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真的失憶
「恭喜右相大人，令千金的痴疾已愈。」
「哈哈哈，好，賞。」夏侯御卿喜笑顏開，他已經很久沒有如此開心過了。
「多謝右相大人。」
太醫領了賞，默默地退下了，而夏侯淚恢復正常的事情也很快傳遍了大街小巷。
李凝回過神來，在侍女的攙扶下慢慢靠近，夏侯御卿一看，臉上的神色立刻變得小心翼翼起來，「凝兒，不是讓你在屋子裡休息嗎，怎麼過來了？」
「老爺，聽說淚兒找到了，妾身不放心，就過來看看。」她在夏侯御卿面前表現得十分乖巧。
顧晗一聽到這個嬌滴滴的聲音，便沒有來由地反感。
「你來得正好，淚兒以後可以過正常人的生活了，而且還會說話了。」夏侯御卿的臉上洋溢著喜色。
「那就恭喜老爺了。」
「哈哈，好。」
冰書雁一直握著女兒的手，臉上還有絲絲淚痕，「我的兒啊，這可真是太好了。」
「你是我的……媽媽？」
冰書雁愣了一下，又笑出了聲來，「我是你的娘親，以後娘會好好保護你，再也不會讓你受傷了。」
「娘……親。」她的嘴中咕噥著這兩個字眼。冰書雁激動得撇過臉，拿著手帕擦著眼中的淚花，她等了二十年，終於等到這一聲「娘親」。
夏侯御卿聽到動靜，也走到床前，「淚兒，你現在可有感覺好些？」
眼前的這個男人身穿玄色衣袍，臉上露出一絲柔和，讓她不由自主產生一種親近感。
「你是我的……爹爹？」
夏侯御卿聽到她喊自己爹爹，心中頓時變得柔軟，而之前對於她們娘倆的態度，也浮上心頭，不由地生出一種愧疚感，「爹爹的好女兒啊。」
「那麼我是誰？」她對於自己的身世感到好奇，她又為什麼會失憶？
夏侯御卿知道淚兒是剛剛才清醒，便按耐住激動的心情回答她，「你是我的女兒，名為『夏侯淚』，你已經昏迷了許久，才剛剛清醒，先躺著，待為父慢慢說與你聽。」冰書雁已經不再哭了，扶著夏侯淚躺下。
原來我叫「夏侯淚」，這個名字好陌生。
夏侯御卿繼續說：「如今天下七分，我們所在之地名為『御筱』，為父乃當朝右丞相，夏侯御卿，這是你的生母，冰書雁，可憐你自小便是一個痴兒，又有啞疾，唉……為父只有你這麼一個女兒，你卻偏生痴傻，為父這才冷落了你們娘倆這麼些年，另娶了一房，是為父對不住你們啊，往後你們想要什麼補償，為父都答應。」
夏侯御卿最害怕看到她的眼中會有恨意或者憎惡，沒想到她竟是如此平靜，久經朝堂的他居然也看不透女兒的心思。
受到忽視的李凝更加怨恨夏侯淚，哼，變成正常人又如何？我會一點一點奪走你的一切，這些都是屬於我的孩兒的，「哎呀！」李凝突然捂著自己的肚子，攙扶著她的侍女嚇了一跳，「夫人，您怎麼了？」
夏侯御卿這才想起房中凝兒還在，迅速小跑過去，「凝兒，你沒事吧？」他的語氣中是滿滿的擔心。
「老爺，肚中的孩兒在踢妾身。」
「還不快送夫人回去？」夏侯御卿對著一旁的下人們說道。
李凝不甘心，若是換作以前，老爺定會親自抱著她回房，可是現在，都是因為夏侯淚。
夏侯淚雖然沒有看見二夫人長什麼樣，卻也覺得她這般做作甚是討人厭，心裡為娘親打抱不平，哪有男人三妻四妾的？殊不知，她雖然失去了現代的記憶，但她的潛意識裡卻裝著現代的思想。
那就把爹爹的寵都爭回來，以後換她來保護娘親。
「淚兒……」
夏侯御卿還未說什麼，夏侯淚便打斷了他的話，「爹爹，娘親，我現在有些乏了。」
「好，那你先休息，娘親去讓廚房做些好吃的，等你醒來以後吃。」
「謝謝娘親。」
「那爹爹也先出去了，有什麼事就喚府中的下人，或者讓他們來找爹爹。」
「好的，我知道了。」
看到他們都出去，夏侯淚坐起身，掀開被子，捲起褲腿，驚奇地發現小腿上被蛇咬的牙印消失了，這是怎麼回事？
她又躺回床上，心裡正在思忖自己為什麼會出現在那片林子里，而她敢肯定的是，自己絕對不是在做夢……
第二天醒來，便有一群侍女進來為自己更衣。
「現在幾點啦？」為首的侍女名喚「景落」，聽到夏侯淚的問話，不知是什麼意思。「小姐？嗯……什麼是『幾點』？」
「哦，我是想問現在是什麼時間了？」景落明白后說：「回小姐，剛過卯時。」夏侯淚一愣，心想，卯時是什麼時候？算了，不問了，以後慢慢學習。
引著夏侯淚坐在梳妝台前，景落命人將一面銅鏡擺放在台上，夏侯淚看到鏡子中的自己，臉上瞬間變得僵硬起來。她肌膚勝雪，眉若芳華細柳，雙目猶似一泓清水，顧盼生資，別有一番清雅高華的氣質，讓人為之所攝，自慚形穢，不敢褻瀆，但那冷傲靈動中頗有勾魂攝魄之態，又讓人魂牽夢縈。然而，落在夏侯淚眼中卻變了樣，「這真的是我嗎？沒想到我居然長這麼丑。」一雙柔荑般的手指滑上臉頰，獃獃地望著銅鏡中的自己，幾個侍女都拚命忍住笑意。
景落笑著說：「小姐，您怎麼會丑呢？您可是我見過最美的，只要稍加打扮，怕是連這『御筱』第一美人兒的位置都要歸您呢！」
夏侯淚只當她在安慰自己，並沒有因此開心起來，畢竟她也愛美，原本想著，就算不是一個大美人兒，長相清秀一些也是可以接受的，可是現在，自己居然是這副模樣，估計以後都沒有信心照鏡子了，適應良久，還是痛心接受了這個事實，任憑景落和其他幾個侍女為她梳妝打扮，她此時還未意識到自己患了視疾，在她眼中，所有的人美即是丑，丑即是美，但是僅限於人物的容貌，和現代的臉盲症有幾分相似的機理。
景落伸出手想攙著夏侯淚，夏侯淚淡淡地說道：「沒關係的，你在前面帶路就好，我還沒有那麼虛弱。對了，你叫什麼名字？」
「回小姐的話，奴婢喚作『景落』，小姐這邊請。」
在景落的引領下，夏侯淚邊走邊觀看府邸的構造，入眼便是曲折游廊，放眼望去，園內玲瓏精緻的亭台樓閣，清幽秀麗的池塘水廊，滿池荷葉，讓人流連忘返。現在雖說是四月，荷葉竟開得這般繁盛，再過不久，荷花就能滿池滿池地盛開了，那情景應該很美妙。
走了半晌總算到了膳廳。看到爹娘正坐在桌前等她，桌邊還坐著一個人，夏侯淚立刻跑上前去，景落一看立刻想上前提醒自家小姐，卻追不及她的腳步，擔心老爺和夫人會責罰她沒有照顧好小姐。