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襲擊

將自己遭遇的事交代完后，里斯克躺著病床上疲倦的睡去了。醫務室的醫療人員正在為他進行緊急醫療。查古給里斯克造成的傷害並不低，如果查古繼續攻擊，里斯克新換的靈環也撐不過幾分鐘，但萬幸的是查古選擇離開。

霖盒騎士所里第三個等級騎士——馮碩，聽完里斯克的描述后十分震驚，他想不明白為什麼異獸侵襲時，會有躍門境的人不去救援民眾，而是反過來襲擊等級騎士。並且里斯克說對查古完全沒印象，日常生活中也沒有衝突到你死我活地步的人，這次襲擊不像私仇引起。。

目前騎士所里最強的等級騎士佩什行蹤不明，兩個救援民眾的等級騎士，一個失蹤，一個重傷，很明顯霖盒這次不單單是異獸入侵這麼簡單。由於等級騎士的移動能力比普通騎士高很多，執行任務時一般分開行動，這次清除異獸的行動也是如此，所以除了兩個躍門境的當事人，騎士所內部並不能從其他出動的騎士口中得到什麼有用信息。

馮碩面色凝重地走出醫務室時，看到正坐在長椅上搖頭嘆氣的吳羽，後者也聽到醫務室開門的聲音，抬頭看向馮碩。

「你叫吳羽對吧？謝謝你救里斯克回來，身子有沒有受傷？」

吳羽順著馮碩的目光看向自己的左臂，之前受傷的地方做了簡易包紮。「沒事沒事，只是小傷。而且不是我救他，是敵人自己走的，我只是扶他回來。」

「我聽里斯克說了，是你吸引了襲擊者的注意力，他才能及時換上靈環。」馮碩笑著拍了拍吳羽肩膀，繼續說：「沒想到來騎士所的第一天會這麼恐怖吧，你先呆在這好好休息，現在特殊情況，所里可能沒有人能帶你參觀了。」

「好。」吳羽苦澀一笑，目前騎士所估計忙炸了，自己作為新人在這不添亂就行。

「有什麼不舒服和醫護人員說，我還有事，先走了。」

吳羽等到馮碩離去后，繼續在腦中模擬遇到查古要向他發起進攻的場景，思考如果查古真的衝過來的話，自己要怎麼做才能逃脫。

騎士所的指揮室現在已經亂成一鍋粥，王海在霖盒騎士所當了三年的所長，一直兢兢業業，防範異獸大軍重來。但沒想到騎士聯盟擔心的情況還是出現了，結城區自「飛燕」行動后，二十年沒有出現異獸的歷史，在邊防軍隊近期沒有任何異常報告的情況下，在今晚打破了。王海看著指揮室大屏幕上異獸造成的混亂已經被派出去的騎士平息，稍微鬆了口氣。

「霖英大道的異獸攻擊已平息，目前得的受災區域均已解決明面上的異獸，各騎士小隊正改成巡查模式，搜尋遺漏的異獸。」一旁的助手報告道。

「佩什還沒有聯繫上嗎？」

「還是沒有。」

聽到助手這句話，王海的心再次緊繃起來。

這次異獸入侵併不算特別嚴重，雖然異獸是從三個地點破土而出，但霖盒的經常全市舉行異獸入侵演習，市民自身也有很強的危難意識，讓異獸造成的傷亡大大減少。並且這次出現的異獸最高階的存在也就上級的鬼紋犬，按理來說，在精英騎士小隊抵達之前，等級騎士就該解決大部分的異獸，但現在到達事故地點的都是精英小隊。兩個等級騎士分別在沒有安置公共攝像頭的地方失蹤，現在里斯克重傷歸來，而佩什依然下落不明，這實在不同尋常。

王海焦急地踱著步，正要叫助手去醫務室看看時，馮碩走進了指揮室，「所長，里斯克遭到了躍門境的襲擊。」

「什麼！」馮碩的第一句話，就讓王海亂了。

一道藍色的身影急切的穿過騎士所中繁忙的人群，來到了騎士所的會議室門口后停了下來，身影顯現，是一個年輕的女孩。她容妝精緻，身著藍色連衣裙，在這個大多數是穿著騎士制服的地方顯得格外引人矚目。

「諾陽你是來約會的還是來執行任務的啊？」會議室門口還站著兩個穿著等級騎士制服的男人，其中一個高瘦的男人看到女孩的到來，笑著搭話。

「老娘就是約會時被叫來執行任務的！」諾陽沒好氣地大聲回應。讓周圍看到她容貌起了心思的騎士們都不自覺顫了一下，諾陽作為南雲市有名的野獸型美女，打擊男性的幻想方面一直做得出類拔萃。

「你這暴脾氣，怪不得一直找不到男朋友。」，高瘦的男人苦笑。

「我花了一小時挑衣服，兩個小時化妝，走在見網友的路上。結果一個緊急通訊直接讓我鴿人。我可還在休假期呢！能不氣嗎！」諾陽顯然不在意周圍的目光，說話的聲貝並沒有減少。

「好了好了，快進去吧，會議要開始了。你可以執行任務完成後繼續約會。」另一個頂著濃重黑眼圈男性等級騎士敷衍著說了一句，轉身先進了會議大廳。

「約個頭！」諾陽語氣不悅，但還是跟著黑眼圈男子進去了。她雖然脾氣暴躁，但並非不識大體的人，只是發泄一下不滿。來的路上那慘淡的光景，讓她知道今夜會十分漫長。

高瘦男子見二人都進去了，笑著搖了搖頭，也走了進去。

參加這次會議的人基本到齊，諾陽他們三人和馮碩作為目前騎士所的最強戰力，坐在的位置靠近王海旁邊，待到三人落座，會議正式開始。

「各位騎士們，結城區作為人類拼盡全力奪回來的領地，一直有異獸再次入侵的可能，霖盒市作為最靠近結城區邊界線的城市，未曾放鬆警戒，沒想到這異獸竟能從地下發起進攻，而結城區的邊界駐軍近期沒有發現異獸躁動的情況......最大的問題是，我們派出的等級騎士，被躍門境的啟星者攻擊了。」王海將目前掌握的信息說了出來，而當在座眾人聽到霖盒的等級騎士被躍門境的敵人襲擊時，都變了臉色。

說完已知情況后，他又看向在座的四個等級騎士，尤其是諾陽三人說：「目前霖盒市內明面的異獸威脅已被消除，但本地的三個等級騎士一人失蹤，一人重傷。霖盒的目前狀況還不明了，根據明谷騎士分部的指示，南雲市和邯市支援過來的三個等級騎士近期由本所進行指揮。相信你們已經收到指令。」

諾陽三人點頭。

「現在安排一下各部門騎士的工作，馮碩依舊駐守騎士所，防止異常狀況，其他等級騎士負責探索異獸入侵時的地洞內狀況，第八騎士——諾陽負責霖英大道，第十六騎士——哈布、第二十九騎士——陳谷負責圓成街，如果地洞內還有異獸，就將它們處理掉。剩下的霖雲大道的地洞不必探查，由精英騎士小隊駐守」

陳谷是那高瘦男子，黑眼圈的則是哈布，兩人被天眼機構認為未來可期，分配到邯市掩蓋了他們才華。王海也聽過這二人的名聲，只是自己這邊排十二的等級騎士都下落不明，他實在不敢讓他們單獨探查地洞。而諾陽的戰力則不用擔心，前十的等級騎士沒一個是軟柿子。

布置完等級騎士的任務，王海又將其他級別騎士的任務分配下去。都安排好后，他語重心長地說道：「希望大家齊心協力，一同解決這次事件。我知道除了等級騎士，在座很多年輕人都沒在近距離面對過異獸，害怕是很正常的。但我們作為騎士所的一員，保護好家園內的人民，如果我們退縮，家人就會受到異獸的傷害，為了家人，戰鬥吧！」

「是！」會議室眾騎士道。

霖盒市長傑森正焦急在騎士所的待客廳內走來走去，當初他聽說霖盒在重建，每年上面都會撥大量經費下來支持建設，而且有內部人士和他說霖盒市十分安全，分配了三個等級騎士和軍部大軍，異獸不可能再次侵佔這片土地。於是傑森便動用關係當上了市長。在他任職這五年，每天應付一下工作，有機會就撈撈油水，日子過得還算滋潤。現在異獸竟然真的回來了，當聽到這消息時傑森奇迹般地讓他那150公斤的身體浮空了1厘米。

該死的內部人士，我回去一定讓你好看。傑森在心裡惡狠狠地罵了那所謂的「內部人士」幾百遍，又看了看時間，已經快要到凌晨。傑森很想馬上逃離霖盒，但下屬告訴他目前由於異獸襲擊的地方是交通最繁忙的地帶，且火車站凌晨停止運營，導致現在的霖盒基本處於交通癱瘓的情況。騎士所的所長王海警告傑森可能有躍門境敵人存在，在軍部支援到達前，騎士所沒有空閑的等級騎士護送他離開，傑森不敢冒險，只能呆在待客室里苦惱。

「請問是傑森市長嗎？」身後冷不丁的傳來一句男聲。傑森嚇了一跳，回身看去。身後突然多出來一個枯瘦的男子，看不出年齡。

「我不是說了，讓我自己待著嗎！」傑森突然被嚇，不爽地喊。

「抱歉抱歉，我是來送你離開的。」

「是嗎，王海終於肯抽出人手送我離開嗎？」雖然男人說話時的笑容讓傑森感到不舒服，但聽到男人要送他離開，頓時高興起來，又問道：「你是躍門境嗎？」

「當然。」

聽到這個答案，傑森不禁喜笑顏開，「太好了！那我們快走吧！」但他又想到了什麼，情緒低落了下來，「護送我的有幾個人？裡面躍門境幾人？」

「只有我一個人。」

「你一個人能保證送我安全離開？。」躍門境被認為是超越常識的存在，同級別對抗期間順手殺個普通人恐怕不是難事，想到這些，傑森又不想離開騎士所了。

「安全你不用擔心。」

「這我怎麼能不擔心，敵人可是有躍門境，一個人保護我怎麼夠，就算低級別的騎士也有一個是一個，給我安排到護衛里。護送人數不夠我不會離開這個房間。」傑森對王海這麼隨意護送十分生氣，在王海剛來時傑森就接觸過他，但王海對傑森的拉攏視而不見。對於這種不懂人情世故的傢伙，傑森一直頗有敵意。

「因為我只負責送你離開人世啊！」男人猙獰一笑，當傑森意識到不對勁時，一隻手已經貫穿了他的胸口。

地洞內部散發著沒聞過的怪味，有一條足以容納兩個人並肩行走的地道通向深處，顯然鬼紋犬們就是順著這地道從地下跑出來的。諾陽已經卸了妝，換上普通騎士的衣服，她一臉嫌棄地將背上的弓取出，把一支箭搭在弦上，向地道深處走去。這把弓並不是她的專屬武器，S級武器需要在所屬騎士所申請，審核通過才可攜帶，因為來得匆忙，諾陽只能從霖盒要了把B級的弓武器。

肩上的手電筒不足以照出地道的盡頭，深處如同無底洞一般昏暗。雖然躍門境的感知對視覺的依賴有所下降，但諾陽心裡還是感到不舒服，總覺得深處會蹦出異獸發起襲擊。

走了三、四百米，諾陽注意到，地道的牆體不算工整，不像機器挖掘，但啟星者中未曾有以挖地道聞名的門派。這裡糟糕的信號也讓諾陽和地面斷了聯繫，按指揮部的命令，她只需在保障自己安全的情況下，探索一定距離就可返回，但地道內壓抑的氛圍和難聞的氣味，讓諾陽無論是心理上還是生理期都感覺十分不舒服。

將自己的感知高度集中在地道前方，諾陽繼續向前行進，但此刻地道附近突然響起爆炸聲和強烈的震動。

「什麼？」她站穩腳跟，將弓箭握得更緊了。

而遠在騎士所醫務室的吳羽，附近也發生了爆炸，騎士所內警報器大振。

異獸又來了？吳羽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這種情況。他循著爆炸聲離開醫務室，看到附近五米處因為爆炸形成的小土坡，和他在逃來騎士所路上看到的地洞附近差不多。

一道身影迅速到達土坡面前，是陳谷。他俯下身子探查了土坡，立刻神色凝重，向出來看情況的醫務室眾人喊到，「快開啟防禦系統，保護好里斯克」，又招手示意周圍的其他騎士，「能戰鬥的人按平日演習做法來，把這土坡給我守好。」說完陳谷立馬往指揮室所在的樓衝去——騎士所爆炸的地方不止一處。

「快，大家快進去，我要開啟防禦系統」。醫務室現在的負責人連忙發號施令，騎士所都被異獸襲擊了，重傷的里斯克必須要保護好，等到躍門境的他蘇醒，就能保護更多人。

在指揮室這邊，王海看著地圖上包括騎士所在內，霖盒市新增的數十個紅點，他知道，異獸潮又要捲土重來了。「里斯克傷勢恢復得怎樣？軍部支援到還有多遠！諾陽、陳谷那邊的情況怎樣……」王海發出一連串問句。

「里斯克騎士已注射蘇醒劑，大概還需30分鐘就能重新加入戰鬥。」

「邊境出現異獸群，軍部進入緊急狀態，目前派來的支援只有之前的200人，三十分鐘左右抵達。」

「大道出現大量異獸，第八等級騎士開始向騎士所撤退。」

「第十六、第二十九騎士向騎士所撤退」

王海聽到的都是讓他心情更加糟糕的回答。

「不好了，市長死了。」一個男人人跌跌撞撞地跑了進來，大聲喊道。

「你說什麼？？？」突然聽到額外的回答，王海整個人一顫，好在穩住了身體，不然就當著指揮室眾人面癱倒在地了。沒想到作為身材一看就是人民勞動「結晶」的市長，竟然一聲不吭地離開了人世，市長能先於自己殉職，這是王海想不到的。

「更糟糕的是......」那個報告市長死訊的人，一臉恐慌的還要說什麼。

「更糟糕的是什麼？」王海聽到還有壞消息，心情毫無波動，竟有些習慣了。

「更糟糕的是......」這時整個騎士所的燈突然閃了閃，隨即陷入黑暗，「你也馬上要死了！」男人在黑暗中冷笑著向王海衝去，以手作刀往他的胸口捅去。

沉悶的碰撞聲，王海像斷線的風箏一樣飛了出去，碰撞到監控牆上，伴隨著玻璃破碎的聲音倒在地上。

男人從發出殺意到完成攻擊不過瞬間，騎士所的緊急供電很快恢復了照明，男人的面孔也在燈光下暴露在指揮室眾人眼中。

「啊啊啊」只是一瞬間的黑暗，剛剛還在發布指令的所長就倒在地上。指揮室里大多數是入門級的啟星者，還有不少普通人，這突如其來的刺殺讓指揮室內驚慌一片。

這時候有人認出了男人，驚呼道：「第、第二十一騎士！」

「為什麼！你不是騎士嗎？」越來越多了的人認出男人，向他喊道。

男人沒有理會周圍的質疑，他看了看自己的手說道：「沒想到所長配的特防服這麼好。」

他的手並沒有像殺傑森一樣沾滿血跡——王海的胸口並未貫穿。男人作勢就要再下殺手，「所長！」悲憤的喊聲傳來，男子的身後突然傳來一陣勁風，感知到的男子反身用手握住了馮碩的一拳，稍稍被向後推了幾步就站穩了身子。

「阿窟爾，身為騎士，你為什麼要做這種事。」馮碩怒意滿滿喊出男人的名字，他認得這個人。當年馮碩還是個精英級騎士時，眼前這個男人就已經是等級騎士。雖然他沒有戰勝這位前輩的信心，但看到自己平日十分尊敬的所長重傷倒地，馮碩還是選擇了迎戰。

但出人意料的是阿窟爾並沒有繼續和馮碩糾纏，他手用力一震，將後者震退了一步，然後在馮碩還沒站穩之前，一個側身逃出了指揮室。

「可惡！」馮碩不敢追擊，連忙奔向王海身邊。

「所長！你沒事吧！」

「快、快恢復......能源，布......布置防禦。」王海對馮碩說完這句話，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