望。剛剛她進洞去給墨蘭做祈福，就發現了一些端倪，所以才想著過來詢問。

「伊母，墨蘭怎麼樣了？」寒澈看著蘇伊，眼眸中有掩飾不住的擔憂。

蘇伊望著寒澈，故作憂傷的嘆了口氣道：「澈，你要有心理準備。這孩子，恐怕熬不過天邪！」

寒澈聞言，渾身一僵，整個面色都暗了下來。

「伊母，沒有其他辦法了嗎？」

愣了片刻，寒澈終於還是不死心的追問了一句。

蘇伊心頭暗笑，卻還是搖頭道：「我已經為她做了祈福，但願先祖有靈，能夠庇佑她！可惜她畢竟是異族，不知能不能得到祖先庇佑！」

寒澈聞言眼睛一亮，堅定道：「祖先一定會保佑她的！」

蘇伊好奇道：「你怎麼知道她一定能得到祖先庇佑？澈，你是不是和她……」

「伊母！」

蘇伊話還沒有說完就被寒澈截斷了。「我想把墨蘭接到我的洞穴中安養！」

「為何？」

澈的洞穴可是從來不讓雌性進入的，今天居然主動要求把墨蘭接過去？蘇伊不禁更好奇了！

「墨蘭是我的奴隸，我有責任照顧她。況且，墨蘭是炎族巫醫，如果能救活她，以後對寒狼族大有好處！」

寒澈臉色平靜的回答。

蘇伊卻有些失望，問道：「澈，這是你的真實想法嗎？」

「自然，與部族有益的事，我都會全力以赴。」

寒澈臉上看不出半點異樣。

「所以，剛才你將血脈之力灌注進墨蘭身體為的是保住她的命？好讓她將來為寒狼族做出貢獻？」

蘇伊將憋在心裡的疑惑問了出來。

寒澈聞言，臉上卻可疑的閃過一絲抗拒，不過很快消失。

「是的，伊母。墨蘭活下來對我們部族會有幫助。」

蘇伊聽了，卻是微皺眉道：「澈，我知道你注重部族的利益，不過你也要保重自身。血脈之力耗一分，氣力就會減三分，耗盡三分之二，人就會脫力。雖然墨蘭對部族有用，但也不值得族長為她消耗血脈之力！」

「伊母，剛才她氣息微弱，我不過接續了她一口氣而已！血脈之力更是連半分都不曾消耗。」

對於蘇伊略帶責備的話語，寒澈只是靜靜解釋。

蘇伊這才滿意的點頭，道：「那就好！倘若她是你的妻子，我不介意你消耗氣力救她。可她只是一個低賤的奴隸，即便身有所長，也不值得族長以身犯險！」

「如今寒季已至，族中每天都要組織強者出外獵食，儲備寒季所需。你是族長，首當其衝，這時候你若出什麼事，引起其他狼族注意，可大大不妙！」

寒澈怎麼會不知道，寒季是各部族食物奇缺的時節，這時候部族之間的爭鬥最為激烈，誰搶奪的食物更多，誰就能安然度過寒季。

所以各個部族在虎視眈眈的注視著別人的同時，也會加強防守，以免受到其他部族突襲。

他知道蘇伊這麼說是為大局著想，不過想著伊母要他捨棄那小東西，他心裡就有些不舒服。

寒澈眼神暗了暗，隨後回道：「伊母，我有分寸，你放心好了！」

聽了他的回答，蘇伊卻有些糊塗了。

她故意提起墨蘭奴隸的身份，反對澈下大力氣救墨蘭，就是想看看澈有什麼反應。沒想到他卻臉色不變，更沒有表示對墨蘭的喜歡。

這是怎麼回事？難道澈對墨蘭沒有那個意思嗎？

可既然不喜歡，為何還要為她渡氣？雖然只是一絲血脈之力，但也著實讓人懷疑。這個悶孩子，也不知道到底是怎麼想的？

蘇伊猜不透寒澈心思，不過從他要求把墨蘭接回自己洞穴來看，他對墨蘭肯定是有些企圖的。

不管為公為私，她都樂見其成。於是她點了點頭道：「好吧，你知道輕重就好！就把墨蘭接到你那裡吧，好好照料。如果她能熬過天邪最好，如果不能，也只能怪她福薄，得不到祖先庇佑。」

「多謝伊母，那我去了。」

蘇伊的同意讓寒澈眼神一亮，他點點頭，腳步輕快的進洞穴去了。

蘇伊望了望寒澈略帶著些心急的背影，嘴角揚起一絲笑。她倒是蠻期待，這孩子為了墨蘭能做到什麼程度？

「姑姑，在看什麼？」

背後，突然響起由賀的聲音。蘇伊回頭瞪了由賀一眼。

「你小子！嚇我一跳！」

由賀不禁一笑道：「姑姑也有怕的時候？莫不是對澈做什麼虧心事了？」

蘇伊抬手拍上由賀厚實的肩膀，笑罵道：「你這孩子嘴越來越刁，我疼愛澈都來不及了，哪會對他做什麼虧心事？」

「若是為了澈不肯交配一事，姑姑會不會做？」

由賀眸光一閃，狡猾的笑問。

蘇伊一愣，隨即看向由賀，一臉同感的道：「你也看出來了？澈對墨蘭是不是……」

「別問我，澈什麼也不肯跟我說！所以我也不知道！」

蘇伊還沒說完，由賀就擺手回答了。

「你小子，就會跟我打馬虎眼！」

蘇伊聽了，忍不住皺眉，接著又問道：「上次我讓你私下替澈檢查身體，可有結果？你小子跟我說句實話，澈身體真的沒有問題吧？」

由賀聽了，卻是趕忙做了個噓聲。

「別提了！姑姑，為了這事，我差點被澈揍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