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3．到底是為什麼，你要如此對我，為什麼？！

()曲家老宅

等亞諾回到家時，已經是晚上六點半了，正好趕上了吃晚飯的時間。

一回到家，就見曲老爺子跟著情雅如坐在沙發上，看著電視，聊著天，一如過去六年的任何一個時光。

然而，對著這一幕溫馨的畫面，他卻已經是波瀾不掀，完全沒半點感覺了！懶

「亞諾，你回來啦！」

一見他進門，情雅如趕緊站起身向他走來，接過他脫下的外套放好，臉上掛著柔美的笑，六年的時間，只是將她從一個少女變成了一個韻味十足的貴婦，歲月並沒有虧待她！

「怎麼現在才回來？！」

看著亞諾，曲老爺子皺眉責問，聲音已經不如以往般的宏亮有力了，比起六年前的他，他已經蒼老了許多，也許單單隻是因為年齡的問題，更也許，是因為曲黎黎的關係……

「不是中午的飛機嗎？！誤點了？！」

「我回公司處理了一點事情，所以晚了。」

亞諾淡淡地解釋著，並沒有注意到情雅如投射過來的哀怨目光，也許是看見了，卻還是選擇視而不見！

「公事公事，一天到晚的，你除了忙公事，就不知道要好好陪陪雅如嗎？！」

曲老爺子罵著，拐杖輕敲著地面，發出陣悶的響聲，「如果不是知道你不是那種風流愛拈花惹草的男人，我還真會以為你在外頭金屋藏嬌呢！」蟲

「老爺子，你說笑了，我只是忙。」

亞諾輕蹙下眉頭，但還是耐著性子解釋著。

「忙忙忙，公司能有多忙，作為一個當權者，就要懂得適時地將權力下放，公司里有能力的人多的是，我就不信沒一個能幫你分擔，再說，不是還有尚密嗎？！」

曲老爺用著一副過來人的語氣教訓著，實在是看他整天忙著公事，沒有時間享受親情天倫之樂，讓他也很愧疚。

特別，當他看到情雅如三更半夜還坐在沙發上等亞諾時，他的心，就更加不好過了，這六年來，她太寂寞了！

「我知道了，也會這樣做的！」

亞諾點頭，轉移話題，「老爺子，消消氣吃飯吧，你的胃本來就不好，可不能因為我再鬧起病來。」

「你啊，如果能將這份細心放在雅如身上，我老頭子才是真正的安慰了。」

曲老爺子嘆氣，他已經老了，不管用了，也什麼都不計較了，只要他們過得好，就算他再病再痛，也無所謂！

「吃飯吧！」

亞諾沒有回應，甚至連看一眼一臉期盼的情雅如也沒有，就這樣轉身，向餐廳走去。

「嗚——」

看著他冷漠拒絕的背影，等候他出差回來，想念了他好幾天的情雅如，一個控制不住，喉間溢出了哽咽聲，卻礙於曲老爺子就在身旁，硬是忍了下來。

原本幻想中的美好婚姻生活，在她真正嫁給他之後，一切都變了，溫柔體貼不再，情話綿綿不再，愛護呵寵不再，有的，只是比面對陌生人還要更加陌生百陪的丈夫。

面對陌生人，偶爾心情好還會點頭彼此問聲好，但面對她，他卻一句問好也沒有，如果不是在曲老爺子面前，他甚至連話都吝嗇賞她一句，完全當她是透明的，無視再無視！

這六年來，她戰戰兢兢，將整個家打理得井井有條，也將曲老爺子照顧得舒心暢快，更將他當帝皇般小心侍候著，但這一切，還是不夠，不夠……

他，甚至連一個眼神，都不肯給她！

「爹地……」

就在眾人走向餐廳時，一個怯怯的童稚嗓音響起，一個長相可愛天真，神情卻有些懦弱的小女孩，梳著兩條辮子，穿著粉紅色的公主裙站在那裡，有些無措。

「嗯。」

淡應一聲，亞諾瞥了她一眼，腳步沒停。

對於這個女兒，他談不上喜歡，也談不上討厭，卻隱隱有些恨，如果不是因為這個不在他計劃中出現的意外，他老早就跟情雅如離婚了，怎麼還會拖到現在。

所以，對於這個女兒，他一向不冷不熱，沒什麼好臉色，也因此，打小，她也就特別怕他，從不敢跟他過於親近，這樣也好，反正他也沒有那個心思跟她耗。

「安安，來爺爺這裡。」

一見到小女孩，曲老爺子蒼老的眼瞬間亮了起來，笑得和藹地向她招了招手。

「爺爺……」

歐陽安安立刻向曲老爺子跑來，臉上揚著燦爛的笑拉著他的手。

小孩子就是這樣的單純，誰真心對她好，疼她，愛她，她自然跟那人親近，無需任何多餘的語言。

「乖，我們吃飯去。」

曲老爺子寵溺地摸了摸她的頭頂，牽著她慢慢地走。

「好。」

歐陽安安點著頭，也很是乖巧地半扶著曲老爺子，雖然她力氣不夠，不能完全摻扶住他，但也緊緊地抓著他的手，讓他走得更平穩一些。

……

看著這一老一小溫馨和祥的背影，從頭到尾沉默不語的情雅如，暗暗抹去眼角的淚水，都是她的自私，才害得安安從小就享受不到父愛，還這樣被嫌棄著。

原本她以為，如果自己為亞諾生下一男半女的話，會改變他的態度，會讓兩人的婚姻生活變得美滿起來，就能改變這一切。

然而，這一切都只是她在痴人說夢，費盡心機，不顧他反對地將安安偷偷生了下來，只是讓這世間多了一個像她一樣，被他無視拋棄的人而已。

安安，媽咪對不起你，對不起你！

早知道會這樣，當初，媽咪就不該有你，還將你生了下來……

此刻，她真的是悔不當初，然而，這六年來，如果不是有安安在她身邊，陪伴著孤單寂寞的她，她怕早就沒有勇氣再撐下去了！

是安安，給了她支撐的力量啊！

所以，她是既後悔又慶幸，只能加倍地疼愛著安安，讓她不會因為父親的冷漠，而感受到被傷害的感覺，但看這情景，很顯然，她做得還不夠好！

她可憐的孩子啊，苦了你了！

餐桌上

「來，安安，吃多點，你現在正在長身體，要吃得多，才能快快長大。」

幫歐陽安安挾著菜，曲老爺子笑著哄道。

「真的嗎？！」

天真的瞳眸看著曲老爺子，歐陽安安顯然很重視這個話題。

「當然是真的，爺爺什麼時候騙過你了？！」

曲老爺子笑著摸了摸她的頭頂，有些不解，「安安很想快快長大嗎？！」

「想，很想！」

歐陽安安重重地點著頭，怯怯的眼看向一直冷著一張臉，沒什麼表情的亞諾，只有她長大了，她才會不怕爹地，也才能離開爹地，她怕這個爹地！

「安安這麼想離開爺爺嗎？！」

曲老爺子有些傷心地看著她，不懂小孩的心思，卻因為她這句話，叫他無端想起了離家六年的曲黎黎。

想當初，曲曲兒也是這麼的小，這麼的信任依賴地粘著他，卻在他毫無準備之下，突然離他而去，一走就是整整六年，這六年來，一次都沒回來看他，一次都沒有！

想著想著，眼眶開始濕了！

那娃兒啊，怎麼能如此狠心，將他這年邁的爺爺棄之不顧，當真翅膀長硬了，就能不管辛苦撫養她長大的他了嗎？！

「爺爺，你怎麼了？！」

見曲老爺子一臉悲傷哀凄，歐陽安安以為自己說錯了，趕緊表明，「爺爺，安安不是想離開爺爺，而是想……」

話音一頓，怯懦的雙眼再次望向亞諾，她想離開的……只有爹地！

……

亞諾自然是聽到歐陽安安的話了，也感受到了她投注過來的視線，但還是沒有理會，連眉也沒皺一下，繼續吃他的飯。

反正這小女孩想不想長大，為什麼想長大，長大后又想做什麼，不關他的事！

「而是什麼？！」

曲老爺子追問，將歐陽安安的小手握得緊緊的，哀聲道：「安安啊，你可不能像曲……你可不能長大后，就離開爺爺啊，爺爺再也受不了這樣的打擊了！」

「一次就夠了，一次就夠了！」

蒼老悲涼，泣泣含淚的聲音，讓亞諾終於停下了動作，抬眸瞪向無辜的歐陽安安。

「用餐時不準說話！」

冷硬強制的命令，再加上冰冷帶著不耐煩的眼神，讓歐陽安安心一驚，嘴一扁，鼻子一酸就哭了出來。

「亞諾，別這樣！」

將歐陽安安抱過來安慰著，情雅如心疼地哀求著。

她只是個小孩子啊，什麼都不懂，他怎麼捨得這麼嚴厲地對待她？！

「安安，我的安安別怕！」

曲老爺子也趕緊安慰著，瞪眼看向亞諾，「你幹什麼，這是你女兒，你當是在商場上與敵廝殺啊？！」

「要是嚇到了我的寶貝孫女，我可饒不了你！」

現在，他就只有安安了，說什麼，他都不能讓她受到任何一點點委屈。

「老爺子，小孩子寵不得！」

亞諾沉聲道，神情依然嚴厲，看得歐陽安安一個勁地往情雅如的懷裡鑽，連哭泣也不敢太大聲，只敢小小聲地哼著，憋著，讓曲老爺子心疼死了！

「誰說寵不得？！」

曲老爺一心疼惱怒之下，也大聲了起來，想也不想地道：「要說寵，你還寵得少啊，想當初，面對曲曲兒時，你……」

話到一半，突然頓住了，蒼老的臉因回憶而更加悲傷，亞諾的臉也沉了下來。

見狀，情雅如只是將歐陽安安更往懷裡擁，心一陣陣地抽著，他還是沒忘了曲黎黎，六年了，即使沒有聯繫，他依然沒忘，沒忘……

整個餐桌上，就只聞歐陽安安壓抑的哭泣聲，氣氛，沉悶又哀傷！

「算了算了，什麼都別再說了，吃飯！」

許久之後，曲老爺子搖了搖頭，食不下咽地繼續吃著晚飯……

＊＊＊＊＊＊＊＊＊＊＊＊＊＊＊＊＊＊＊＊＊

吃完晚飯，一家人坐在客廳里吃著水果，看著電視，聊著天，雖然亞諾從頭到尾都是板著一張臉，抿著唇沒插上半句話，但氣氛也總算是和樂融融。

一整晚，就聽著歐陽安安童言童語的，逗得曲老爺子笑聲不斷，情雅如在一旁陪著笑，眼神時不時瞄向亞諾，既是心酸，卻又覺得開心。

已經好長一段時間，他沒跟他們一起在飯後坐在沙發上，聊天看電視了，常常，他都是一吃完晚飯，就鑽到書房裡忙著公事，一直忙到深夜。

但今天，他卻一反常態，跟著他們一起坐在沙發上，雖然依然面無表情，也依然一句話也不肯說，但她已經很滿足了，最起碼，他願意陪著他們，不是嗎？！

就這樣，時間在歡樂中，憂愁中很快地過去了，不知不覺，已經晚上九點半了。

「好了，安安，爺爺該去睡覺了，你也要早點睡，明天還得上學呢！」

在王媽的提醒下，曲老爺子不舍地摸了摸歐陽安安嫩嫩的小臉蛋，笑著著道。

「好，安安這就去睡，爺爺晚安！媽咪晚安！」

歐陽安安笑著，傾身親了曲老爺子一下，再向一旁親了情雅如一下之後，揮了揮手，蹦蹦跳跳地上樓了。

從頭到尾，忽略了一旁的亞諾，而亞諾也是一臉無所謂，這對父女之間的感情，真的是平淡無波，無味如水，讓人揪心啊！

「晚安！」

曲老爺子說著，在王媽的摻扶下，向自己的房間走去。

兩人一走，客廳里就只剩下情雅如跟亞諾兩人，情雅如猶豫了下，正準備開口，亞諾卻已經搶先一步站起身來，向樓上走去。

沒辦法，情雅如只好尾隨上前，默默地跟在身後。

回到房裡，亞諾開始脫衣服，見他一副準備洗澡的模樣，情雅如趕緊打開衣櫃，幫他將換洗的衣服拿出來，捧在懷中，緊接著快步走進入浴室，幫他放好，再調好溫度放水，將一切準備妥當之後，這才走出浴室。

「洗澡水放好了，你可以洗了。」

謙卑低柔的嗓音，再加上有些無措討好的神情，本該讓所有男人都心軟不舍，急欲呵護疼惜的她，在亞諾的眼中，看起來卻是無比的厭煩。

他不會忘記，在這張無辜的臉皮下，藏著怎樣一顆深沉，算計的心。否則，她也不會趁他因曲黎黎有了莫少皇的骨肉，還誓死要保住小孩而離家出走，心碎醉酒之時，爬上了他的床，與他生米煮成熟飯。

本以為只是一夜糊塗，也不打算放在心上，卻不料，意外埋下了孽種，他要她打掉，她卻悶聲不吭地離家出走，整整九個月，他被曲老爺子念得是耳膜生繭，心情煩躁！

還以為他們之間的關係隨著她這一走，而就此斷絕，誰知，十個月後，她居然抱著剛出生不久的嬰兒，再次出現在曲家老宅里，一副興喜卻又哀求的意味要他接受她們母女。

臉皮真是厚到極點，又是哭又是求的，弄得眾人全當他是陳世美看待。

他下定決心要跟她離婚，她卻憑著曲老爺子對安安的喜愛，再次

進駐曲家，繼續當他名義上的妻子，成為曲家老宅的女主人。

好啊，既然她想當，就讓她當個夠，他不會再拒絕，卻也不會接受！

以為經過一段時間之後，她就會死心，會黯然離去，沒想她卻像只打不死的蟑螂，死粘著他不放，任由他冷漠對待也無怨無悔，將自己塑造成一個任勞任怨，勞苦功高的好妻子，也讓曲老爺子對她讚賞不已。

而眾人有多喜歡她，他就有多討厭她！

這女人，心計有多深，有多沉，他早看在眼裡，無論她做得再好，如何委曲求全，他也永遠……都不會接受她！

這世界上，他想要的人只有一個，那就是——曲黎黎，他的曲曲兒……

「亞諾，你在想什麼？！」

見他眉頭深鎖，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情雅如關心地走近他，溫柔的手才想撫上他俊美如神氐的臉頰時，下一秒，不屑的目光射來，讓她瞬間僵住了動作。

「呃——」

看著那眸中的厭惡，她的心再次受傷了！

「收起你的賢妻良母，這裡沒有觀眾。」

冷冷地落下這一句話，亞諾再沒看情雅如一眼，扔掉手中的襯衫，向浴室走去。

「砰——」

浴室門關上，杜絕任何窺探的目光。

「嗚……」

從傍晚一直強忍著的淚水，終於在這一刻劃落。

緊捂著雙唇，情雅如再也承受不住地蹲跪在地上，哭得一抖一抖地很是委屈跟傷心。

難而，無論她有再多的痛苦，她還是死咬著下唇，不讓那嗚咽聲流泄出來，因為她知道，那只是徒增亞諾對她的不屑而已。

一直以來，他都當她是在演戲，是在耍手段，是在博取同情，卻沒有想過，她所做的這一切，都是出自真心實意的，目的只是為了維持他們之間的關係，維持他們之間那薄得無乎不存在的愛情！

她不乞求他能以同樣的熱情回應她，但最起碼，別看不起她，別將她的真心當垃圾，這樣，她會受不了了。

亞諾，到底是為什麼，你要如此對我，為什麼？！

至今，她仍想不通，想不通自己到底是哪裡惹他不快了，既然不愛她，卻還堅持娶了她，他心裡究竟是怎麼想的，怎麼想的……

「嘖——」

水龍頭被擰緊的聲音傳來，情雅如瞬間跳了起來，胡亂地擦去臉上淚水后，撿起亞諾剛才扔在地上的襯衫，深吸口氣準備揚笑迎接他時，卻聞到了一股若有似無的，清新，淡雅，沁人心肺的香水味。

「這是……」

將懷中的襯衫拿開看了一會，情雅如下意識地再將之捧到鼻間，深深地再吸一口，沒錯，真的是香水味。

亞諾向來只擦古龍水，而這香水味顯然是屬於女人的，她知道他一向忙，應酬也多，每天見過的女人多不勝舉，接觸過的女人更是多如過江之鯽，但能在身上沾染到味道的，如果不是處於很近的距離，絕不可能這麼長時間了，還留到現在。

他不是一出差回來，就到公司去了嗎？！難道……不是？！

「你站在這裡做什麼？！」

一開門，亞諾就見情雅如抱著自己的衣服，怔怔地杵在門口，一副鬼樣。

「沒……」

情雅如搖頭，欲言又止地看著他，神情有些恍惚。

她知道自己不應該亂想，但整整六年，他都沒碰過自己一下，只除了他喝醉酒，將她當成曲黎黎百般疼愛的那次……

試問，一個正常的男人，怎麼可能在這麼長的時間裡，都處於吃齋念佛的理性狀態，即使他再不想，再不願，也有屬於他無法擺脫的生理需求，要說他在外頭沒有女人，一定很難讓人相信。

但她還是願意選擇相信他，他絕不是這樣的人！

但……如果是真的呢？！

心，混亂了起來，想問，卻又不敢，就這樣煎熬著，看著他穿好衣服，拿起公事包，握住門柄準備離開……

「你下午……跟誰見過面嗎？！」

終於，一股莫名的衝動讓她不顧一切，問了出口。

如果不問清楚，她會一直想，一直想，一直想的……

開門的動作一頓，亞諾慢慢地轉過身來，眯著眼不善地盯著她。

「你派人跟蹤我？！」

「不，我沒有！」

情雅如搖頭，不敢相信他居然這樣懷疑她。

「沒有？！」

性／感的唇勾起，亞諾冷笑一聲，「沒有的話，你怎麼知道我有跟別人見面？！」

別裝得一臉無辜可憐樣，他不會再相信她了！

「我……我只是……」

揪緊手中的襯衫，情雅如想問他身上香水味的事情，但他的眼神刺痛了她，讓她的嘴唇動了動，最終選擇沉默。

她有什麼資格責問他，她只是一個不被接受，不受重視的……名義上的妻子啊！

「警告你，認清你的身份，最好別費心打探我的事情，否則，你連這個歐陽夫人的頭銜，也會保不住！」

冷聲說完這句話，亞諾開門離開，完全漠視深深受到傷害的她。

「砰——」

隨著門被關上，情雅如再次哭倒在地，這一次，是再也爬不起來了。

歐陽夫人的頭銜，她並不稀罕，一點都不稀罕，她稀罕的只是他的一個溫暖的眼神，一句關愛的話語，以及他對她存有的一點點的愛啊！

為什麼，為什麼他就是不懂，就是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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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日清晨

當亞諾一下樓，曲老爺子立即一臉激動地向他衝來。

「亞諾，你說，你是不是……是不是見過……曲……曲曲兒了？！」

……

正好從廚房出來，手上端著早餐的情雅如聞言，心一緊，差點將手中的早餐摔了。

「是。」

亞諾點頭，並不打算隱瞞。

「你真的……見過她了？！」

曲老爺子更加激動了，一把丟掉緊捏在手中的報紙，腳步蹣跚地走近他，顫抖著雙手緊抓著他的手臂，一臉熱淚盈眶。

「真的，就機場，無意間撞到的。」

亞諾解釋著，隱瞞了那是他刻意安排的一場戲。

……

隨著被拋開的報紙，情雅如看到了兩人相擁在一起的大大照片，以及，那「舊情復燃」，「金屋藏嬌」，「即將扶正當正座」等等的聳人聽聞的勁爆標題。

心瞬間恍然，原來昨天，他是跟曲黎黎見面了……

難怪，難怪她就在猜，到底是怎樣的一個女子，才會讓他如此放在心上，原來，依然是曲黎黎，從頭到尾，至始至終，依然是她！

沒有變，一切都沒有變！

原來，他們一直瞞著她偷偷見面嗎？！

「她……她好嗎？！」

曲老爺子再問，聲音哽咽暗啞，蒼老的臉上，滿滿的都是對曲黎黎的想念跟寵愛。

「她很好，老爺子不用掛心。」

扶住他，亞諾沉聲道。

「那她……她有說，什麼時候……什麼時候回來嗎？！」

曲老爺子將亞諾抓得更緊了，全身緊繃著，淚眼盈滿期待的光芒。

這麼多年不見，那女娃一定很想念他吧，她就要回來了嗎？！

心，急跳著，祈盼著，然而，亞諾的回答卻讓他高揚的心，瞬間跌入谷地。

「沒有，她最近很忙！」

亞諾搖頭，將曲黎黎的話婉轉地表達出來。

「她不想回來，不想回來是嗎？！」

發亮的臉立即黯淡了下來，曲老爺子低喃著，緩緩地放開了對亞諾的箍制，下一秒，雙腳有些虛軟，人跟著差點摔倒……

「老爺子！」

亞諾趕緊伸手扶住他，看著他失神落魄，悲傷欲絕的模樣，心中劃過一抹不忍，這麼多年來的相處，畢竟不是沒有一點感情的，更別說，他是如此地疼愛他，將他當親生兒子一樣的對待！

只是，他忘不了，也放不下過往，他心中的恨，早已在他無法控制之下，已經生了根，發了芽，根深蒂固得無法拔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